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畫師的遺骨
白止倒也不傻,他干咳了一聲:“那如果效果不好,我不就死了嗎?” 我呵呵笑了一聲,幽幽的說:“原來你也知道啊?!?/br> “更何況,這地方也根本不是幻覺,這是畫中世界。就算自殺也沒用?!?/br> 白止哦了一聲,又沉默了。 幾分鐘后,他不甘寂寞,對我說:“我忽然想起來,這幅畫是畫在墻壁上的,咱們其實是在墻上。如果打破周圍的墻壁,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我嗯了一聲:“你可以試試?!?/br> 白止立刻瘋狂的擊打身后的墻壁,可是無論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墻壁都紋絲不動,好像沒有感受到他的力量。 白止有點納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你坐在一輛車上推車,你覺得車會走的快一點嗎?” “如果你站在墻壁外面擊打墻壁,確實可以打破壁畫,可是你現在就在壁畫當中,怎么可能再把壁畫打破?” 白止一臉茫然:“這樣嗎?” 他思索了很久,忽然恍然大悟:“對啊?!?/br> 我:“……” 果然,妖就是妖。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 白止有些不敢信,又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了墻壁上。 但是這一次什么都沒有發生,他并沒有成功出去。 白止徹底蔫了,他對我說:“那你說說,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我說:“任何一個地方,有進來的路,就有出去的路。這種路,要么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要么在最特殊的地方?!?/br> “你看這方空間,最特殊的地方是在哪?” 白止看了一會,對我說:“是那面鏡子?” 我點了點頭:“應該就是攝魂鏡了?!?/br> 白止大喜,立刻躍躍欲試,要把鏡子打碎。 我連忙攔住他,對他說:“你別著急,我們先看看情況,萬一這鏡子是出去的路呢?你貿貿然打碎,我們就徹底被困在這里了?!?/br> 白止哦了一聲。 我站在一個死角觀察鏡子,過了一會,我忽然發現鏡子上面好像有字。 只是我所在的角度很別扭,我看不到這字究竟是什么。 我想了想,對白止說:“你站在死角別動,我去看看?!?/br> 隨后,我跳到了鏡子跟前。 我剛剛出現在攝魂鏡面前,就感覺自己的魂魄虛弱了一點。 它又在攝走我的魂魄。 我咬牙忍住沒有動,然后觀察鏡子。 鏡子周圍確實有字,都是一些風水八卦中的東西。 我強迫自己把這些字記下來,然后退到了死角當中。 這時候,屋子里面已經多了三只厲鬼,他們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白止看了看我,幽幽的問:“現在怎么辦?” 我說:“殺?!?/br> 于是白止盯著這三只厲鬼,當他們靠近角落的時候,驟然出手,將這三只厲鬼全都殺了。 我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我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這地方不能久留了,必須趕快走。不然的話,我的魂魄很有可能耗死在這里?!?/br> 我對白止說:“你剛才咬破指尖,血干了嗎?” 白止說:“沒有啊,怎么了?” 我哦了一聲:“借你的血用用?!?/br> 隨后,我抓著白止的手,開始在墻上寫字。 白止疼的齜牙咧嘴。 我在寫鏡子上的字。 鏡子上的那些字,是繞著鏡面轉了一圈,有點像是鐘表上的刻度。而我模仿的就是鏡子。 我把那些字復刻在了墻上,然后開始參詳。 我看了一會之后,白止問我說:“你看出什么來沒有?” 我幽幽的說:“看出來了?!?/br> 白止好奇的問:“什么?” 我說:“這是一個困陣。只不過是錯誤的困陣?!?/br> 我指著“卯”說,這個刻度,應該在“丑”的位置。 白止說:“所以呢?” 我說:“所以,我覺得鏡子是可以動的,可以調換位置,讓困陣恢復正常?!?/br> 白止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吧?我們已經被困在這里了,再來一個困陣?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我笑了笑:“放心吧,鏡子上的困陣,并不是真的困陣,更類似于一種填詞游戲?!?/br> 我深吸了一口氣,跳到了鏡子跟前,然后開始摸索。 每一秒鐘,我的魂魄都在減少,每一分鐘,都有一個厲鬼出現。 而白止躲在墻角,一直在殺死那些厲鬼。 我覺得頭昏腦漲,眼睛都有點看不清楚東西了。 不過,我很快發現了鏡子的特點。 這鏡子,不是一體的。 外框是固定的,里面卻可以轉動。 于是,我轉動鏡面,那刻度緩緩地變化,最后,困陣被修正了。 在這一刻,這方空間晃動了一下,隨后,我面前出現了一扇小門。 白止又驚又喜:“是出路嗎?” 我說:“不知道,但是進去看看,總歸沒錯?!?/br> 我當先一步進去了,而白止緊隨其后。 不過……我們兩個進去之后,就有點失望了。 里面并沒有出路。 是一間封閉的密室。 密室當中只有一張桌子一個蒲團,而蒲團上面,坐著一副枯骨。 白止問我:“這骨頭是誰的?” 我搖了搖頭:“我怎么知道?也許之前也有人被困在這里了?!?/br> 白止嘆了口氣:“咱們也得死在這?等等,不對啊,這種畫只有魂魄可以進來。這家伙怎么把骨頭弄進來的?” 我皺了皺眉頭,仔細查看了一下,這確實是人的骨頭,是現實中的骨頭,不是幻化出來的。 這就奇怪了,現實中的骨頭,怎么能到這種地方來? 白止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br> 我:“……” 我有點無語的看著他:“你又明白什么了?” 白止說:“我想起來了,族中長輩曾經說過,只有一種人可以把rou身帶到畫中世界?!?/br> 我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等等,你剛才不是說,該說的你都說完了嗎?” 白止干咳了一聲:“我這不是被骨頭一提醒,又想起來了一些往事嗎?” 我嗯了一聲:“算了,你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白止說:“只有畫師,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帶到畫中世界。而且,他們也會這么做的,他們把這種方式稱之為畫葬?!?/br> “畫師會在自己最得意的畫作中,開辟一間密室,然后把自己葬在這里。咱們應該是闖入到畫師的墓地來了?!?/br>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問白止:“進入到畫師的墓地之后,怎么進去?” 白止又開始搖頭。 行吧,有用的信息一個沒有,亂七八糟的倒是不少。 我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畫師的身體,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在畫師的右手邊,放著一捆香燭,一疊紙錢。 這些東西都是真的,沒有動過。 估計是畫師進來的時候帶過來的,他希望死了之后,能有香燭紙錢祭奠自己。 只是這個鬼地方,旁人無法進來,所以畫師只能孤獨的死在這里。 我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香燭紙錢點燃了。 白止在旁邊出言不遜:“咱們被這個老家伙害慘了,給他燒香干什么?” 我淡淡的說:“咱們不是被畫師害慘了,是被你害慘了。好端端的,跑到畫里面來干什么?” 白止瞪了瞪眼:“那不是因為無塵山來了兩個修行人嗎?” 我幽幽的說:“如果你大著膽子幫我殺敵,現在早就把那兩個修行人抓了。至于弄成這樣嗎?事情都被你搞壞了?!?/br> 白止干咳了一聲,不說話了。 忽然,他咦了一聲,指著供香的煙說:“你看?!?/br> 供香的煙氣,飄飄渺渺,鉆到了墻縫里面。 那里……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