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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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光,寂靜的長巷。 月光自窄巷斜上頭灑下一道銀輝,涼而不寒的晚風吹來,讓甫結束工作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寧謐。 然而,偏生就是有人看不慣他們一臉淡然與滿足的樣子— 眼看長長的巷弄還有十幾步就可以走到出口,接上人潮熙來攘往的主要干道,可這時,一道道黑影擋住了自大街上透進的,閃爍往來的車燈,連帶地也遮住了兜頭灑下的月光。 就連晚風似乎也查覺到此刻的氣氛緊張,不再徐徐吹送—四周突然陷入一片詭譎的闃暗與凝滯。 一高一矮的兩人交換了疑惑的一眼,不約而同地在腦中回想著最近是否有做出任何得罪人的舉動,結論是—沒有! 好吧……也許對方只是單純地跟他們走同一條巷子……巷子窄嘛,難免把對方的人數襯托得多了……那么~一點點…… 才正要樂天單純地這樣想,對方自腰間紛紛掏出的,在暗巷中閃著冷光的尖銳物體就硬生生地潑了他們兩人一頭冷水。 唉……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明明沒有想惹麻煩的心情,麻煩卻偏偏自己找上門!連難得地想相信個人性本善都沒辦法~真他X的! 沒有再望向身邊的好友,卻能敏銳地察覺出對方與自己一樣,開始散發出狂狷的,在大開殺戒之前的強大氣流。 粉唇牽起微笑,是嗜血的那種。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按下播放鍵那般,下一秒,手持著兇器,堵住他們去路的那一群人已經大喊大叫地朝他們兩人衝了過來—而且,對象似乎很明顯的,是~他! 只見那一波像潮水一樣的黑影全都不約而同地涌向兩人中那較矮的男子—想要忽略這種巧合都沒辦法! 水戶洋平皺起眉,還來不及多加思索,身旁的紅發男子已經不耐地伸出長腿,踹倒一個最接近洋平身前的人,然后探出手,如鐵箝一般的大掌抓住另一個進攻者的手腕,眼也不眨地一個拗折,在那人的鬼哭神號中銳利的藍波刀落了地,發出響亮的『哐噹』聲。 他的動作揮灑且流暢,宛如這些打斗招式已經練習了數十萬遍那般,甚至,他還有馀力開口與好友間談: 「嘿~洋平,你哪時惹上這些人的???」這倒少見……櫻木嘖嘖稱奇,抬腿一踹又正中另一個人的肋骨,『喀啦』的斷骨脆響令敵方聽了膽寒,于他們兩人而言卻宛如揮舞在斗牛眼前的紅旗,更激勵了他們的斗志。 本來嘛,從來都只有他惹麻煩,洋平替他擦屁股收拾的份,幾時見到洋平自己招惹到這些有的沒的牛鬼蛇神。 「我也想知道?!寡笃經]好氣地應道,一個猛暴的正拳直接打斷對方的鼻梁,鮮血四濺,他卻不甚在意地甩甩手,再次往左側出拳,揍向另一人的腹部。 就在他們兩人一如往常的對話中,勝負立現—挑戰者掛了一整排,不是抱著傷處痛苦哀嚎,就是癱軟在地連呻吟的力氣也無,其馀的甚至還來不及摸到他們兩人的衣角,就已經被潛藏在暗處的,流川集團的保鏢們給團團制伏。 「花道少爺,洋平少爺,」一身黑衣的保鏢宛如暗夜中的鬼影,畢恭畢敬地半垂著頭?!刚垎栠@些人~要怎么處置?」 這話問得含蓄,但意涵就是:只要兩位少爺高興,看要廢去他們一手一腳,還是剜去他們的眼珠子,他們都會毫不遲疑地照辦。 畢竟,他們被訓練出來,只聽從流川家主子的命令,法律或道德于他們而言,都比不上這刻在他們腦中根深柢固的服從思想。 而~凡有威脅到主子生命安全的宵小—死不足惜。 隱隱的殺意流竄在黑衣保鏢之間,櫻木卻像是一無所覺般慵懶地擺擺手。 「把他們綁起來,送到警察局去就好啦?!?/br> 讓警察大人去看著辦,他也省得花腦筋。 「……」黑衣保鏢有那么一瞬間的沉默,似乎這個新主子的佛心讓他有那么一絲絲的驚詫,但隨即,對方的身份讓他很快地頷首領命:「是?!?/br> 「慢著?!?/br> 不知打哪殺出的溫嗓硬生生地打斷保鏢們押解的行動,黑影們再次垂頸斂手,等候新的指令。 緩慢行走的貓步踱至在場唯一一個鼻青臉腫卻還不斷用銳利的眼神瞪著他的男人跟前—這人~應該是這群烏合之眾的頭頭。 「喂~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他懶懶地,用流利的法語問著。 男人如他所料地再次狠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口水,倨傲地別過臉,只喃喃地罵了幾句臟話,完全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打算。 男人的骨氣讓櫻木有些驚訝地輕笑出聲。 「唉唷~洋平,看樣子他是不會說的啦,還是送他們去……嘶!」 溫熱的液體自頸子滑下,他以為是汗水,不以為意地抬手擦去,卻換來一聲尖銳的抽氣。 水戶洋平聞聲回頭—在月光的照耀下,紅發男子頸子上的深色液體顯得突兀且刺目~櫻木亦難掩驚訝地望著自己手上的血痕,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是何時受傷的。 大概是哪支不長眼的刀輕輕地劃了他一口子吧,他皮厚rou粗竟沒立刻察覺。 櫻木不以為意,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就這樣算了。 貓眼瞳仁一縮,揚起的粉唇凝成猙獰的角度,洋平探手一撈,一把抓起被黑衣保鏢制伏在地上的首領,將他摜往墻上。 踢出的長腿又快又狠地踹向對方腹部,將對方釘死在冰冷的灰墻與他細瘦的腿間。 「我再問你一次……」慵懶的語氣一轉而為森寒且威脅?!甘钦l~指使~你們~這么做?」 逼供這檔事,他原本也是貪懶想交給警方解決,可—這些傢伙竟傷了花道!這無疑大大挑釁了他的底限。 他現在、此刻非得要揪出那背后該死的主使者不可! 儘管腹部的那一腳讓他痛得面容扭曲,男人仍是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呵……在某些時候,太有骨氣……絕絕對對~不是件好事…… 粉唇揚起的角度更高,下一秒,洋平猝不及防地探手,一把抽出對方系在腰間的蝴蝶刀。 細瘦的手腕幾個令人目眩神迷的翻轉,刀身『喀擦喀擦』的金屬摩擦聲不絕于耳,伴隨著的是一朵朵瞬間盛放又閉合的冷冽銀花,以及一綹綹緩緩飄落的淺褐色發絲。 被釘在墻上的男人雙目瞪圓,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男人,幾個手起刀落,就無聲無息地削掉他半邊的發絲—而且,奇蹟地,沒傷到他的皮膚分毫……他自背脊涌起一股強大的寒意……褐眸往旁瞥了瞥臉色木然,完全在一旁觀賞著主子玩弄獵物好戲的黑衣保鏢,再望向那滿臉無奈,卻是沒有任何出口阻止意思的紅發男子,他的心,『咕咚』一聲更往下沉…… 原本還打算,被送到警察局之后能拖一刻是一刻,搞不好能拖到『那人』保他們出來……現在看來,眼前這看似溫和的男人若打算要在這里直接弄死他,將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巨大的恐懼由腳底冒出—這是一種食物鏈底層的生物見到頂端生物的原始恐懼,深埋在基因當中的本能。 當冰冷地刀鋒『啪』地一聲貼在他的頸動脈時,他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嚇到失禁了…… 笑意不減的男子逼近他,吐息和緩,雙眼卻如同貼在他頸子上的刀刃一樣冰寒,嗓音亦然。 「你不說,接下來削的就是你的臉皮……」刀鋒沿著肌理的走向緩緩滑動,首領頓時有種被冰冷的爬蟲動物纏綑的錯覺?!改阌袊熯^……沒有皮膚只剩下rou的痛苦嗎?」 男人仍是笑得一臉燦爛,倒是他身后的紅發男子皺了皺臉,做了一個噁心的表情。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現在可能不只是失禁,還會當場反胃地吐出來……可惜,他不敢~ 他聽見自己顫抖著嗓音: 「我、我說!我說!饒了我~饒了我……」 男子像是終于心滿意足地挺直身,抱著胸,稍稍松了踩著對方腹部的力道。 「快說!」命令的口吻帶著渾然天成的王者氣魄。 「是、是……」首領抖著嗓子,抖著腿,舔了舔乾澀的唇,決定還是別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好?!甘恰_莎琳小姐……」 「羅莎琳……?」 「羅莎琳???!」 一溫和一清亮的嗓音不約而同地響起—不同之處在于,一個是掩不住的疑惑,一個則是掩不住的驚訝。 水戶洋平十足警覺地扭過頭,瞪向那似乎自知失言而迅速摀住嘴的高大男子—后者正欲蓋彌彰地亂轉著眼眸。 「花道~」好輕好輕,好溫柔好溫柔的叫喚—櫻木卻不知為何地,抖了一下?!刚l~是羅莎琳?」 「呃……」金眸左瞄右瞧,遍尋不著救兵之后,終于還是宣告放棄地緩緩放下手?!噶_莎琳嘛……是……我們公司新進的模特兒……」 其實他也沒有跟她很熟喔,只不過恰恰好在迎新的酒會上看過一眼,就一眼而已!若要問他為何一眼就把人家記得這么印象深刻……這~不可說不可說……絕對~會鬧出人命! 細瘦的長腿從簌簌發抖的男人身上收回,后者立刻像灘爛泥般緩緩滑落在地—至于雙腳重新落地的男人,則是旋過腳跟,換了個逼供方向~ 「模特兒?然后?」優雅的貓步朝慌亂滿天飛的紅發男子邁了一步。 「然后?呃……什么……」哪有什么然后???! 許是洋平的氣場太過強大,竟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櫻木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洋平也不急躁,繼續有耐心地引導著對方:「我跟她~有什么過節嗎?」在此同時,他又不疾不徐地向櫻木跨了一步。 過節……嘛……這個……啊哈哈……能說嗎? 「呃……」不善說謊的他下意識心虛地又退了一步,習慣性地搔搔頭,露出一個傻笑?!肝蚁胧且驗椤芟矚g仙道……吧……」在酒會上他就發現了,那女孩兒一直熱切地跟著仙道屁股后面團團轉。 「哦?」平靜地挑起一道眉……這倒是可以解釋這女人耍這些小手段想要除掉他的動機……可是~如果只是這樣,花道何必畏縮成這樣? 心中隱隱的違和感都還沒能很真切地抓住,中氣不足的嘶嘶叫囂聲就從他身后傳來— 「羅莎琳小姐與仙道總裁是兩情相悅~識相的你就快從仙道總裁身邊滾開!」 是那十分有骨氣的首領—此刻即使他像個大型的破娃娃般躺在路邊,還是不忘以言語給予對手打擊~水戶洋平簡直想要為他的敬業精神鼓鼓掌……可惜~他這邊還有要事要解決…… 「櫻~木~花~道~」他定定地瞅著那聞此言臉色一陣扭曲的紅發男子,篤定對方知道的鐵定比他想像的還多?!浮簝汕橄鄲偂?,是怎么回事?」 唉……又連名帶姓叫他了……嗚嗚…… 自知瞞不了多久的櫻木索性終于硬著頭皮坦承: 「因為……呃~在之前公司的模特兒迎新酒會上……就是你臨時有事沒有來那次……嗯……」金色眼睛漫天飛舞?!赶傻浪敱姺Q讚羅莎琳的眼睛很漂亮,還跟她跳了第一支舞……所以……」他聳了聳肩,所有結論盡在不言中。 也因此,他才會對一個只聽過一次名字的女人這么印象深刻—因為那晚,她與仙道真的太出風頭了。 「哦~」洋平笑了,笑得云破日出,颯颯朗朗,無比開懷。 然后,下一秒— 『啪』的一聲,他手中的蝴蝶刀刀柄硬生生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