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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在腳邊轉來轉去焦急地汪汪叫,蔚梨摸了摸它:“別擔心,我只是有點累?!?/br> 她沒換衣服也沒洗澡,就那么倒在床上精疲力盡地睡著了。 這一覺很沉很沉,她開始做夢。 原本以為會夢到金山銀山或者回到現代之類,結果卻并不是。 眼前的景象依舊是斯塔利軍事學院,只是朦朦朧朧的像蒙上了一層霧。她甚至看到了正站在宿舍走廊里嘔吐的華山。 蔚梨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非常奇怪,她好像是在臆想,但是場景又真實的有點嚇人。 隨后眼前景物變換,有一陣風吹來,將‘她’吹到了別的地方。 那是一個坐落在山腰的美麗建筑,圓形的穹頂在夜晚瑩瑩的發著光,里頭燈光閃爍、樹影婆娑,蔚梨不由自主地走近。 建筑內空無一人,只有一片清澈見底的池水,白玉石造就的廊柱邊,一塊假山石源源不斷流出冰涼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池子的水面就和銀鱗破碎一樣發著光,藍的不可思議。 “為什么在夢里傷口還是會痛,不應該可以飛天遁地嗎?”蔚梨都快吐血了,她實在走不動了,靠坐在一尊池邊的石獅子身上休息。 “我真是敢想,夢里竟然連獅子的眼睛都是綠寶石做的?!蔽道嫦霚惤俗屑毘虺?,但還未動作,忽然原本平靜的池水涌動起來,然后“嘩啦”一聲。 自池中央站起一個男人,他恍如海妖,幽藍的長發披肩,整個人都被浸透了,輕薄的白衫欲蓋彌彰地貼在身上,五官近乎完美。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泓池水對視,對方似乎也被她“嚇”到了,表情震驚半晌沒有說話。 蔚梨被這人的美貌震懾,愣了半晌才猶豫開口。 “你是、水精靈嗎?” 而雀藍只是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隨后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曾是見過她一面的,只是她并不知道罷了。 在王女還未掌權之前,他只是個終日赤腳走在水邊的流浪人,他每日里看見的,無非是地動山搖、洪水肆虐。 人們種出的莊稼在被污染的土地里枯萎,頻繁的風暴將天氣變得反復無常,低等級星域的貧民餓倒在路邊,頻繁的戰亂讓無數城市變成焦土。 雀藍自出生起就知道,什么人也無法改變這個星系滅亡的命運,而他自己,就像漂浮在水面的浮萍。 直到炮火將附近的森林夷為平地,無數亂石和軍艦殘骸砸入湖水里,雀藍望著停滿星艦的天空發呆。 她就在停戰的那一天來到了。 洪水在她手中變為涓涓細流,皸裂的土地重新開墾成沃土良田,焚燒不息的山火漸漸熄滅,外星域的敵人四散奔逃。 【那是誰?】 【你不知道王女嗎?她是帝國的薔薇,是創世的主人?!磕菚r雀藍就站在遠處,看到她頰邊一道劍傷,看到她周身盔甲染血。 只因為這一眼,他在神廟日復一日的等待。 “愿以我目光換她眼前明亮,以我生命換她靈魂永存?!?/br> 歷史和現實重疊。 時隔十年,他幾乎不用確定就可以認出她。這種認出不單指外貌,還有她眼睛里熟悉的神采。 她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對他說說話,就仿佛這個世界都開花了。 “你來了?!?/br> 第十五章 (3合1) 蔚梨原本以為面前人是水精靈,再不濟也是人魚、海妖之類的角色??墒聦嵶C明不是,他是一個氣質淡雅、身材頎長的普通男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我是因為做夢……”蔚梨都不知道怎么解釋,她拍拍衣服站起身,伸手向他,“水里很冷吧,我拉你上來?!?/br> 雀藍眼眸中波光涌動,他有些猶豫地縮了縮手指,最終還是抵不過渴望,仿佛下定巨大的決心一般夠住了她的指尖。 兩手交握的瞬間,他忽然開口:“我叫雀藍?!?/br> 蔚梨愣了一下,也點點頭:“你好,我叫蔚梨?!?/br> 這是一個遲到了十年的自我介紹。 王女神廟內部除了占地面積巨大的水池和圣泉,就只在角落里放置著一張白玉臺,此刻蔚梨和雀藍兩個人就坐在上面。 “這里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 蔚梨聽聞帝國第一王女名號許久,她原本以為神廟也會是個十分富麗堂皇、信徒眾多的地方,卻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冷清的模樣。 雀藍身上披了件素白的長袍,隨手將半干的長發撥到肩后。 “外殿有四五名侍從,平時不常進來,現在大約已經休息了。圣泉內除了大祭司,并不允許其他人進入?!?/br> 蔚梨四處打量了一圈,除了白玉臺壓根沒看見能睡人的地方,她拍了拍堅硬的石臺:“你平時就住在這?可是這里這么冷?!?/br> 而且越看這地方越像個冰窖,完全沒有一點人氣。身邊的男人就如同被永久凍在冰塊中的水蓮。 “寒冷有助于思考,也可以讓我保持冷靜?!比杆{淡淡回答。 “那基本生活用品呢?!” 雀藍有點迷茫地歪頭想了想:“白玉臺上可以睡人,外殿的廚房里有吃的,還需要什么?” 蔚梨張了張嘴:“你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雀藍對于自己的居住環境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蔚梨的臉上,看到她額頭上還泛著血絲的傷口,“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