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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立時引來一陣唏噓。 沈初婳抬頭望了望裴煥,他的側臉冷峻,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她陡然心慌,這人不好琢磨,她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扣死,帝王的鷹犬豈是從前的喪家犬能相比的。 “烏煙瘴氣,回去,”裴煥退出了茶館,攙她往回走。 路過一個賣麥芽糖的小販前,他買了一包麥芽糖塞沈初婳手里,旋即朝馬車邊走,直到跟前,他把魚往馬車前的長板上一扔,正正好和紅錦并排在一起。 紅錦捏著那魚嫌棄的推到一邊,擦兩下手把沈初婳扶上了馬車。 才進到馬車里,就聽裴煥在跟車夫道,“轉到白虎街?!?/br> 沈初婳有些微高興,人卻還是悶悶坐在車窗旁。 裴煥進來坐在她對面,從她手里抽出來一根麥芽糖放口中吃著,懶散道,“吃一個看看?!?/br> 這些外頭的零嘴沈初婳幾乎沒吃過,沈府有專門做點心的廚子,再不濟那些點心鋪子也比街邊攤的好,是以沈初婳不太想吃。 不過她怕他又訓她,只得挑一根拿出來,小心翼翼伸著舌頭舔了舔,竟格外甜,一點也不膩。 裴煥笑著道,“好吃嗎?” 沈初婳又舔了一口,沒睬他這話,轉而問別的,“你們為何要殺掉肖家人?” 怎么不干脆把徐家也一起端了,也省得她勞心勞力。 裴煥乜她,“不該問的事不要多問?!?/br> 沈初婳努力回憶著前世時這個時候發生的事,好像只有個模糊的影子,并不能記得太清當時情形,她憑著猜測道,“肖貴妃不忠?” 只有不忠才會被屠戮。 裴煥咧嘴笑,“打聽的這么清楚,你怕沈家也走他們的老路?” 沈初媜身體一繃,當即噤聲。 將好馬車停住,裴煥吃完麥芽糖把竹簽拋進唾壺,抬手掀簾子,正見前方也候著輛馬車,那那車上沒掛牌子,瞧不出是哪家的,他才要叫車夫繞過去,卻見有人從馬車里下來,端的是朗月清風。 竟是徐琰昌。 他驀地轉頭,果見沈初婳怔怔的看著外面,他笑一瞬,單手勾住她的腰肢道,“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要不要我帶你下去跟他打聲招呼?” 沈初婳支著他的胸膛偏頭道,“是你掀的簾子?!?/br> 她又沒想看到徐琰昌。 裴煥目中顯出陰冷,他又朝外看過,徐琰昌進了旁邊的一家書齋。 他嘖嘴,摟著人也下了馬車。 沈初婳幾乎是被他圈著走進書齋,連反駁都沒說出來。 書齋的老板迎在門口,率先對兩人一通打量,溫文爾雅道,“兩位是買書還是借書?” 裴煥是粗人一個,字都是勉勉強強認得幾個,叫他看書簡直是瞎子找螞蟻,但他表面是不動聲色的,只朝書架邊瞅一遍,沒見著徐琰昌,他隨意道,“過來買幾本有意思的書?!?/br> 沈初婳蹙著眉,直想說他太不要臉,她在宅子里,就沒見過他下筆,他買書完全就是糟蹋書。 老板溫溫笑,朝兩人挑了挑眉,“有意思的書在后院,兩位隨我去后院吧?!?/br> 他轉身朝那木門處走。 裴煥捏著沈初婳的手,連拖帶拉帶著她一起進到書齋的后院。 這間書齋果然不一般,進了后院才發現別有洞天,并著排排竹屋,墻上也刻著先人名句,只廊下紅綢相砌,濃香不知從何處飄來,聞著沁鼻,可又覺得這不像個書齋。 老板領著兩人到一間竹屋前,促狹笑道,“客官自己帶了姑娘,瞧著身段極好,我這里就不給客官再加人了?!?/br> 他說著朝裴煥伸手。 沈初婳聽的云里霧里,只見裴煥痞笑著丟一塊銀子給他,道,“下去吧?!?/br> 那老板收到銀子,又變回溫和的模樣,躬身走了。 沈初媜還懵著就被裴煥推進了屋子里。 裴煥摸到她的腰上,兜著她走到書架前,隨意挑了本書,道,“你教我識字?!?/br> 第13章 她是外室(13) 沈初婳往那書上看,書皮上洋洋灑灑寫著奴兒春三個大字。 她心覺不好,扭身想走,卻被裴煥執著手強硬翻開頁,這哪里是什么正經書,分明就是本春宮圖。 沈初婳一口咬住了自己,疼得她差點跳腳,她羞澀的轉頭躲著道,“我,我要回去?!?/br> 裴煥低下頭搭在她的細肩上,尤為苦惱的擰緊眉,指著畫里人道,“好戲還沒開始你就想走?” 沈初婳無促垂眸,木木道,“我不想看戲?!?/br> 裴煥輕笑著,又翻開一頁道,“怎么能不問你呢?世家的公子小姐明面兒上都是端莊優雅的妙人兒,私下里卻也是放蕩不羈,公子哥愛訪暗娼,小姐也總往家奴懷里鉆?!?/br> 沈初婳愈加羞怯,她抬手遮臉“……我沒有?!?/br> 裴煥扔掉書,騰手往她后腦撫了撫,等她戰戰兢兢想跑,才腳下一挪,把人推到墻邊,他扣著她的肩,迫她的腦袋貼在竹板上,道,“好好聽聽,你心中的情哥哥現如今在做什么?” 沈初婳掙了一下,眼眸淌出驚慌,“我不聽,我不要在這里?!?/br> 裴煥刮她的鼻尖,她一下子呆住,裴煥瞧出她傻了,笑道,“這里不好嗎?徐公子可就喜歡往這里跑?!?/br> 沈初婳終于憋不住淚,她微弱哭泣出來,“你把那些壞招數都往我身上使,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