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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來的時候還順便奪走了憤怒王的身份,撿了個鬼王的頭銜。當時左子橙也在那一樓層中,后者不知道多少次對盛鈺吐槽,說幸虧翁不順搶的是憤怒,要是搶了色沉,他就沒命活了。 想到這里,盛鈺繼續說:“其實在天空城里,注意規則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只要命運點數不下跌,那就沒事。唐豆子說翁不順一瞧見他,命運點數就開始下跌,因為他本不應該出現在塔樓之中。這就難辦了,我們也不應該出現在塔樓里,不能被他看見?!?/br> 準確來說,所有人都不應該出現在塔樓之中。上千年的時光,翁不順也孤獨了上千年。 講了半天也不見傅里鄴有什么反應,盛鈺遮擋著上半張臉,迅速的瞥了一眼傅里鄴。這一眼看過去,他就驚了:“你為什么不擋眼睛?” 傅里鄴說:“我已經和他對視二十秒?!?/br> 盛鈺:“……” 傅里鄴:“……” 沉默一會兒,盛鈺說:“到底怎么回事。翁不順還可以選擇性拉人進天空城嗎?” 傅里鄴說:“也許?!?/br> 盛鈺說:“我在想要不要試著與他對視?!?/br> 傅里鄴說:“你想救他?” 盛鈺說:“我經紀人選了憤怒。憤怒要是完蛋了,我經紀人也跟著一起完蛋?!?/br> 傅里鄴問:“只是這個原因?” 盛鈺沉吟一會兒,搖頭說:“翁不順是神明,他活了很多年,也知道很多內幕。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覺得他的遺憾應當是和鬼王有關的,我想進去看看,有些東西是值得追尋的?!?/br> 傅里鄴說:“那你就去。我在云端為你保駕護航,記得平安歸來?!?/br> 聽了這話,盛鈺有那么一點點感動。 他知道傅里鄴肯定是擔憂自己的,但是這人從來不會阻止他去做些什么事。而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他,盛鈺感覺自己被肯定了。 被旁人肯定,他心里面可能不會有什么波瀾,但面前這位是傲慢王,是傅里鄴。 這就給他一種巨大的滿足感。 也沒有遲疑太久,盛鈺只說了一句‘我會保護好自己’,很快就放下手掌。 與翁不順對視。 “……!” 這雙眼睛是血紅的! 腦海中只來得及出現這樣一個念頭,身體忽然疲軟下來,向旁邊歪倒。傅里鄴迅速接住盛鈺,將其后腦勺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皺眉,抬眸看了一眼翁不順。 血紅的瞳孔呈現一種空洞的琉璃質感,后者面部表情也十分迷茫,像是酣睡已久,只是睜開了眼睛,腦子里還沒有跟著醒過來一般。 唐豆子兩秒進天空城,盛鈺卻在一瞬間就進去了……翁不順選人的機制,到底是什么? —— 盛鈺做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但顯然他的心理準備還是沒有做夠。 不怪唐豆子反應那樣激烈,不想進入翁不順的精神世界,實在是面前的景象像極了人間煉獄。如果二十一層樓能以數值幻化出玩家的驚嚇值面板的話,盛鈺的驚嚇值可能早就已經飚滿。 剛站穩身體,右側就飛來一把刀。 盛鈺反應十分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矮下身子,快速的躲避刀鋒。他沒有直身,而是借著這個姿勢就地一滾,躺平倒在滿地尸體中。 是的……滿地尸體。 這些尸體都是人的形狀,但身上各有破損,有些缺了胳膊,有些斷了腿,還有的頭都已經被踩了個稀巴爛,金色、紅色的血液和豆腐腦般的腦漿混雜在一起,流淌了滿地,將黑色的土壤潤濕,腥臭味撲鼻而來,直沖天靈蓋。 當年鎮壓翁不順有這么大陣仗嗎? 這些神明鬼怪該不會都是翁不順所殺的吧,他一個人、呸,是一個神明,他怎么可能與這么多人為敵,還將這些人屠宰個干干凈凈! 盛鈺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 這里應該不是鎮壓翁不順的場景,這也就是說,翁不順的遺憾并未是自己被鎮壓。 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周身拳拳到rou的聲響,讓人驚訝的是,這些正在爭斗中的‘人’,并非嚴格劃分為神明與鬼怪。有些是神明與神明在打,也有些是鬼怪與鬼怪在打。 殺到最后,大家都紅了眼睛,也不管友軍敵軍,只要是活物,就直接提起武器上。 嘶吼聲、吶喊聲,還有歇斯底里的咆哮聲,聲聲入耳。這些悲愴的呼喊合在一處,形成一首恢宏壯觀的哀歌,音調層層起伏。在這種很容易感染人的氛圍之下,盛鈺還聽到了血液流淌的聲音,就在他近處,幾厘米的地方。 這具尸體大張著嘴巴,像是萬年干尸一般,身上的血液全部被放出。它的眼睛同樣瞪的很大,空洞死寂,直愣愣盯著盛鈺的眼睛。 盛鈺被它看的一陣徹骨寒意。 正要挪開視線,他卻忽然一愣,仔細的又看了看這具尸體,準確來說是它的額頭。 那里刻著兩個黑色小字,像是用烙鐵生生印到皮rou之上,字體附近還有泛白的rou翻起。 ——暴食。 ‘砰’的一聲響,盛鈺腿被一個重物壓住,隱蔽的低頭一看,那是一具新的尸體。 尸體額頭同樣用紅色小字,懶惰。 這一瞬間,盛鈺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愣愣的抬頭看了下天空。 血月罩空,烏云翻滾,地皮與農舍大火連片,遙遙看去幾乎與天際線接壤。黑色的硝煙卷的到處都是,迷了眼睛,刺激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