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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寫了裴煥兩個字,問他道,“認識這兩個字嗎?” 裴煥認識,再不識字,自己的名字還是知道的,但他想瞧瞧她得意的小表情,便故意搖頭。 沈初婳翹一下唇,說道,“這是你的名字?!?/br> “我的名字怎么念?”裴煥順著問,神色單純無辜,如同剛求學的稚子。 沈初婳蹙眉立直身,抓著戒尺敲桌子,“裴煥!” “嗯,”他極輕快的回她,嘴邊痞笑起,“用不著喊這么大聲,我還沒聾?!?/br> 沈初婳拿尺子指著他,“你就沒誠心跟我學,我不教了?!?/br> 她把尺子扔桌上,賭氣要走。 裴煥一只手就把她拖回來,懶洋洋道,“我誠心掛臉上?我還沒上手,你這個先生就跑了,太不負責任了點?!?/br> 沈初婳半信半疑的暼他,決定再讓讓他,她將筆遞給他,“你寫?!?/br> 裴煥握著筆準備畫。 沈初婳抓他手,給他扳握筆姿勢,道,“又不是讓你拿刀,你這么拿像什么話?” 裴煥跟塊木頭沒區別,隨她擺弄,他耳邊聽她訓,眼睛盯著那只在他手上碰來碰去的白手,看的不轉眸。 沈初婳看他像呆子,跺腳道,“你動筆啊?!?/br> 裴煥唔聲,抬筆往紙上寫,他幾乎沒摸過筆,對這個器具的熟悉還不如筷子,他根本控制不了,下手幾筆寫出的字幾乎難以辨認。 沈初婳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來,“你寫的好難看?!?/br> 裴煥把筆還給她,平靜道,“你再寫一遍我看看?!?/br> 沈初婳笑嘻嘻說好,卻沒注意到他的耳朵泛紅,她又寫了一遍,那只筆在她手里異常乖巧,她的手仿佛有神力,明明看著沒有勁兒,但卻能把筆輕松掌控。 裴煥有少許羨慕。 沈初婳寫完又把筆給他,還特意提醒道,“你收著些力,照這模子寫,不會有錯的?!?/br> 裴煥也放正態度,提筆落字。 還是丑。 沈初婳用戒尺敲他肩膀,又不敢打的太重,打過就停,嘴里說他,“你這么笨?!?/br> 她不想教了。 裴煥拉下臉,“誰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成的,你那么能,我怎么不見你考個狀元回來?” 沈初媜擰他手,氣道,“我是女人?!?/br> 她要是男人,她早入朝為官了。 裴煥不理她,手攥著筆換一張紙繼續寫。 沈初婳站他旁邊說話,“你手別張太大,筆要握不緊了?!?/br> “你身子坐正,別弓著?!?/br> “你左手扶著紙,右手稍抬,這都快把紙寫飛了?!?/br> 裴煥筆一歪,紙上掉一塊墨,好巧不巧落在他剛寫的裴字上,本就寫的不好看,這下更不能看。 沈初婳只看著那字就覺得氣血上涌,她大著嗓子道,“你笨死了!” 這一聲真夠大的,院子里丫頭婆子全聽在耳朵里,都面面相覷。 紅錦尷尬的站在屋廊下,沖她們道,“院子今兒個不收拾了,散了吧?!?/br> 院子里的人立刻消失。 屋里裴煥臉黑的發沉。 沈初婳自知說錯話,之前想嘲笑他的心都散去,只繞著腰邊的緞帶道,“……你不照著我說的做?!?/br> 不能怪她。 裴煥還捏著筆,眼眸定在她臉上沒離開,道,“我是笨,你與其站跟前吵,不如手把手教我?!?/br> 沈初婳想想他說的有道理,便伸出手包著他道,“我帶一帶你?!?/br> 裴煥說好,胳膊往旁邊讓讓,方便她著手來。 她就站在他身側,神情專注,分明比他手小許多,但隨著她牽引,那兩個字就在筆下慢慢顯現出來。 沈初媜側臉睨他笑,“你看,出來了?!?/br> 裴煥用左手摸了摸她的臉,道,“你的功勞?!?/br> 沈初婳不免羞澀,但更多是沾沾自喜,她忽然起了一種興頭,將他教的識字懂禮,豈不是更有成就感。 裴煥柔聲道,“教我寫寫你的名字?!?/br> 沈初婳耳朵微燙,執著他的手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他的名字旁邊,齊齊整整。 裴煥沉沉笑,“很般配?!?/br> 他也不害臊,沈初婳一臉緋,犟嘴道,“你少往臉上貼金了?!?/br> 裴煥虎著臉,“還教不教?不教我走了?!?/br> “……沒說不教?!?/br> 沈初媜繼續帶他寫別的字。 這一天過的快,一晃就沒了。 樓驍的動作很快,沈湛明在汪澤離都的第三日就被趕出了御馬監。 隔天天晴,京郊馬球場整好開放,徐琰昌遞了請柬入裴府,邀裴煥入馬球場玩樂。 裴煥原是不想去,但沈初婳想去,她想去倒不是為了馬球,不過是要看看,沈湛明投靠了汪澤,徐琰昌還會不會和他交好。 他們進馬場不算早,那場中早有人在玩,四周呦呵聲此起彼伏,沈初婳在其中沒找見沈湛明。 她心下嗤笑,這兩人估計是翻了。 徐琰昌親自從案座起來迎他們。 他先向裴煥抬手敬道,“裴大人能過來,倒是叫下官不勝榮幸?!?/br> 裴煥也回敬他,“公子客氣了?!?/br> 徐琰昌掃過沈初媜,隨即引他們上座。 這時場下馬球中場換人,徐琰昌躍躍欲試,跟裴煥道,“大人隨我去打一局?” 裴煥會打馬球,這種勛貴的享樂物他多多少少會些,畢竟跟在新帝身邊,什么都要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