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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身形微滯,須臾偏過臉飄過他再轉向其他地方,“這么說,你們關系很好?!?/br> “也沒多好,她向來桀驁不馴,和我素來有口角,從前在訓衛營時,她與我是一個教頭,我倆常打架,”裴煥說,在他看來,鐘沐妤和他錦衣衛的那伙兄弟一樣,拌嘴的時候是瞧著煩,但人不差。 他們有一個師傅,日日朝夕相對,打鬧會有肢體接觸,男人她不清楚,但她是女人,哪個女人會無緣無故隨意和男人觸碰,若非有意,這種損名節的行為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做不出來的。 沈初媜青著臉道,“女人也能進訓衛營?” 還能和他分在一處,訓衛營那樣森嚴警備的地方,豈會隨意讓女人進去?鐘沐妤莫不是女扮男裝?然后他發現了她的女兒身,兩人心照不宣,在這曖昧里纏纏綿綿的打著架,這就能說的通裴煥為何那么會弄女人,也能解釋鐘沐妤氣勢洶洶的跑過來興師問罪,那姿態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了裴煥的未來夫人,她這個外室橫叉在其中破壞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裴煥觀察著她的臉色,近前來笑著,“她父親和太后娘娘是表親,雖說隔了點,但好歹也算沾親帶故,進個訓衛營有什么難?況且陛下也想過練出一支女衛,畢竟很多時候,女人能做的男人做不了?!?/br> 沈初婳扣住手,吶吶道,“她說我是你的小老婆?!?/br> 鐘沐妤擺出大老婆的譜來,對著她譏誚嘲諷,裴煥是跟鐘沐妤打了,可也打的不疼不癢,以后鐘沐妤還會針對她,如果裴煥把鐘沐妤娶回來,過不了幾日,她就會被折磨死。 一個能拿刀拿槍的女人比后宅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要可怕數倍。 裴煥張手撫住她的臉龐,微低腰與她平視,“她說的好像也沒不對?!?/br> 沈初婳愕然的看著他,良晌胸中生出郁結,她想挪開臉。 裴煥勾起她的下腮令她脖子揚長,素白的肌理令他眼中閃過暗光,他低垂下頭湊近觀摩,心火只在瞬間四起,他低聲道,“吃味了?” 沈初婳把眼睛閉上,冷冷道,“你放我走?!?/br> 他不娶她,也別侮辱她。 裴煥才起的笑意全數收掉,他拍拍她的臉,趁她還沒來得及躲過便一口將人包住,侵吞時異常兇煞,就差要把她撕裂了卷起來全數吃進肚子里。 沈初婳招架不住他,片刻就叫他摁在懷里站不起來,她眼角沁出淚,被他吻的連氣都呼不出,只疲軟道,“……你把她娶進門,我就死了?!?/br> 裴煥緊擁著她,一遍遍的摸她背,道,“我不娶她?!?/br> 這話讓沈初婳噗嗤笑起,她抬臉蹭著他的面頰,依賴道,“你想要怎么樣,我都可以的?!?/br> 只要不娶別的女人,她能和他隨便瘋。 裴煥目露憐惜,他張了張口,她是不是對他生情了?是不是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來爭寵了?是不是想要真真切切成為他的女人? 這些問題他一個都沒問出口,他不確定她腦子里的思緒,或許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猜測,沒準她只是擔心他不再為她所用,她舍棄一點自尊好讓他心軟,只要她一日不達成目的,她就不會讓他正眼看其他女人。 沈初婳執著他的手放在肩側,張唇咬到他的下頜上,皺著細長的遠山眉仰視他,“我心口疼?!?/br> 裴煥身體僵繃住,猛將她束在肘彎里,“要我看看嗎?” 沈初婳羞澀的嗯著,將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由著他抱起自己入床里。 屋外頭鬧哄哄,沈初婳被吵醒了,她伸手朝外床搭過去,空了,被窩里溫度涼下來,應該走的挺久。 她掀起被子下床,兩腿打顫,不過還能走。 紅錦笑嘻嘻從外屋進來,瞧她醒了,先給她披了件梨花白夾襖,扶她到梳妝臺前道,“小姐是被吵醒的吧?” 沈初婳在木盒里挑了根翠色發簪遞給她,懶懶道,“你們又在搗鼓什么?” “她們幾個小丫頭買了些柳枝回來,原說今兒是清明,照著往年習俗,得插柳,”紅錦利落的給她挽了個桃花髻,發尾松松半垂,那只簪子將墜未墜的斜插在左側鬢邊,徒添幾分羸弱。 沈初婳對柳樹犯怵,先前在沈府,清明祭拜過后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吃吃喝喝過去,插柳倒是第一次聽說,況且一說到柳樹她就想到之前在宅子里,滿苑柳樹,回憶一下能起雞皮疙瘩,她對紅錦道,“讓他們出院子插吧?!?/br> 紅錦面有猶豫,為難道,“小姐,柳枝不多,就幾根,是買來給您插著玩的?!?/br> 沈初媜疑惑,“我不玩這個?!?/br> 紅錦咯咯笑,托她手起來朝外引著道,“這民間有句俗話,叫‘清明不插柳,死后變黃狗’①,爺先前出去時說了,讓您當個樂子,總悶屋里不好,您出來瞧瞧?!?/br> 沈初婳微不可見的笑一下,還是隨著她出了屋。 這會子才黃昏,晚霞密布,映的院子里呈紅色,幾個小丫頭蹲墻角處劃土,嘰嘰喳喳說著話,一只半大的白貓兒踩在土上來回跑,落下了梅花印子。 沈初婳慢慢移過去,那兩三個丫頭急忙直起身給她行禮。 沈初婳彎身把小貓抱起來,捏著它的爪子看,果見四肢全沾了土,她好笑道,“她們做事,你在旁邊添亂?!?/br> 紅錦自她手邊接過貓,道,“真個兒是混世魔王,院子里跑熟了,還能爬出去,不野夠了就不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