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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視線就能殺人的貪婪與色沉,一旁還有作壁上觀的現任懶惰,身后還有一個就算視線不帶殺意,也可能隨時下殺手的憤怒。 雖然上次在輪船中也是被鬼王包圍,但那一次眾多鬼王都沒有強烈的惡意,導致他一點也不害怕。但這一次……情形已經大不同往日。 老纏頭面露絕望,心知今日必死無疑。 他的心路歷程盛鈺自然不知道,盛鈺也不想知道這些。這時候,對面的翁不順再次開口:“你,和我光明正大打一場?!?/br> 盛鈺:“…………” 所以獻來大禮,就是在盤算這個的? 左子橙小心擠到盛鈺身邊,見翁不順只是斜眼看了看他,沒說話,他也就放心開口,小聲說道:“別和他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種打法,就算無意殺你,可能打高興了就失手殺掉了你,這也太冤枉了點。剛剛我被他追殺了幾個小時,多虧跑得快,再加上用煙來迷惑神明去幫我擋殺招,不然我鐵定死了。連骨灰渣子都不剩都那種死?!?/br> 盛鈺頷首,暗地里有些頭痛。 面前的這個局面,好像并不是他說不打,就可以不打的。眼角余光瞥到唐豆子忽然退后幾步,沖自己使了個眼色,盛鈺心稍稍一定。 唐豆子在還原陣法,想必不出一小會,他們就可以重新回到地面上了。為今之計,是要先將面前的翁不順給拖住。 盛鈺嘗試著套話:“為什么是‘光明正大’的打一架,我們有不光明正大的打過嗎?” 翁不順說:“有,在你死的時候?!?/br> 話音剛落,后方神明也面露好奇之色。 甬道狹長,他們不可能一字排開的站,只能沿著一條長長的甬道往后排隊。因此只有前方的神明能聽到兩人的對話,后面的只剩滿臉茫然。 茫然之際還能聽見前面的神明竊竊私語。 “虧老子活的久,竟然連鬼王都能見到。還一次性見到了這么多個鬼王!色沉打不過憤怒,你說要是憤怒和貪婪打起來,到底是誰勝???” “誰說色沉打不過憤怒的,他現在剛新生。萬年之前他可是能夠完虐憤怒的……誒不對,萬年之前翁不順不是還沒正式叛離神明陣營嘛,萬年前真正的憤怒王確實打不過色沉?,F在,翁不順這張卡牌也是搶來的,還真說不定?!?/br> “誰說憤怒和色沉啦,我是問憤怒和貪婪?!?/br> “這也說不定啊,等他們打起來就知道了。待會咱們放機靈點,說不定可以撿漏搶卡牌咧!” 聽見前方神明的交談聲,后方神明又是激動又是興高采烈。他們瘋了一般的往前擠。如果盛鈺見到他們的表情,一定能聯想起現實世界網絡上一張流傳已久的表情包。 就是: 表面上:你們不要打了嚶嚶嚶! 內心:打起來快打起來啊啊??! 看鬼王們自相殘殺的吃瓜為興奮的理由之一,更多的恐怕還是想從中分一杯羹。 然而神明們算漏了甬道的地勢環境,他們往前擠,最前方的神明又不愿意往后退,這就導致甬道口堵了一大堆神明。還各個都激動的踮起腳尖往前看,又不敢真正跨入暗室之內。 許是擠得太厲害了,終于有神明站不穩腳跟,整個人向前踉蹌的竄了好幾步。一個神明摔入暗室,仿佛就和拽瓜藤一樣,牽連出一串的神明同時摔入暗室,迎來了眾多矚目。 左子橙一言難盡,高聲喊話:“你們的吃相未免有點難看?!?/br> 神明們:“…………” 他們一言不發,又退回了甬道之中。 盛鈺收回視線,看向翁不順,說:“我死之前還和你打了一場?” 提及這件事,翁不順眼神閃爍,抿唇不言。只是依舊固執說:“我們打一場?!?/br> 盛鈺說:“可我不想和你打?!?/br> 翁不順說:“我不會殺你?!?/br> 盛鈺滿腦子嗡嗡響,下意識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眾多神明。事實上就算翁不順不殺他,也有大批神明等著撿漏,到時候總不能指望左子橙帶著他跑,這人根本自身難保。 這時候,盛冬離忽然上前幾步,攔截在盛鈺身前。他似乎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我可以和你打,我的身份……” 話還沒說完,盛鈺就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攬到了身后,說:“你一個輔助技能,往前湊什么?!?/br> 盛冬離說:“可是……” 盛鈺說:“沒有可是。退到后面去?!?/br> 這個角度盛冬離是看不見盛鈺的表情的,他只能看清自家哥哥的背影。他是一點兒也沒糾結,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說:“那我給你治療?!?/br> 盛鈺:“……” 他真的不想和人莫名其妙的打架! 為什么已經延伸到受傷后如何治療這個環節了,有人能聽聽他的意見嗎?淦! 自然是沒有人考慮他的意見的。 翁不順的眼神在盛冬離身上一掃而過,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再一次拿到了身份?!?/br> 盛鈺說:“你認識他?” 翁不順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就這個話題深入探討,而是說:“就這一次做個了結。你要是勝利了,那東西就當我送你的。你要是輸了,把它還給我,也算是物歸原主?!?/br> 盛鈺剛要說話,身側倒地的老纏頭忽然一動。 他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原本是一攤死魚樣的癱在地上,好像隨便來個人攻擊,他都不知道還手。誰知道在幾人交流之間,他尋得了空子,迅速的爬起身,一言不發朝著甬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