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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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剛看著鐘鳴,半天沒有說話,有點生氣。他的生氣似乎也無可厚非,他這樣年級和身份的人,有心討好,卻又沒討成,有一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鐘鳴就把手里的奶茶喝了,盡管他已經很飽了。 “不是不渴么?” “你的心意,總不能浪費?!?/br> “不渴你就不能拿回家,等渴了再喝?” 鐘鳴語竭:“我……我沒想到?!?/br> 他是真沒想到,他一心只想著不要讓凌志剛生氣了,一心只想著巴結他,迷惑他,裝的很溫順。 凌志剛就笑了出來,有點無奈。他到底還是高興了,因為心里的大男子主義,鐘鳴能這么聽他的,未必是一件壞事。感情的事情急不來,一開始就樹立權威卻很重要。 ☆、086 老謀深算 他們卻并沒有直接回家,因為走到半路的時候,凌志剛的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不斷地往后視鏡那里瞧,鐘鳴好奇,也往后退看了一眼,他卻沒發現有什么異常,看到的只是車水馬龍。 “怎么了?” “后頭好像有輛車一直跟著咱們?!?/br> 鐘鳴聽了之后立即趴到后面玻璃上往外偷看,心情有點緊張。他以為是凌志剛得罪了黑道上的一些人,那些人要來找他麻煩。 那他可得好好想一想,要是那些人堵住他們,要揍他們的時候,他該怎么樣跟那些人說凌志剛其實也是他的仇人,他跟他不是一伙的。 或者他還可以加入他們,也給凌志剛一點顏色看看。 他往凌志剛那里看了一眼,凌志剛打了一個電話,給陳文打的,說:“你叫上幾個兄弟,開車去市中心廣場那兒等著?!?/br> 鐘鳴一聽就泄氣了。壞人壞到一定程度,當道一定程度的官,想要對付他已經很困難了,他有那么多幫手。 凌志剛掛了電話之后,就把車子轉了彎,走了一條不是通往家里頭去的路,二十往市中心廣場那兒去。拐彎的時候鐘鳴忽然看見了,確實有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在一直跟著他們。他趴在后頭車座上,緊張地問:“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還不清楚?!?/br> 鐘鳴露出了一點嘲諷的意味:“所以說人不能老做壞事,一報還一報,你一定是得罪人家了,人家才上門來尋仇?!?/br> “你好像很高興?” 鐘鳴一怔,立馬否認:“我怎么會高興呢,我也在你車上呢,萬一我也被打死了怎么辦?” 加了一個“也”字,前提就是說凌志剛也被他們打死了。 車子進了廣場附近的那條路,行駛到廣場中心的時候,凌志剛忽然搖開了車窗,迎面開過來一輛車,是陳文他們,凌志剛透過車窗說:“后面那輛面包車?!?/br> 陳文聽完就將車窗拉上了,整個過程也就三四秒的功夫,兩輛車交錯而過,銜接的天衣無縫。鐘鳴看的心驚rou跳,覺得新鮮而刺激,嚴格意義上說起來,這是他第一回看見黑道上的凌志剛,不得不說,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有點陰狠,可是又胸有成竹,不慌不亂。 凌志剛又開了幾步路的距離,就將車子停了下來,可是這是交通要道,按理是不準停車的,他剛停下來沒多久,十字路口執勤的那個交警就跑了過來,隔著玻璃說:“這兒不準停車,你想交罰款哪?” 語氣相當惡劣,像中國絕大多數“人民公仆”。 凌志剛亮出了一個證件,那交警就立即變成大尾巴狼了,一時好像還有點慌亂。凌志剛下了車,露出了一抹虛偽的笑,拍了拍那交警的肩膀,說:“我辦個事,車子現在這兒停一會兒?!?/br> 鐘鳴緊跟著凌志剛下了車,就看見陳文他們從車上跑下來,將后頭那輛還來不及反應的面包車團團圍住,手里好像都拿著東西。 別的警棍或者刀子就算了,鐘鳴竟然看見陳文的手里,拿著一把手槍,瞬間大氣都不敢喘了。他一把拉住凌志剛,說:“車里頭那些人要是也有槍怎么辦,你還敢過去?” 男人回過頭來,說:“那不正合你意,我被打死了,你不就解脫了?” 鐘鳴一惱,松開了手:“那也是!” 凌志剛就直接往面包車走過去,鐘鳴站在原地,站了那么一會兒,終于還是跟了上去。 凌志剛在他心里面,到底是他相信的人,至少在這一方面,他很相信凌志剛,他想凌志剛既然不怕,一定是胸有成竹的。凌志剛走到面包車那里的時候,陳文已經將車里頭的人控制住了,凌志剛站在車門口,往里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幾個中年男人抱著頭坐在車里面。 “怎么回事?” “說是幾個上訪的人……” “我侄子劉天柱沒殺那女孩子,你們冤枉他了,是刑訊逼供!” 陳文的話音沒說完,就有一個男子突然抬起頭喊了一句,陳文一拳頭將那人打趴下了,另外一個年紀更大一點的趕緊解釋說:“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找局長說說理,能不能從新審審我們的案子……” 相比陳文一臉兇相,凌志剛明顯和善了很多,可是很冷漠,說:“冤枉不冤枉,你找我有什么用,你侄子的案子又不是我審的,你要是不服氣,去法院上訴,這事不歸我管?!?/br> “可我侄子的案子就是你們在你們局子里審的,他被你們審查的人員折磨的都沒個人形了,你們是刑訊逼供,稀里糊涂就拿我侄子結案!” 凌志剛的眉頭就蹙起來了,明顯是有點動怒了,折磨看了他一眼,很可憐車里頭那些人,這很明顯又是普通老百姓受了欺負卻無處申訴的例子,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再說一遍,你侄子的案子不是我審的,也不是我判的,我估摸著聽你這意思,你侄子殺人罪自己都已經認了,你現在來翻供,就去法院找法官?!彼f著,就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只此一回,下不為例,在這么跟蹤我,我就沒這么好說話了。我讓我的人送你們回去?!?/br> 他說著朝陳文他們抬了抬下巴,陳文他們就甩上了車門。凌志剛插著兜往前走,走了好幾步發現鐘鳴還在原地站著,就回頭問:“還不走?” 鐘鳴一下子跟車里頭一個人對上了眼,發現那個人眼里頭全是無奈何憤怒,他心里鼓動一跳,趕緊轉身跑了,跑到凌志剛身邊跟著他往前走。 他坐上車,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要不然,你幫他們查查吧,我看他們都是老實人,不像在說假話,你們警察局辦事,有時候確實會有冤假錯案。我上次看新聞,還看到一個人蹲了二十多年的牢,結果發現是錯判呢,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你關系你自己就夠了,這些事你不懂,你也別多管?!?/br> 鐘鳴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讓陳文他們去,不怕陳文他們到了人家那里被人家揍一頓么,何必多此一舉呢,人家又不是不回去?!?/br> “我讓陳文他們去,是摸清他們那伙人住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以后也不敢亂來?!?/br> 鐘鳴吃了一驚,對凌志剛心服口服的。 他的心智跟凌志剛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了。他笑了一聲,像是冷笑,郵箱是在笑自己不自量力,說:“老謀深算?!?/br> “我這也沒辦法,也是吃一塹長一智慢慢學的,像今天這種事,又不是第一回?!?/br> “那能怪誰?你們警察局要是認真辦事,老百姓也不會被逼到這樣來找局長。你的權力都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了,你有了這種權力,怎么不知道好好運用,多辦幾件好事呢,好心總是會有好報?!?/br> “冤假錯案是免不了的,刑訊逼供的情況現在已經改善多了,可是永遠都不會消除,因為有些罪犯明明犯了罪,就是嘴硬,鉆法律的空子不肯承認,你不讓他吃吃苦頭他就不會承認。再者說了,一個案子發生之后,上頭對破案日期都是有限的,日子到了破不了案,受處罰的就是公安干警,有時候一些無頭案,你不找個替罪羊也沒辦法。行行都有黑暗面,警察局也不例外,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整頓的。冤假錯案雖然有,到底還是極少數,你在這兒發善心,說明你還不成熟?!?/br> 鐘鳴以為凌志剛在為他們這類人辯解,語氣就有點嘲諷:“可是你不能跟其他的局長不一樣,做出一點成績來么?各人能自掃門前雪也好啊。有些人不做是因為做不了,能做卻不做才最可惡呢!” 他的嘲諷和鄙夷明顯讓凌志剛有點急躁了:“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昏庸似的,你去打聽打聽,這種老子沒當坐上局長這位子以前,這市里頭有多亂?黑白兩道各玩各的,有名的暴力城市,要不是老子整頓,能有今天?也不是我吹,我對著城市的貢獻,比他媽哪一任省長書記的貢獻都大?!?/br> 鐘鳴竟然被凌志剛的語氣震懾住了,半天沒說話。一個人無論好得出奇還是壞的出奇,無論在哪個行業,能坐上這個高度的位子,靠的都是能耐。 他竟然對凌志剛,生出了一絲敬佩的感覺,更荒唐的是,竟然是在他親眼目睹了凌志剛的所作所為之后。作為普通老板姓長大的他來說,一個黑暗的匪氣的凌志剛如此真實鮮活,直抵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遠比正經的衣冠楚楚的那一面更有吸引力。 ☆、087 做夢啦! 他們回到家,鐘鳴還一點都不困,凌志剛就帶他上了樓,說:“給你看個房間?!?/br> 鐘鳴推開健身室對面的那間房一看,有點驚訝。 居然是一間書房。 “我讓人給你收拾了一下,以后你可以在里頭看看書寫寫東西,這邊事業也比較好,向著陽光?!?/br> 鐘鳴特別喜歡,說:“謝謝你?!?/br> “你高興就行?!?/br> 凌志剛說完就下樓去了,留鐘鳴一個人在書房里面。鐘鳴在里頭看了一圈,居然看見靠窗戶的一角,還擺著一架鋼琴。他把上頭的布掀開,摸了摸鋼琴的琴鍵,結果發出了“叮咚”一聲響,把他嚇了一跳。 男人正好進來,換了一身衣裳,穿了件薄毛衣,問:“你會彈?” “不會,你怎么還給我買了這個,我不會彈琴的?!?/br> 凌志剛就笑了出來,說:“不是給你買的,原來就有,我嫌抬上抬下的太麻煩,就沒讓人把它挪走,放在角落里也不礙事?!?/br> “你的琴?你還會彈琴?” “小時候被母親逼著,什么都學過一兩把?!?/br> 這下鐘鳴又尷尬又驚訝,很難想象一個黑社會頭目也會彈鋼琴,那才真是名符其實的衣冠禽獸呢。他很想看看凌志剛彈鋼琴是什么樣,就把椅子拉出來,說:“那你彈給我聽聽?!?/br> 他還是有點不能夠相信,要是鋼琴也會彈的話,那這個凌志剛會的東西也太多了。 可是凌志剛打開琴蓋在鋼琴前頭坐下,那架勢,似乎真的打算給他彈一首。修長的手指在光線中舒展靈活,還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兒。 凌志剛給鐘鳴彈了一段鋼琴,是一首有些陌生的歌曲,老派,深情。鐘鳴覺得旋律很熟悉,卻想不起什么名字??墒撬矝]有問,滿心都被自己的驚訝占滿了。他原以為自己會的已經很多了,自己也是個勇于嘗試各種新鮮事物的人,可是跟凌志剛比,他似乎只是個井底之蛙。 他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凌志剛。他面前是優雅的凌志剛,謙謙君子的凌志剛,才華橫溢的凌志剛,彈著一首很舒緩的曲子,一點一點,熨帖著他的靈魂。 如果說他第一次隱隱約約對凌志剛有了那么一點點切實的心動,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在短短一個小時里面,見到了凌志剛截然不得的兩面,這樣完美的男人,除了他偶爾的暴脾氣,誰又能不喜歡,誰又能不佩服。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哪怕上一刻手上還沾著別人的鮮血,下一刻他就能如此優雅地彈著鋼琴。 他羨慕,又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他看著凌志剛靈活修長的手指,甚至覺得很性感。 一個曲子彈完,凌志剛回頭看了他一眼:“快兩年沒彈,都要生疏了,這東西得經常練?!?/br> “你小時候,你母親對你期望很高吧?” “她是學藝術的,希望我也能學,可惜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她有時候會覺得失望?!绷柚緞倱嵰愿?,“不過幸好我現在混的還不賴,她也算聊有安慰?!?/br> “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小時候很想學彈鋼琴,在電視上看見有小朋友彈鋼琴就很羨慕,覺得很有氣質,可惜我們家家庭條件不好,沒能如愿?!?/br> “彈鋼琴是表面風光,你要是真學起來就不會喜歡了?!绷柚緞傉f著問他:“現在還想學么,你想學我給你報個鋼琴班?!?/br> “算了,我現在也沒時間上,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彼F在的生活忙碌又充實,除了要上課,他還要配合《公主與人魚》的排練,還要構思宋老師讓他寫的劇本。學鋼琴的事情,他以后再考慮??墒撬焐蠀s說了一句:“要是你肯教我,我就學?!?/br> 凌志剛果然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還是算了,你會的也不少了。我的鋼琴也就是?;iT外漢,當老師還不夠格。再說我已經看透你了,你這個人,不能對你太壞也不能對你太好,對你太好,你就摸不著北了?!?/br> 鐘鳴冷笑一聲,挎著書包就下樓去了,凌志剛把琴蓋合上,跟在后頭邊下樓邊問:“這書房收拾的怎么樣?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我找人再給你裝修?!?/br> “不用了,我挺喜歡的,你別對我太好,否則我又摸不著北了?!?/br> 凌志剛大笑出來,說:“還挺記仇的?!?/br> 夜已經很深了,鐘鳴洗了個澡就麻溜地爬上床準備睡覺,男人很快也上了床,忽然扳著他的肩膀,說:“我問你件事,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別回答?!?/br> 鐘鳴平躺著:“什么事?” “你跟沈俊那小子,和好了?” 鐘鳴嘴角一扯,他就知道凌志剛哪會這么大方,不但同意他們一塊吃飯,還不聞不問的,原來一直憋著呢。 “你老早就想問這個了吧,憋的很難受吧?” 男人被他說中了心思,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你回答我的話?!?/br> “我跟他本來就無所謂和好不和好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先前有點誤會,現在也解開了?!?/br> “你們吃飯的時候都說什么了?” 鐘鳴就有點不高興了,看來凌志剛強烈的控制欲還是一點都沒有改:“這你也要問?” “我說了,你想回答就回答,不強迫?!?/br> “我忘了,都是閑話,沒記住?!辩婙Q背過身,裹著被子開始睡覺。 男人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才按滅了燈,估計心情不大爽快。又過了一會兒,男人忽然從他背后抱住了他,說:“我還是聲明一下,我不希望你跟沈俊來往太多,就保持陌生的朋友關系,等這個舞臺劇完了,就別見面了?!?/br> 鐘鳴閉上眼睛,沒吭聲,凌志剛就用胳膊加大了力氣,以示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