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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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勸皇帝改變主意的希望破滅,那么她必須設法讓姜云琛主動與她和離。 第29章 “我不喜歡你了?!薄?/br> 姜云瑤在顯德殿左等右等, 終于聽到外面傳來動靜,忙不迭起身:“阿兄,你……” 話音驀然一頓:“……怎么這副打扮?” 姜云琛長冠束發, 寬袍大袖, 腰間玉帶鉤系得一絲不茍,與平時的穿著迥然不同。 姜云瑤細想, 今日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節慶。 但隨即, 她記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阿兄,你怎能娶明德郡主?” 姜云琛被突如其來的質問搞得莫名其妙:“什么明德郡主?誰聽你說……阿瑤,莫非你以為我要娶明德郡主,才急急忙忙回京?” 姜云瑤略一頷首,用目光催促他作解釋。 “宋國公府那群人又在胡言亂語, 和明德郡主定親?我寧愿出家?!苯畦〕吻宓揭话? 忽然好奇心起,“趙晏得知此事, 是何反應?” “她說, 你不太像是喜歡明德郡主的樣子,你若對她有意,早該把她娶進門?!苯片幦鐚嵈鸬? “但我實在放心不下, 她便隨我一起回來了?!?/br> 姜云琛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 趙晏分明是信任他,知道他絕不可能與宋國公府結親。 “虧你是我阿妹,還不如趙晏了解我?!彼鹱魍葱募彩椎?,眼看著姜云瑤要拿東西丟他,連忙從實招來, “我確已定下婚事,與燕國公府。十二月初一,我要迎娶趙晏?!?/br> 姜云瑤:“……” 那天隨口一提,還真被她說中了? 她這算是料事如神還是烏鴉嘴? “有什么可驚訝的?”姜云琛兀自落座,有理有據道,“燕國公府風頭正盛,上門提親之人絡繹不絕,他們為免招人非議,唯有請阿爹為趙晏賜婚,而阿爹也需要他們的忠誠,同時打消他們對‘鳥盡弓藏’的不安。既如此,我和趙晏聯姻是最好的選擇?!?/br> 又道:“從今往后,什么臨川王府、宋國公府,都別想再做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br> 姜云瑤自是明白其中關竅,但卻遲疑:“阿兄,你喜歡晏晏嗎?” “她很好?!苯畦∥⑽⒁恍?,“你放心,我絕不虧待她。阿爹給阿娘的,我都會給她?!?/br> 他目光沉靜,盈滿認真,話音輕緩卻清晰,似是最鄭重的承諾。 姜云瑤知道此言意味著什么,略微松了口氣,復而嘆道:“你對我起誓沒有用,你該去告訴晏晏。再說,她喜歡你嗎?你們趁她離京在外,擅自決定她的婚事,可曾問過她的意見?” 姜云琛語塞了一下,旋即胸有成竹:“那當然,她只是沒與你說過而已?!?/br> 姜云瑤半信半疑。 但事情既已板上釘釘,她無權置喙,只能盡量說服自己,至少兄長的外表符合趙晏的審美。 她的視線在姜云琛身上轉了一圈,少年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眼角的淚痣平添幾分誘惑,論長相,著實完美得無可挑剔,配這身高冠博帶的裝扮,愈發顯得不似凡間人。 趙晏從小就對相貌出眾者獨具偏愛,小時候和她講私房話,幻想未來的夫婿,便說要嫁給全京城長得最好看的郎君。 反倒是兄長三番五次挑戰她的準則,氣得她對他大打出手,沒有半分對“漂亮郎君”的寬容。曾經有一回,趙晏與她閑聊時,頗為惋惜地慨嘆道:“令兄的樣貌深得我心,可惜卻長了張嘴?!?/br> 她自己未曾心悅過任何人,對情愛一竅不通,不知該不該把這句評價歸結為“喜歡”。 ……只是如此看來,晏晏待兄長確實挺特別。 “你在這喝杯茶,我去換身衣服?!苯畦∑鹕淼?,“午膳想吃什么,讓廚子們給你做?!?/br> 說罷,徑直向內殿走去。 他知曉趙晏領旨后要入宮謝恩,特地穿了禮服,只為與她搭調,結果她非但沒有多看他一眼,還逃也似的離開了。 罷了,以后還有機會。 大婚當日,他穿上那件九章袞衣,定能叫她眼前一亮。 - 趙晏在馬車中思索一路,回到府上時,心中已有了計劃。 既然父母認為她對姜云琛心存好感,她不妨順水推舟,先把他們騙過去,到了姜云琛面前,再設法引得他不滿、提出與她和離。 屆時,所有人都會把原因歸咎在他身上,帝后也沒理由對燕國公府多加怪罪。 讓姜云琛喜歡難如登天,但惹他討厭可太容易了。 她對他的習慣與好惡了如指掌,有十足的信心在新婚頭天就從他手里拿到和離書。 至于皇家休棄的女子往后不好再嫁,她倒是不以為意,反正她對這種事情沒什么執念,獨身一人還樂得逍遙。 大不了就隨虞朔他們去涼州,說不準真能在軍中掙個功名。 思及此,她心中煩悶一掃而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連窮兇極惡的敵軍首領都不怕,還怕區區一個姜云琛不成? 趙景明和裴氏原本還打算寬慰她,誰知卻見她盈盈一笑:“阿爹阿娘不必擔心,女兒既已領旨,便該認真準備婚事,方不負陛下和皇后娘娘對女兒的看重。太子殿下一表人才,京中兒郎無人能出其右,能夠嫁與他為妻,是女兒的福分?!?/br> 趙景明訝然,對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悄然松口氣,欣慰道:“如此甚好?!?/br> 裴氏欲言又止,趙晏忙道:“阿娘,我一直都想嫁個姿容無雙的郎君,而今得償所愿,您該為我感到高興。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有誰比太子殿下生得更賞心悅目?!?/br> 說著,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簾。 裴氏想起之前她當著老爺夫人的面,自稱喜歡樣貌好看、至少須得不屬于太子的郎君,一時無奈又好笑,便不再多言。 無論如何,婚事已無法更改,且她左右權衡,似乎也沒有比現下更好的選擇。 太子和女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本人潔身自好,品行才干皆無可挑剔,如果女兒能與他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至少可保后半輩子安穩無憂。 趙晏陪父母用過午膳,席間眉眼帶笑,讓趙景明與裴氏放下心來,以為她先前的沉默只是因為事出突然、過于驚訝所致。 飯后,趙晏回房小憩,連日趕路的疲倦襲來,她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婚禮還有一個多月,犯不著早早杞人憂天、委屈自己。 何況再過幾日,宮里的教習女官就會蒞臨府上,交待她大婚的各種細枝末節,她要抓緊時間享受最后的閑暇,養精蓄銳,以便拿出十成的功力與姜云琛斗智斗勇。 趙晏睡著后,裴氏來了一趟,見她容色恬淡,又聽婢女們說小娘子從頭到尾并無異常、就寢前還與她們閑聊了片刻,適才安心。 她的三個孩子,屬這個二女兒懂事體貼,長這么大,就沒有過一次無理取鬧的時候。她怕打擾女兒休息,站在內室門邊遙遙凝望了她一眼,輕手輕腳地離開。 - 之后一段時日,趙晏遵從燕國公府的一切安排,在女官們面前也應對得體,眾人對她贊不絕口,直夸她舉止穩妥、氣度大方,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妃人選。 趙晏旁敲側擊,確定是帝后的主意,愈發覺得自己穩cao勝券,與姜云琛和離指日可待。 不知不覺,已是十一月末。 婚禮所需之事大致準備妥當,只待良辰吉日來臨。 近些天,窗外紛紛揚揚地落了幾場雪,送走女官們,趙晏叫了錦書和幾名婢女在庭院里打雪仗,她以一敵五,正玩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眼看著兩三個雪球直直飛去,趙晏展動身形,輕盈地從來人面前掠過,將“暗器”逐個攔下。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人,神色間流露出一絲驚喜:“叔父?您何時回來的?” 來人坐在一張木質輪椅上,由趙景明推著停在門口,比起自幼習武的趙景峰和趙景明,他看起來有幾分斯文秀氣,正是趙晏的三叔趙景川。 “今天早上。這不,剛與你祖父母問過安?!壁w景川微笑道,“晏晏已經長大,你的院子叔父就不進去了?!?/br> 說罷,像模像樣地抱了抱拳:“多謝趙女俠方才施以援手?!?/br> 趙晏撲哧一笑,待錦書為她拍干凈衣服上的雪,她三兩步走過去,對父親道:“阿爹,讓我陪叔父走走吧?!?/br> “小心些,不要去那些路滑的地方?!壁w景明囑咐幾句,將輪椅交給她。 趙晏慢慢地推著趙景川,叔侄二人朝后花園僻靜的地方走去。 趙景川未曾娶妻生子,待侄子侄女們如己出,小時候趙晏他們犯了錯,被祖父或父親責罰,第一時間都會想到往叔父那里跑,讓他幫忙求情說理。 他兒時患病,無法習武,長大后又因與今上和廣平王交好,被慶王出手誤傷,一輩子離不開輪椅,便將畢生精力都用于做學問,年紀輕輕考得狀元,任國子監司業,而今桃李遍天下。 趙晏早已聽聞他去劍南道訪學之事,不禁好奇道:“叔父在信中寫著最遲九月底回京,為何足足耽擱到這時?” 趙景川環顧四周,示意她湊近些,壓低聲音:“我正想與你說。晏晏,有件事情,叔父前思后想,覺得還是交由你來做最合適?!?/br> 趙晏分出一半心神留意周圍的動靜,將趙景川所言認真記在心里。 天氣寒冷,此處人煙罕至,趙景川的嗓音輕得宛如耳語,好在趙晏內功過人,聽得一清二楚。 許久,趙景川說罷最后一字,趙晏皺了皺眉,神情不覺凝重下來。 她深吸口氣:“叔父放心,侄女定會完成囑托?!?/br> “晏晏辦事,我自然信得過?!壁w景川笑了笑,復而感慨道,“不過叔父真沒想到,一眨眼,你居然要出嫁了。我記憶中,你還是三年前那個小姑娘呢?!?/br> 趙晏稍事沉默,忽然鼓起勇氣:“叔父,如果我與太子殿下相處不來,最終得到一紙和離書,祖父和阿爹嫌我丟人現眼,要把我逐出燕國公府,您會幫我說話嗎?” 趙景川哈哈一笑,旋即正色道:“我會。晏晏,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首先要自個活得開心,叔父年近不惑仍是孑然一身,平日里不乏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但我從未放在心上,他們能奈我何?我有官職,得陛下器重、弟子景仰,我這一生的成就絕不在于娶妻生子?!?/br> 他隔著衣袖拍了拍趙晏的胳膊:“也別把你祖父和父親想得那么兇神惡煞,你永遠是趙家的女兒,他們能把你趕到哪去?若他們這般不講道理,叔父當年受了傷,與蘭陵蕭氏退婚時,便該被革出家門、浪跡天涯了?!?/br> 趙晏被他逗笑,像是吃下定心丸般,長長地松出一口氣。 她已經為自己謀劃好退路,而趙景川交代給她的事,則是她用來與皇帝做交換的籌碼。如此一來,皇帝定不會再質疑燕國公府的忠心,她和姜云琛的婚姻也就沒有繼續維持的必要了。 天時地利人和,她忽然覺得,叔父碰巧趕在這時歸京,便是要助她一臂之力。 她頓了頓,問道:“叔父,您可有聽說堂姐的事……” “我已從你祖父那里知曉?!壁w景川道,“我會讓弟子們幫忙去尋,但若想讓阿嫻回來,恐怕還須得你伯父伯母……尤其是你伯母做出妥協,否則強行約束她,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阿嫻看似溫和順從,骨子里卻從不是聽天由命的人?!?/br> 兩人行出一段路,將白雪覆蓋的園子拋在身后。 趙晏面不改色,余光不覺掃過角落的涼亭。 - 十二月初一,婚禮如期而至。 大清早,趙晏梳洗打扮,身穿褕翟衣、頭戴花釵,在禮官和女史的引導下完成各項禮儀。 雖是生平頭一遭,但她見過jiejie們出閣,且從小耳聞目睹,對皇室的規矩并不陌生,全程神色淡定、儀態從容,長輩和宮里來的人都甚為滿意。 臨近傍晚,吉時將至,趙宏依依不舍地望了jiejie最后一眼,隨父親去門外迎接太子的車駕。 趙晏配合地還給他一個流連的目光,內心卻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