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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能走到月光里?!” 四面八方傳來陣陣驚呼聲。 眾多神明茫然的面面相覷,只能看見身批黑袍的高瘦背影,以及在月光下仿佛被鍍了一層微弱亮光袍角,亮閃閃的十分好看。 那是盛鈺,他很冷靜的一步步向前走。 魂樓神明面色慘白,唯一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同樣滿是惶恐,說:“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了,那人是唐豆子上面的神明。唐豆子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到現在有服過誰嗎?就算是拾荒神里的同僚,也不見得他有什么好臉色?!?/br> 見身邊神明一個兩個都呆滯不動,那神明恨鐵不成鋼一般補充道:“就唐豆子那個滑溜溜的性子,都親口承認這人是他老大。那還用問嗎,這人能這么平靜淡然走進月光,想必我們身上的詛咒陣法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肯定是從金領域下來的啊,不然哪能把唐豆子治得服服帖帖,屁話都不敢多說一句?!?/br> 唐豆子聽的郁悶:“……” 自己……有屁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嗎? 想了想,他還是心懷悲催沒有辯解。 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進行下去吧,總比盛鈺真實身份被發現,導致他,還有他所在的拾荒神被指控‘叛離神明陣營’來的好。 這些神明是如何的心懷鬼胎,盛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把周圍的驚呼聲都自動屏蔽了。 等真正靠近黑水晶柱的時候方可看見,地上的暗紅圖騰線條錯綜復雜,各處縈繞,最后都指向同一個陣眼點,也就是黑水晶柱前方三米處。 抬頭向上看。 地下城頂端自然是憑空高高架起的土壤,地表上的地鐵線就是這些土壤的粱,險險支撐著上方不坍塌。然而此時,最上方卻被人劃開一個十分大的長條形狀裂口,是字面意義上的‘劃’。 那道裂口都看不出來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只能看見前后兩端口細,越到中間,裂口就越大,到了最中心時,恰恰好正對著底下的陣眼。這也就導致這處月光最為亮眼,神明根本無法靠近。 盛鈺攏住黑袍,站穩不動。 面前就是陣法的陣眼,只要毀掉這個陣眼,想來圍觀左子橙的神明們多多少少會離開一部分,前來挽救法陣。但是真要這么做了,到時候這附近的神明要是一個不樂意全都開始發狂,自己總不能一直待在月光里避難吧。 而且唐豆子真的可信嗎? 說不定將手中的彈珠扔出去,陣眼炸沒了,他自己也跟著一起炸沒了。 左子橙不能不救,陣法卻不一定要毀。 盛鈺繞過月光最為強盛的地方,朝著黑水晶另一側走去。眾多神明的視線也就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跟隨著他的身形而動。 等站定,心頭困擾的問題迎刃而解。 只是繞了幾米距離,就看見了之前一直沒有看清的龐大機器。這邊正好是微微歪斜的黑水晶柱投射下來的影子區域,月光侵蝕最少,即便如此地上還是有不少刮刮蹭蹭的痕跡。 “唐豆子,你老大要干什么?” 有私交還不錯的神明問道。 唐豆子:“……” 問他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見唐豆子不回答,神明們便自發的開始竊竊私語,言辭中全都是滿滿的不堪回首。 “一個星期前那人給我們種下了這么惡毒的陣法,導致我以后都不能見光。我以為這已經十分狠毒了,想不到他還在黑水晶正上方劈開這么大一個裂口。月光日光天天都在照著這邊,咱們就是想恢復法陣,也無從下手啊?!?/br> “唉,他也不算是趕盡殺絕,地下城的控光裝置也被他關掉了?!?/br> “你怎么反而幫著他說話,他這是想幫助我們么,這不是想把我們困死在地下城嗎!” “……” 盛鈺沒有回頭看,只是在心中默念‘控光裝置’這四個字,黑水晶右側的就是控光裝置。而地上那些剮蹭的痕跡,想必是之前有神明想要徹底摧毀這裝置,卻只進行到一半就被月光阻攔。 神明口中的‘他’,如果猜的沒有錯的話,說的應該是另一個被所有神明一致仇視的玩家。要不然大家也不會如此一致的出聲辱罵那人,提及的時候都是滿眼的厭惡。 也正是那個‘他’,將控光裝置的推拉桿壓下,導致整個地下城所有的燈都不亮。 想這些的時候,周身神明互相說著話,忽然都激動了起來: “咱們把法陣修復了,到時候一起去找他報仇雪恨!” “把我們遭受的原原本本給討回來?!?/br> “修法陣!報仇雪恨?。?!” 念及此,無數道充滿催促意味的視線看向盛鈺,還有神明高聲道:“快點修復法陣吧!” 唐豆子默默低眸——還想修復法陣,這群神明全都在異想天開。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里,神明們的催促聲音像是被人忽然按下來一個暫停鍵。所有聲響一瞬間就戛然而止,振臂高呼的神明都傻了。 應該是扔出了彈珠。唐豆子心里這樣想著,面上不自覺露出笑意。誰知道抬眼一看,他也跟其他神明一樣傻了。 盛鈺根本沒有扔彈珠,他推動了推拉桿! 神明們齊齊驚愕,立即想要掉頭跑。 這個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整個地下城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忽然大亮。光亮宛如接力棒,從這頭亮到了那頭,一片地域連接著另一片。璀璨奪目煞是好看,然而對于所有神明來說,這些光亮,無異于在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