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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師兄天縱英才,學習的東西和她大不相同,她已經卡在筑基許久,不知道何時才能突破瓶頸,師門內的人都說讓她多多修煉,她卻不以為然——有爹的丹藥庫在,她為什么要做無謂的努力呢? 說不定她就差師兄的那一句指教呢。 虞望暮接過那枚鈴鐺,終于開口了:“多謝?!?/br> 他鴉青色睫羽低垂。到底是誰,送來了這些母鈴?這是想讓他入魔? 孟婷靜待下文。 沒想到虞望暮就這樣徑直走過了? 她下意識想抓住他的衣袖,卻想起他向來不喜歡別人接觸,又悻悻然收回了手,酸溜溜道:“師兄,你又帶著江師妹去修煉了?” 虞望暮覺得她廢話很多,點了點頭。 “師兄什么時候也帶帶我?”孟婷再也忍不住了。 虞望暮看她一眼,似乎是思量,伸手便給了她一道風刃。 孟婷有所預料,閃過了風刃。 沒想到虞望暮聲音還是很冷:“太靈活了,不想帶你?!?/br> 孟婷呆滯站在原地,眼見著虞望暮走遠,懷疑自己的耳朵。 太靈活了竟然是缺點?! 虞望暮覺得自己屬實體貼,給了她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若是說,你資質太差了,又不上進,想必她會非常絕望。 魔尊覺得自己重活一世,情商見漲。 他展開玉簡:“不用練了,回來?!?/br> 回答的聲音模模糊糊:“嗯?!?/br> 未過須臾,她便回到了營地。 虞望暮始終沒有抬眼去看“江如畫”,方才分明已經平靜下來了,自己卻不知為何,不想看她。 “江如畫”笑嘻嘻地:“師兄,你為什么不理我呀?” 虞望暮忽然覺得心思浮躁起來,又想起自己方才和她在長坡上發生了點讓他感覺奇奇怪怪的事情,于是默然不語,站起身來道:“出發了?!?/br> “江如畫”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是說殿下最看重的就是這個江如畫嗎?怎么都不帶搭理的? 他深呼吸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是交流方式出了問題,溫柔小意道:“師兄,你餓不餓,我這里有炊餅?!?/br> 沒想到少年臉上顯現出明顯的嫌棄:“不要?!彼畈幌矚g吃油膩的東西。 小殿下未免太不好伺候了吧? 冕古強忍住沒有說出口,頂著小姑娘的臉撒嬌賣萌:“師兄……” 虞望暮步子一頓,伸出手來。 冕古喜笑顏開,將炊餅遞給了他。 虞望暮道:“你從哪里得來的炊餅?” “不告訴你?!泵峁判θ轁M面。 虞望暮收回手,唇角幾不可查地一彎。 “你快嘗嘗好不好吃?!薄敖绠嫛碧筋^道。 沒想到這個時候孟婷說話了,她憤憤不平道:“師兄,你不要吃這個炊餅,難吃死了?!?/br> 虞望暮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難吃?” 孟婷道:“今天早上她就給我吃了一個,哇,這可算得上是我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冕古在心里翻個白眼,心想能不難吃嗎,控心蠱的味道可是所有蠱蟲中最重的,不多加點油鹽,能蓋住嗎? 沒想到虞望暮聽到這里,竟然悶不吭聲地將炊餅又塞了回來。 冕古在心中咬牙切齒,面上還是帶著笑容:“師兄等等我呀?!?/br> 這愛搞事情的小丫頭,用起來雖然不可謂是不順手,但是真的,太愛壞事兒了。 冕古眼中閃現出一點殺意,心想得趁早把她給解決了。 隊伍中,只有殿下是絕對不能動的,其余的,都可以借“殿下之手”盡數誅殺,也許這樣,還比陛下原先的計劃更好——更容易激發小殿下的魔性。 畢竟小殿下再不入魔,他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眾人正準備啟程,忽然雷聲大作,天降大雨。 冕古心頭頓時有了不妙預感。 他的計劃是早點讓殿下離開這里,這樣才能保證江如畫那邊死得悄無聲息,萬無一失。這么一拖沓,不知道會不會讓殿下發現不對……畢竟他之后最好用的就是江如畫這個身份。 他本來看中的是玉京謠,沒想到玉引漓那個落魄了的廢龍,竟然死都不肯答應??v使他用控心蠱消除了玉引漓的記憶,玉京謠現在竟然也沒有一點隕落的跡象。 真是個沒用的。 見雨勢過大,眾人只能找個地方又歇息下來。 虞望暮和謝無杳通訊,得知謝無杳已經快要到達滄瀾江,再加上已經得知了青蒲早就到達了滄瀾江的消息,他總算放下了點心。 且他自從重生后,一直很小心玉京謠的安全,于是在她身上放了個符。 如今通過符紙他也感知到玉京謠性命無虞。 他預估了雨后大概能多久到達,便望著連天的雨幕默不作聲。 他慢條斯理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和前世做了個比較。雖然大致的事件是相同的,結果是一致的,比如滄瀾江的事情,但是總有什么地方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為何會有賭龍賭場,為何會滄瀾江之變會提前出現。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的重生,改變了原有的軌跡,所以這盤本應當一步一步穩定運行的棋局,產生了如斯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