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藏書樓中覽經籍,桃花海岸重逢禮
燈火幽幽,夜闌人靜。 蘇井然獨自一人坐在一處相對寬敞的書架間,細細瀏覽著手中的武史經籍。 這里是一處藏書樓,一處收藏著杏林池各種武學秘典的藏書樓。 然而這偌大的藏書樓,蘇井然此刻竟沒有去看這里的百般功法,千般秘技,及杏林池的禁忌武學。 他此刻僅僅只是在瀏覽著藏書樓最底層的武史經典,江湖秘聞。 這并非蘇井然喜歡看這些早已經被撰寫這些史書秘聞之人吹的天花亂墜的奇聞軼事,而是他已經來此五日長久,時至此時竟是把這些藏書樓的頂級一流功法秘典瀏覽的七七八八。 即便整座藏書樓第四層不下近千余本功法秘典,可在蘇井然強大的神識瀏覽之下,依然僅花了不到五日的時間。 畢竟蘇井然靠著神識瀏覽這些凡間典籍幾乎過目不忘,且他的目的性及強,僅在找尋有效的武道修煉法門修煉方式而已,并非是要研習其中的武學要義,若是其中絲毫不存在特殊且有效的修煉方法,他便會迅速放手。 可即便蘇井然將所有的功法瀏覽了個大概,其間夾雜著對武道大有裨益的修煉法門仍然少之又少。 大多數武道功法都是一個傳統路子,僅在打熬內息修煉武技,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快捷修煉手斷,全憑個人天賦毅力而定。 于是他不得不又從稀奇古怪的武史游記之中開始尋找那些天馬行空的獨特修行之法,不過可惜到目前為止都是些胡編亂造的方法,比如說一些吞吐天地神霞,食用山靈異果,竊山精鬼魅之氣運,坐而望道一日成為武林絕顛高手,這大半都是瞎編亂造。 武道修行靠的是開發自己個人的身體潛能,什么時候開始仰仗天地了?若說是修仙還差不多啊,可凡人哪里分得清楚,凡事那些高來高去之人皆是他們心中不可匹敵的世外高人。 不過其間的山靈異果倒是令蘇井然心中一動,雖說這些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天地奇珍,不過這等東西對于武夫來說也是同樣有效的。 而時至此時,蘇井然所能找到的特殊修煉法門,能令徐長安用的上的那是更加稀少,畢竟什么陰陽雙修之道,采陰補陽之說,移花接木之術,吞納他人修為之法這些在仙門秘典之間也是屢見不鮮的手段,在武道同樣存在。 不過這都是屬于損人不利己的邪門歪道的下作之術,蘇井然斷然是不會允許徐長安修煉的。 雖說道無善惡,法無正魔,但卻不代表蘇井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為了徐長安修為精進去利用這些有傷天和的秘法。 即便是僅對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人施展,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杏林池終歸是過萬年而不倒的武道圣地,其間還是讓蘇井然找到了數種徐長安可以用的上的修煉法門。 第一種便是山神負岳之法,可令修行之人身型沉重,內息滯澀,每時每刻都處在自身身體奔潰的極限之中不停修煉,這樣不僅可以令人修為進境加快,同時還能熬煉體質,打磨內息,鍛人毅力,開發潛能。 這是一種古來就有的修煉法門,但可惜非仙道世家不可修,畢竟要想一個人身負恰好自身極限的重量修行,必不可少的便是一種仙道修士才能篆刻的山岳鎮海符篆,只有這種符篆依附武者四肢,阻塞內息流動,伴隨武者日夜修行,方可令武者不停的游走在身體極限的邊緣。 而凡間武者多只能用簡易版的身負極重之物,這樣雖也有效果,可卻不能長久,且施展武技之間頗不順暢,因為重量輕了達不到效果,重量重了負重之物體積絕不會小影響自身武技施展,且有可能傷筋動骨得不償失。 所以此法,只有凡夫俗子中的大毅力之輩和家庭背景頗為雄厚的貴門武夫方可使用。 而第二種便是逆天而上之法,此法重在抗擊天威,隨時隨地與上蒼之威爭雄,比如與山洪爭鋒,與浩海爭雄,與閃電教技,與鬼神同行,凡天威所及之處便是武道修行之始。 不過這是一種要命的修行之法,若有一個不慎便會身死道消,不過此法卻和徐長安所悟的海中練劍不謀而合,且效果已無需蘇井然多說。 而第三種卻頗為怪異,是一種向死而生之法,此法講究將自身氣海經脈竅xue以內息在體內生生摧殘殆盡,直至性命岌岌可危,而后再以大毅力大決心大智慧,從廢人的邊緣重新修煉以武演道,直至恢復巔峰打破桎梏,如此反復數次,此人只要不死,定然修為會有恐怖莫名的變化,且因為體內經脈竅xue與氣府早已在破敗中不斷磨礪不斷新生,再難受到同階對手的傷害,幾乎近似一種不敗金身之法。 不過這種古法,據說萬年來修成的人也沒有兩手之數,是一種比之武神都要稀少的存在。 而第四種便是流傳萬年卻經久不息的經典之法,名為以戰養戰之法,他講究修行此道之人在戰斗中磨礪,在殺戮中成長,在生死之間不斷磨合自身的武道,從而修為圓潤如意,武技化作本能,意志韌如鋼鐵是為武道精進。 蘇井然終是放下了手中最后一本算得上正統的武史游記,而后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身上的纖塵,打算離開此地。 只不過蘇井然并非是將這里的藏書一一覽盡才打算離開,實際上這里的藏書何止百萬,杏林池號稱禹州大陸之上典藏最豐的門派絕非是浪得虛名,蘇井然要想細細將這里的武道典籍一一看盡,即便僅如現在這般隨意瀏覽,僅僅只是掃讀,也絕不是二三十年所能看盡的。 要知道這杏林池藏書樓可是請仙家門庭打造,且是杏林池為數不多擁有陣法守護的地方,其間面積之大,藏書之豐,秘典之盛,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即便是蘇井然這等徐洲陳天閣首屈一指仙門嬌子,也不得不贊嘆,杏林池書籍之多比之陳天閣都不遑多讓。 只不過這里終歸只是武道書籍之地。 倒是整座藏書樓修建的層次分明,其間有序的將所有典籍分成了功法,身法,技法,秘術,禁書,心經,武史等七個板塊,而后又將藏書樓分成了五層,每層相對應的便是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絕世等層次分明的秘籍。 每層藏書數量都不一樣,不過越往上越少。 蘇井然就在一流和絕世這兩層看書,這二層樓的秘典一共加起來也絕對破不了一萬,而蘇井然也僅僅只是撿了功法和武史來看而已,不過即便如此也花費了蘇井然五天的時間。 而到了此刻,蘇井然終于決定先回去安排徐長安的修行之路了。 畢竟他這一走絕不是三月五月就能回的來的,要知道他們想要回到禹皇觀至少需要準備三十到四十顆神仙錢,要是再為了枯龍鎮試煉做做準備,買些丹藥符篆,那至少也得七八十顆玉靈珠了。 如此一算,他蘇井然若不冒著生命危險干幾票大的懸賞,休想在半年之內回的來。 若是此刻不先安頓好徐長安的修行之道,今后怕又將浪費不少時間,畢竟算算日子留給他們兄弟二人安穩修煉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年了,若不好好在此刻奮斗一下,徐長安將來該如何面對禹皇觀的試煉,如何從眾人之中脫穎而出。 要知道涉及到人間第一座至強仙院開府,前來參與試煉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估計天下青云榜上的天之驕子,扶搖榜上的天縱奇才都將落選大半。到時他徐長安沒有出色的戰力,即便擁有金剛不壞般的身軀,也沒人會看重的。 蘇井然長吐了口氣,這五天總算沒有白白浪費,至少徐長安接下來的修煉方向已經有了著落。 他輕步走到藏書樓的大門,將藏書樓管事的令牌鑰匙交還回去,隨即行了一禮,便抽身離開了。 蘇井然此次頗為感激封天都,即便這次藏書樓之行,是二人早有的誓言約定。 可若非封天都專門派遣手下手持掌教令牌,前來為蘇井然帶路,他這個當初在杏林池中游蕩了一夜也未找到藏書樓大門的外人,還不知道在此要晃蕩多久。 且若不是封天都的掌教令牌,那脾氣頗為古怪的藏書樓管事,絕不會讓蘇井然邁進大門一步,畢竟這里可是有仙家陣法護持的杏林池重地,他蘇井然想悄無聲息的進去絕非易事。 所以不管如何,封天都這等令人心情舒暢的舉措都獲得了蘇井然的好感,他謹記在心。 恩便是恩,仇便是仇,蘇井然的心中向來分明。 天地倒轉,乾坤重現,蘇井然已然再次回到了桃花海岸,他記得上次離去之時,徐長安雖然一臉郁色,但卻心中卻充滿了沖天斗志。 只是不知此時他的《泉溪真解》是否更上一層樓。 “蘇仙師,回來的倒是很快?!?/br> 蘇井然尋聲望去,只見封天都正在海岸之上悠哉悠哉的垂釣,其心中一樂,上前見禮道“封掌教倒是心情不錯,還有閑情在這里垂釣!” “誒,沒法啊,門下弟子不爭氣,我不得不來看看這些劣徒都在干嘛?!?/br> “封掌門倒是一個稱職的掌教!” “說不上稱職,只是瞎cao心而已,不過最近有一事要與蘇先師提前打聲招呼?!?/br> “哦?何事?” “我那群不成器的弟子有些人想找你三弟徐長安尋仇,正在四處找人準備群起而攻之?!?/br> “尋什么仇?封掌教有何打算?!?/br>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令弟將我門下的一位弟子的靈獸給烤著吃了。我知道令弟武道不俗,所以并未干擾,武道本就是在不斷戰斗中奮勇精進的,所以我希望徐長安還是能出來好好與我的弟子過過招,不過你放心他們若是真動起手來,若是有生死危機我定然護著徐長安?!?/br> 蘇井然不置可否的看了封天都一眼,他對這些小打小鬧本不上心,因為他心知,即便封天都親自下場也未必能讓徐長安有生命危機,不過他這才一離開,徐長安就給他搞出一堆仇怨來了,所以他決心要先好好教育教育徐長安,不然等他離開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捅出更大的簍子。 不過蘇井然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此事,畢竟徐長安也還是需要不斷在實戰中提升自我的,閉門造車永遠不可能有所成就。 只是接下來封天都的話讓蘇井然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還請你去將你三弟接回來吧!” “他不在這里么?” “根據我們都天神山監督桃海世界的情況,曾有靈獸遠遠的看到桃海的壁障之處的島嶼,有令弟的身影?!狈馓於加行o奈的說到,雖說他也能憑借自己的絕世輕功踏波而行,直到徐長安的島嶼之處。 但封天都在水上飄行的速度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以至于封天都懶的去看那小子到底在哪里。 蘇井然一愣,搞了半天這小子見機不妙先行撤退,找了一處與世隔絕的好地方獨自修煉。 蘇井然向封天都做輯拜別,隨即踏劍乘風,直延著他在徐長安身上留的印記感應飄然遠去。 封天都本想說位置還沒告訴你呢,但是轉念一想,別人仙家門庭自有手段,于是不再多此一舉,又優哉游哉的釣起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