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分界島上待返航,井然心中掛遠方
東海深處的一座浩瀚海灣之內,風行者號緩緩的停泊靠岸。 這艘始于禹州西部,途徑東禹紅云渡,貫穿東海,直指域外無法之地的跨洲仙船,終是在東海內海的最邊緣的分界島的仙渡落了腳。 此地乃是東海之內的最后一渡,亦是域外紅海的第一渡。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島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東海與域外紅海的分界線之上,各站一半,這才導致了此仙渡所依靠的島嶼,名為分界島。 不過大海,本是海域,本來難分彼此,更遑論再一片茫茫汪洋之間分出兩片海水。 可分界島他就是如此精準的做到了。 而人們之所以能精準的確認這分界島是在兩海之間各站一半的定論,并非是人為以此島確立海域而成。恰恰相反,這島的位置各站一半的定論,恰恰是由兩片獨特的海域而確立區分的。 只因九州東海乃是一片蔚藍的汪洋,而當海域跨過分界島時,整片汪洋卻直接變成了紅色的海水。 而此分界島恰恰就在藍色海域與紅色海域所匯聚而成的筆直直線之上,這才導致了,這座島嶼被命名為分界島。 不過也正因如此,此島龍蛇混雜,勢力混亂,乃是名副其實的域外無法之地。 這里沒有巡天盟的維持秩序,也沒有欽天監的監管仙道,這里沒有至圣先賢傳道普智,亦沒有先賢們定制的禮法人倫。 這里只有無盡的血與骨,刀與劍,晝夜不息的殺戮與謹小慎微生存。 這是一片還處在野蠻的獸性社會中的世界,這里人人都只能依靠自己的雙手拼搏出一條活路,即便是小孩與婦女也不例外。 不過分界島,雖然大體如此,但終究遠離真正的無法之地,所以這里雖然依然崇尚靠著拳頭獲得地位與尊嚴,但遠沒有域外無法之地的那種狂野與野蠻。 而蘇井然一眾人馬,此刻就立于民風如此彪悍的仙渡之上。 只不過,當眾人在仙渡的驛站之內了解到自己所需要的足夠消息之后,皆是心中壓抑不已。 就是決定最后再幫一把拜凰的蘇井然,亦是心頭為之一緊。 因為若想搭乘下一趟路經此地,返回禹州的跨海仙舟,他們至少還得在此地待上七天之久。 而這七天,他們除了這分界島,卻是那也去不了。 這無疑對于身處危境的蘇井然一行人,是一場莫大的危機。 要知道,那對眾人施展幻術之人,一直不曾找到,在敵暗我明,而且對方精通幻術的情況之下,他們這一行人,如此長久的留在這座分界島之上,實乃非常危險的事情。 可是到了此時,拜凰除了在此坐等往返仙舟,竟是再無他法。 然而相比于在此坐等七天,更令拜凰感到絕望的是,那位一鳴驚人的俊顏仙師,蘇井然,卻是早在下船之前,便告訴拜凰,他將要放棄此次的懸賞任務,并負擔所有千機殿的協議賠償,而后就此離開。 因為他將要遠行,去庇護他口中心心念念的三弟徐長安。 本來就身陷危局,拜凰更是隱隱猜到了幕后之人的身份,卻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拜凰又突然失去如此一方大高手,你叫拜凰如何不絕望。 若是那蘇井然一開始便不顯山露水也就罷了,畢竟他拜凰此刻幾乎就是那甕中之鱉,在劫難逃,他也認命了。 因為他比誰都知道,那幕后敵人的恐怖,不然他也不會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在千機殿集懸賞樓募集二十位七境真人中期以上的修士強者,用來僅僅只是護衛之用。 然而,蘇井然在拜凰面前可絕非小試身手,展露智慧這般簡單。 當拜凰看蘇井然因為玉晶石幕之上的要聞在不知不覺間產生的陌生恐怖的氣勢時,他早已深深的將那恐怖背影銘記在了心間,以至于,在某一刻令拜凰對于重回東禹金珠古城又產生了一縷希望。 而當那風行者號上的造化境大修士,以禮相待于蘇井然之時,拜凰心中更是將那縷回歸東禹在臨金珠古城的希望變的更加真實。 直至那造化境大修士與蘇井然,在風行者外的蒼茫光幕之中,一陣驚天動地的大戰。 拜凰那一縷真實的希望終是被蘇井然,化成了一番回家的光明坦途。 雖然那風行者外白茫茫的光幕之中,無人知道二人的大戰到底如何進行,亦無人知道二人的大戰如何收尾,更無人知道他們兩到底是誰誰負。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當蘇井然和那造化修士二人各自毫發無傷的破除光幕之后,這便讓拜凰確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眼前這個才令自己雙眼一亮的青年俊顏,竟然是一位可以與造化修士匹敵的人間絕顛大修士存在,這就夠了。 因為拜凰堅信,不管敵人如何強大,只要是在一位八境造化修士的庇護之下,自己總該有五六成希望安然回歸。 可是沒想到,當蘇井然一轉頭,看完那場號稱會改變東禹格局的大事件之后,便告訴自己他的離意。 這無疑是對拜凰又一次的巨大打擊。 人生最悲傷的事情,并非絕望,而是當一個人準備坦然面對絕望之時,你卻給了他無盡的希望,等到他興高采烈準備與你一起離開這片絕望的深淵,迎接希望之時,一轉頭你卻已然消散成風,獨留他一個孤孤單單的身影在此。 拜凰便是如此,也正是因為如此巨大的打擊,乃至僅僅只是在一日之間,他便像是蒼老了十歲不止。 拜凰本來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之人,當一夜之后眾人來到了這分界島之時,他整個人竟是像是一入遲暮之年的將朽之人。 不過他終究無能為力,沒有辦法勸說蘇井然拯救自己,因為一位不下于造化境修士之人,早已不是他拜凰手里這些神仙錢,所能請的動的人了。 好在蘇井然也絕非無情之人,他最終還是承諾,幫助他們一行人安全的坐上回航渡船。至于上船之后的事情,他蘇井然就不會再管了。 拜凰看著眼前玉樹臨風的蘇井然愁眉不展間依舊強顏歡笑道“多謝蘇仙師仁慈,愿意為我等多護法七天,那千機殿的賠償損失,蘇先師不必介懷。我是不會上報的,一位造化真人的價格,絕不是我能支付的起的。你已然愿意為我等多護法七天,我們沒什么好奢求的了。時候我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br> 拜凰雖然強顏歡笑,但是其眉眼下的愁苦與無助,卻是如此的顯眼與真實。本來作為拜家的精英人士,是斷不會將自己的心情流露于表面,因為那是他們自幼而起,便開始學習的掌控情緒,保持冷靜的課程,因為這是一個商賈人士的基本素養。 可是此時的拜凰,卻似全無這種城府與心機,實實在在入一個破落戶一般。 蘇井然將一切盡收眼底,卻是心知這灰色的情緒一部分是拜凰真情流露,一部分是刻意演戲以求自己的憐憫而已,畢竟相較于自己似乎是那造化境的修士身份,他拜凰別無他法。 蘇井然亦是嘆息一聲道“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拜主雇不必如此沮喪。而今我三弟深處水深火熱之中,親人有難,我不能不顧。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拜先生原諒。不過你放心,我說七日,便是七日。至少在這七日時光之內,我決計會護佑拜先生周全。若是有可能,我盡力找出那一直尾隨你們之人,好直接鏟除了他,以求你們日后之路的順利。只是敵暗我明,一切只能看天意了?!?/br> 拜凰慘然一笑,有些絕望的說到“希望如此吧。不勞饒蘇仙師了,握著先回驛站修習了?!毖援?,竟是頭也不回的去了這所仙渡的驛站別院,休息去了。 蘇井然無奈的苦笑一聲“時不待你啊?!毖援吘鸵D身去驛站內的雜貨小店,買一些他接下來要去東海所能用到的東西,其間東海內海的地脈仙圖,那是必不可少的物件。 然而不等蘇井然轉身,一道幽冷的身影,單手橫伸擋住蘇井然的去路,死死的盯著那玉樹臨風的身影,一動不動。 這身影雖說來的無聲無息,而且鬼魅異常,但是蘇井然不轉頭也知道當著自己轉身去路的人是誰。 因為那幽冷的氣息,以及那隨風而動的黑巾,無一不是訴說著身后之人,就是那一身純黑裝束的神秘強者,顏慕。 蘇井然轉身疑惑的看著顏慕說到“不知顏仙師找在下有何貴干?” 顏慕貼近蘇井然一步,微微昂首看著眼前的修長男子道“我想知道,那日養善閣大門之前你為何救我?” 那日顏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不清楚,為何明明感覺到自己就要身受重傷,卻憑借單純的真元花墻,一而再再而三的頂住了那鈕鈷祿搭鐵的千刃挫骨神術。 直到昨日,她顏慕看到蘇井然那超凡脫俗的修為,才慕然驚覺,原來真正的強者就在眼前,而那日自己能夠轉危為安,一定和蘇井然脫不了關系。 可是那日,蘇井然為何要救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先前幫助蘇井然擋住了那瓜兒滾的神通戰斧?還是因為自己在那鈕鈷祿搭鐵的神威之下推了他一把?可是一想到,蘇井然打一開始也許就知道自己的容貌,她心里竟有些許異樣的幻想。 蘇井然一愣,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傻姑娘已經猜到了是誰出手救了她,此刻不過是明知故問,來與其搭句話。 蘇井然一聳肩道“因為善良?!?/br> 顏慕頓時聲音一柔低頭有些嬌羞的說到“是因為我的善良么?” 蘇井然懶的理睬這個黑一妹子,只管一個幻影走到顏慕身后道“是因為我的善良?!?/br> 當即顏慕整個人為之一愣,而后有些氣鼓鼓的說到“你說什么?”不過他話音剛落,蘇井然已然走遠了。 此時顏渥靜悄悄走了過來道“jiejie,我們一定要離這個登徒子遠一點,他實力強大,暫時我們還不是對手。萬一他獸性大發,窺于你我的美色,可如何是好。自小晉哥哥,就告訴我們好看的男人都是壞人、色狼、登徒子,你怎么一點也不警醒啊?!?/br> 顏慕一愣一手按在自己meimei的腦子上說到“你在說什么啊,好看的男人那時風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