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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煥放開手,抻腿支著她的腰,道,“你只要能辦成事,什么招數都使得出來,那宅子一堆女人,靠你自己想逃是有點難,但有個男人幫你會容易的多?!?/br> 沈初媜嘔著眼盯他,“我跑哪兒去?” 她跑回沈家,他就抓不回來嗎?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往其他地方去,路上遇見個什么劫匪盜賊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他著實把她想的太蠢。 裴煥點點她的頭,才要說,屋頂忽然有響聲。 裴煥頃刻變嚴肅,他匆忙下床,牽著沈初婳道,“隨我走一趟?!?/br> 沈初媜甩他的手,“我不要去外邊兒?!?/br> 黑燈瞎火的,他要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去死算了。 裴煥抓來大氅將她團團包住,束著人往出走。 沈初婳當即撓他,“你犯混不要帶著我,我沒你那么不知羞?!?/br> 裴煥睨她,“去皇陵?!?/br> 沈初婳懵住,未幾反應過來弱聲道,“那頭有死人……” 她活過兩世,神魔鬼怪之類的她信,半夜三更去墓地,她怕遇著邪祟。 裴煥揚了揚手中的玉,“開過光的,要不要?” 沈初媜撅一下唇,張手要拿玉。 裴煥手朝后一躲,把玉塞進了衣襟里,他背著手道,“我可能沒跟你說過,這間府宅也是在墳堆上建起來的?!?/br> 沈初婳一陣哆嗦,立刻往他懷里躲,“……你故意嚇我?!?/br> 裴煥勾一點唇單臂抱著她,緩慢的走到院子里,院子里有燈照著很是亮堂,裴煥抬腳跺跺地上,道,“這里出過事,死的人不少?!?/br> 沈初婳空出眼往那地上看,烏漆嘛黑的并不能看到什么,只他這么一說,突然就感覺鬼氣森森,她一身顫栗,捂著臉藏進大氅,“我想要玉?!?/br> 裴煥哦著聲,捏她手放衣前,“你拿?!?/br> 沈初媜探手過去抓起玉慌忙縮走。 裴煥彎腰環抱住她,一個縱身跳上了墻,又落到墻外頭。 這還是沈初婳第一次看到他使輕功,之前也只是聽人口頭上說輕功多厲害,真見著了倒說不出話。 他們走了一截路,在不遠處的橋下面站著幾個人。 裴煥對領頭的人道,“皇陵那邊探查了嗎?” 那人單膝跪地,“大人,那條地道還沒堵住?!?/br> 裴煥壓著眉,“進去看了嗎?” “地道直通秦淮河東岸,出來見不著任何房屋,只臨邊有一條街,剛好連著烏衣巷,”那人回道。 裴煥沉思,“烏衣巷和貢院離得近,那幫盜墓賊若真經過,早被人抓了?!?/br> 所以他們必定不走烏衣巷,地道通橋只是個幌子,現在地道沒人去堵,應天府的這幫人不是蠢貨就是和盜墓賊是一伙的。 他突地想起事,跟那幾人道,“去烏衣巷一趟,查一查那邊的書生?!?/br> 金陵這一帶屬烏衣巷文氣最重,文人書生多聚在此處,緣著又靠近貢院,是個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住在這里的都是金陵最頂頂有才學的人。 “是,”那幾人隨即晃身不見。 沈初婳拉他袖子道,“你懷疑是書生作案嗎?” 裴煥帶她沿著河水往下游去,緩聲道,“你瞧見了,應天府那幾個酒囊飯袋是不可能干的了活,別說書生,就是尋常的老百姓去皇陵里摸一圈他們也抓不到人?!?/br> 沈初婳撇嘴,“金陵好歹是留都,朝廷選這些人監管本就不對?!?/br> 怎么說也曾是京都,財力、人才等也不比鄴都差多少,結果選個牌搭子去管事,出事了陛下要抓人內閣還求情,真是稀奇古怪。 不遠處的皇陵亮著燈,兩座石獅子在夜色下威武正氣,裴煥遠眺著道,“內閣老頭子多,抱團更多,蕭常之前也是閣臣,原本還是太常寺卿,說起來他和你父親還共過事,先帝瞧他老實才選了來金陵,沒想到一入金陵人就像吃了癲藥,馬吊打的飛起,皇家的東西他倒沒心管了?!?/br> 說著兩人就走近皇陵前,巡邏的守衛看不見,也不知躲到哪兒去逍遙了。 沈初婳膽怯的抱著裴煥胳膊,悄悄道,“這不是明擺著讓賊來偷嗎?” 裴煥彎下唇,“說不定是他們故意這樣,讓賊掉以輕心,到時候等人進去了再一網打盡?!?/br> 沈初媜哼哼兩聲,自不跟他多話。 兩人進了皇陵,沒走幾步就聽見里頭呦呵謾罵聲。 “唉,他娘的我又輸,今兒手氣忒差怕不是被瘟神纏上了?!?/br> “老弟這話說的,輸幾把而已,我那哥哥還呆在牢房呢,你可比他好多了?!?/br> “話不能這么說,你哥哥當差那日先是跟人吃了酒,腦子還沒清醒就跑過來和哥兒幾個摸馬吊,太后娘娘的墓被偷你哥哥推卸不了責任?!?/br> “誰還沒個愛好,你我現在不也在摸牌,我還就不信那賊還敢來偷一次?!?/br> 這些守衛倒是膽子大,給皇族看門也能這么吊兒郎當,正如裴煥所言,個個兒牌癮大的嚇人,這還守門,這就等于開了門引賊進來偷。 裴煥沉著眼跨進門,一直走到他們身后站定,他抬手拍一下守衛的肩膀。 那守衛不耐煩的揮他,“去去去,沒見著你哥哥我正忙嗎?” 沈初媜聞聲沒忍住偷偷笑出來。 裴煥瞥著她,倏爾放話道,“忙著打馬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