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琴之會
長青會有一個很尋常的開始,出現了些很不尋常的少年煥發光彩,又以一個尋常的方式落幕。 今次的長青會足矣載入史冊,不光因為這是第一次長青會,更因為諸宗的關門弟子在這里都有出手, 那些前來觀看的商人與官員將諸宗弟子交手過程與結果傳了出去, 直到今夜人們才驚訝的發現,原來現在的人類世界新一代年輕人們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世人對元宗皇帝的崇拜更深,因為這些都要歸功于他開辟的盛世。 諸宗約定,以后每逢十會都要展開一次這樣的青臺會,諸宗坐而論道,對參與十會的人而言都有益處。 值得興奮的是,朝廷也認可了這個決定,許諾將長青臺作為每屆十會之前諸宗齊聚一堂的場地,并正式作為十會的必備項,由朝廷與紫宮學院共同負責舉辦布置。 在偏殿里諸宗代表得到的卷宗皆被焚毀,負責書寫卷宗的不是文員而是太監,事后要么被查出貪污行賄斬了,要么掉到深宮,杜絕一切外泄的可能。 然而就在長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只夜鶯從深宮中飛起,與夜色融為一體,在空中盤恒許久后,轉了幾個彎,飛出皇宮向北方而去。 皇宮大陣竟沒有任何反應, 冷貴妃獨自來到殿外,所有的宮女與守衛都被驅走,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也許是平日里積累的威信,讓她美麗的面龐看上去有些發冷,尤其當夜鶯離開后,她的眼神噸數變得更冷,院內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把它打下來,燉成湯?!?/br> 在墻角下的陰影處有道氣息稍作猶豫,隨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冷貴妃廣袖微垂,回到殿中。 …… …… 醉霄樓中, 風小寒看著崔魏銘,奇怪的問道:“夜深了,你還在這里干嘛?” 夜風吹入堂內,將食物的香氣吹到廊里,打著哈欠的店小二抽了抽鼻子,心想這兩位怎么還不睡? 崔魏銘聞言微怔,說道:“睡不著而已,不在這還能在哪?” 風小寒說道:“劉盼盼的母親是大唐公主,你來到京城好幾天了,今晚月黑風高,你不偷偷溜進去去見見?” “哪有那般容易,師叔何等樣人,花費了數年時間也沒能偷走玄黃劍譜,我又怎可能偷偷的溜進去?” 崔魏銘說道:“反正還有些世間,倒也不急?!?/br> 風小寒心想也是,于是問道:“那趙浩天是怎么偷出西臨小劍的?” 崔魏銘說道:“他廚藝好,精通潛行隱匿之法,又有那件黑袍遮體,只要有這個賊膽,時間一久自然有辦法偷點什么出來?!?/br> 長明宗的護山大陣放眼世間,也只有京都城的護宮大陣可以略強與它,但在感知方面上持平。趙浩天披著那件黑袍在十二峰行走,長明宗大陣毫無反應,在皇宮里只要他不被那些更強的人看到,自然也行走自如。 每想到這個,崔魏銘都會驚嘆于那件黑袍之強,如此完美的隱匿能力幾乎媲美神器,若拿來暗殺定無往不利。 風小寒捏碎龍蝦巨大的鉗子,露出其中鮮美的rou,說道:“你們在偏殿里說了些什么?” 崔魏銘淡淡的說道:“說了些你不需要知道的事?!?/br> 風小寒翻了個白眼,說道:“十會共進行十三天,結束后便啟程回宗,期間你根本沒時間抽身,你若想見她必須趁早?!?/br> 崔魏銘說道:“有道理,我想想辦法?!?/br> 微雨已停,卻有風起,吹入堂內帶來微涼快感的同時,也吹動了沉燕湖的湖水,發出嘩嘩的響聲。 …… …… 十會吸引著人類世界的所有目光,前來觀賞的游客早已將客棧住滿。 琴之會是第一場,地點在洞庭湖中。 洞庭湖四面環山,琴音響起時在山中回蕩,更動人心弦,是彈琴的好地方。 此時的湖中停滿了許多木舟,諸宗的位置就在那些舟上,而岸邊的座椅則是留給那些看客的。 在湖中央附近,停著只青色小船,頗引人注意,船身花紋華貴至極從中可見陣法的紋路,想來坐在里面的應該是位大人物。 “藍天白云,cao琴于碧波之上,又有鳥語附和,看來今日的琴之會可以大飽耳福?!?/br> 一片青葉落到湖中央,帶起淡淡的漣漪,白衣女子踏水而來,站在青葉上行了個四方禮,陽光映在她的身上頗為耀眼,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她微笑道:“話不多說,我宣布十會第一,琴之會正式開始,那位先來?” 就在女子平淡的口氣中,十會也如長青會那般平淡的開始了。 話音剛落,人們的目光便落在望月閣那邊, 望月閣皆是女子,在琴之道方面較之別家更為擅長,幾乎每屆十會的琴之會首勝都是望月閣的弟子。 望月閣的大長老與十余名少女面色平靜,并沒有落場的意思,看來是想在氣氛差不多時彈一曲驚艷的曲目。 忽有劃水聲響起,一葉扁舟游到女子面前,舟上的青年男子躬身道:“在下黃鳴山弟子孫煜,獻丑了?!?/br> 白衣女子微笑道:“請?!?/br> 一曲陽春白雪躍然于耳,曲調清新流暢,音律高低輾轉之際描繪了一幅冬去春來,生機勃勃的初春之景。 湖中一片肅然,皆沉浸曲中。 “論琴律,此子可稱上佳,這曲陽春白雪幾乎完美,現在的琴之會就連開場的水準都這么高了么?” 崔魏銘贊道:“不知接下來又會有什么驚喜?!?/br> 劉盼盼坐在舟首,閉目傾聽,細細品味著音中的深意。 風小寒卻打了個哈欠,覺得好生無趣,這琴音雖然好聽但也僅限于此,怎么能排在十藝首位? “cao琴乃是雅興,古今擅琴者皆是文人雅士,或為能人異士。諸國時代有位姓諸葛的奇人在城樓之上,面對帝國十萬軍隊焚香cao琴笑容可掬,下令開城門迎戰,將多疑的敵將嚇退,流芳百世?!?/br> 陳英雄坐在他身側,猜到他在想什么,便在其耳邊小聲說道:“史冊中記載的唯一通過其它十藝證道的人是觀棋老人,天機閣的祖師,有著神乎其技的天機道術與無以倫比的算力,不知多少域外人被他算死,據說玄弘真人對他也要禮讓三分?!?/br> 何惜柔也說道:“人族先賢探索大道無數年,這般排序必有道理?!?/br> 棋道證道后的圣人便能撼動天機,單從這一點而言排在劍道之上當之無愧。 琴是十藝第一,劍僅排在第五,位列次席的棋證道后便那般厲害,若有人以琴證道會身懷多少神通? 雖說十藝皆可證道,但修十藝卻能證道的多是劍修,自古以來的圣人也是劍圣居多。而且從古至今從未有過琴道圣人, 所以有的人對琴之道能否證道心存懷疑。 一曲終了,青年男子起身行禮,驅舟回游, 洞庭湖響起陣掌聲,作為對他的鼓勵。 緊接著又有一頁小舟游來,船上女子說道:“王道友音律厲害,小女子不才,愿意做這第二個?!?/br> 悠揚的琴聲響起,隨之回蕩群山的還有女子的歌聲,頓時為曲子增色不少。 王赫苦笑的想著,原來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