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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父猶豫了片刻:“唉?!?/br> “這件事情,我本不想再提起?!彼隽碎T,帶著二人來到了一扇小門前。 他從懷中隱蔽的暗袋里掏出了把小鑰匙。 江如畫挑挑眉。 她抬眼恰好看見辜采房內的燈還是亮著,正想著知曉自己父親養大自己只是為了給親生孩子找一個替死鬼,小姑娘想必一時很容易想不開。 也是可憐。 虞望暮卻道:“把辜采也帶上?!?/br> 江如畫意外地抬頭看他,心想他怎么這么善解人意呢,結果虞望暮皺了皺眉,很是厭煩的樣子:“免得待會兒她一個弱小生魂,被那大妖吃了都不知道?!?/br> 他說話不好聽,江如畫愣了片刻,道:“也是?!?/br> 辜父本不想帶著辜采,如今見他們二人這樣說,還頗有一番不帶著不給殺妖怪的語氣,于是長嘆一口氣去敲了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小姑娘半張形容憔悴的臉,顯得她眼睛越發大。她望著虞望暮和江如畫,默默地走了出去。 背著手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們旁邊。 很明顯,她雖然聽不懂“生魂”的意思,但是明白虞望暮讓她跟隨他們的意思。 她很聽話,聽話得讓江如畫有點心疼。 江如畫緊跟著虞望暮他們進了房間,衣袖卻被身后一雙小手拉住了。 她錯愕回頭,只看見辜采怯生生一張臉,眼睛里都是惶惑不安:“江如畫,我不想待在這里了?!?/br> 她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江如畫明白,她是想問,你能不能帶我走。 江如畫很能理解。 畢竟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有著這唯一的技能,自然想依靠這個找到靠山。 她嘆口氣,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道:“小姑娘,你的機緣不在我們身上?!?/br> 小姑娘滿眼的星星瞬間就熄滅了。 她眼底帶著點絕望,但還是勉強笑了:“沒關系?!?/br> 江如畫正想說,你的機緣在靈劍宗,但是小姑娘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不能修行,我也會找到其他的路的?!?/br> “總之,我再也不想待在這里了?!?/br> 于是二人一同進入了這間屋子。 辜采臉色很不好看,聲音很弱:“難怪……爹爹從來不讓我到這個房間來?!?/br> 這個房間很空曠,里面唯有一把拂塵。 拂塵很舊,卻放在了房間中央,一看就是有好好保養過,不過也因此看上去更加怪誕。 辜采想伸手去摸一摸那一柄拂塵,卻被辜父喝止了:“別碰!” 辜采嚇得縮回了手,不安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辜父見嚇到她了,心里也更加愧疚,開口緩緩道:“辜氏曾出過一個這一代有名的修士。這邊是他遺留下的拂塵?!?/br> 他緩緩看了辜采一眼:“這也是為什么我不愿意你去修行的原因?!?/br> 虞望暮靜待下文:“這拂塵不過是個俗物?!?/br> 辜父搖搖頭:“我們又何嘗不知啊?!?/br> “但是保留著,只是為了圖個心安?!?/br> 數十年前,這一帶水土豐美,人民安居樂業,直到那一天。 秋日,罕見的莊稼欠收。隨后便開啟了困難的饑荒無雪的冬日,荒蕪的春日,和大旱的夏日。 辜家的散修云游歸來,很是有些道行,發覺這一切都和本地的河神有關。 河神掌握了這一方水脈,莊稼。 于是在推演掐算下,他發現是本地的河神做了有違天道的事情,導致天道降下懲罰。 “她做了什么?”江如畫好奇問。 辜父閉上眼睛:“她愛上了一個凡人,毀滅了自己的神性?!?/br> 神性純潔,無私無愛。 她有了小愛。 于是天道降罰于她的子民。 “后來呢?” “后來,本地死了太多人了,于是由我的祖輩帶領大家,去面見了河神?!?/br> 原來,河神的郎君也因為天罰,壽數將盡。 辜家的修士明以大義,卻不能被河神接受。 并且河神以此地的半邊福脈,換取了愛人的十年壽命。 這下無異于雪上加霜。 子民們徹底反了。 辜家的修士制服了河神,拖延了半刻鐘,村民們則將那郎君從河中帶了出來。 那郎君倒是個明白人,見生靈涂炭,眼淚落下,便自刎了。 自此,此帶又河清海晏。 不過自此,河神也消失了。 “我不明白這和你妻子有什么關系?!苯绠嫲櫭?。 辜父道:“且聽我講下去吧?!?/br> 原本河神消失,大家不會發覺,因為原本神靈和凡人也不會時常相見。 直到四十多年,村莊發了一場大洪水,烏云密布,河水分流。 有了第二條河。大家原本以為只是一場洪水,沒想到一切才剛剛開始。 “那第二條河,很邪門?!惫几刚f到這里,自己都打了一個哆嗦。 原來靠近這條河的人,都會發失心瘋之后,死于非命。 人死得越來越多,人們才想起祭河神。那一天,大家才發現自己的神明,再也沒有眷顧他們。 他們向外界求助。有一個道士聞詢趕來,拂袖道:“無法可解?!?/br> 大家越發絕望,直到再次有人在那第二條河遇險,那人沒死,只是被救上來后,始終說著一句話:“河神要祭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