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不去?!彼坪踹€有了點情緒。 她頓時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一遍遍輕輕拍著他寬闊的后背,試圖安慰他一番。 過了一會兒才道:“那怎么辦,總不能這么一直疼著?!?/br> 譚思齊眉眼含笑,唇角幅度擴得更大,聲音卻還是一本正經的可憐,“親親,親親就不疼了?!?/br> 說罷身后輕輕拍著自己的小手一僵,再沒有落下。 李清閱耳根發燙,連脖頸都染上了淺淡的緋色,她又羞又惱,恨不能再踹他一腳。 生氣道:“你是不是又騙我!” 哪知這人嗓音更加委屈,腦袋來來回回在她頸間蹭,“可是真的好疼?!?/br> “那也是你不對在先,我氣不過才踢你的,”李清閱磕磕絆絆,撂了句狠話,“你,你活該!” 他聲音低得厲害,像是用氣音在說話,“嗯,是我活該?!?/br> 聽起來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她心里頓時一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若是強詞奪理,那她定是要懟上一懟,可他應她的罵隨著,李清閱便覺著自己好像太壞。 這時緊擁著她的人又輕輕嘆了口氣,連帶著她的心都跟著沉了沉。 半晌才使勁閉了閉眼睛,破釜沉舟般咬了咬牙歪頭在他耳側嘬了一口。 一陣酥麻,轉瞬即逝。 譚思齊渾身僵硬,心跳得仿佛要沖出胸腔,與她融為一體。 本只是逗逗她,卻沒想到,她竟真敢…… 他耳根微紅,還未來得及做反應,便聽耳側傳來細細軟軟的聲音,“還疼么?” 明明帶著細微的顫,卻偏要做出鎮定的樣子。 譚思齊彎了彎唇,卻在下一刻拉平,鎖了眉頭,從她肩上抬起下頜,一雙深邃的眸子滿是脆弱,“你又沒親,當然還疼?!?/br> “我,我方才……”李清閱急得一張小臉紅了又白,卻如何都說不出口“親了”這二字。 像是料定了她臉皮薄,他下彎著的薄唇輕啟,“你方才?” 李清閱快哭了,梗著脖子開口道:“我方才,親,親過了的?!?/br> 譚思齊唇邊笑意差點沒憋住,倒沒想到她竟真說出了口。 她抬著頭同他對視,琥珀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羞澀又誠懇。 卻見譚思齊眉宇鎖得更深,不滿道:“不親便算了,怎么還誆人呢?” “我沒騙你,我發誓!”李清閱欲哭無淚,覺著自己跳進清湖也洗不黃了。 “那你方才怎么親的?” “我,我……” 見她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譚思齊眉頭終是松了松,大發慈悲道:“你再演示一遍,我就信你?!?/br> 李清閱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如何能再演示一遍。 方才他看不見,她才下了好大的決心,輕輕親了那么一小口。 這會兒他轉過身來,她再厚的臉皮,在他注視之下也親不下去呀。 譚思齊眨了眨眼睛,顯著落寞又無辜,“果然是騙我,你若不想,大可直說便是,又何苦編出這話來?!?/br> 嘆了口氣,又道:“本腿就疼得厲害,這會兒心里也難受得緊?!?/br> “你,你別說了!” 李清閱繃了繃唇,握緊了拳頭,猛然傾身上去,在他臉上連嘬了三口。 因著用力過猛,還發出了極為明顯的聲響。 車內一片寂靜,李清閱全身guntang,覺著那聲音一直回蕩在耳邊,揮之不去。 她臊得頭都不敢抬。 譚思齊漆黑的眉眼軟得仿佛能溢出水來,唇邊弧度再是抑制不住,也知道物極必反,再不見好就收恐怕日后便再得不了便宜。 他將她臉側垂落的發絲輕輕別到耳后,“是我的錯,我誤會你了?!?/br> 李清閱依舊抬不起頭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就是你的錯?!?/br> 臉上濕濕軟軟的觸感猶存,他喉間溢出輕笑,溫聲哄她,“嗯,是我的錯?!?/br> “那,”李清閱低垂著的睫毛顫了顫,“你的腿還疼么?” 他斂了斂眉目,遮住了眼底深處的情緒。 沒說疼也沒說不疼,只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道:“我原諒你了?!?/br> 第43章 定情信物 馬車停在了一家鋪子門口, 譚思齊先行下了車,為她撩開了簾子。 抬眼看去,琳瑯齋的牌匾赫然在目, 李清閱有些訝于他突然帶自己來這兒。 琳瑯齋是家首飾鋪子, 只為名門望族服務。若身份地位不夠,有再多銀子也買不上東西。 里頭賣的飾品也極有琳瑯齋的特色, 帶出去只消一瞧, 便知體面。 李清閱停住步子不動,看著他道:“我不要首飾?!?/br> 譚思齊腳步頓住,將她的手牽起來,溫聲道:“我要?!?/br> 二人一走進去便有人迎了過來,那掌柜鞠了一禮, “譚公子, 可是來取那對玉佩?” 他點了點頭,便有人拿來一長方木盒端至眼前。 譚思齊低頭看一旁不說話的小姑娘, “打開看看?” 聽罷李清閱眉頭皺了皺, 不是說給他自個兒買么,叫她打開作甚。 可這么些人看著,也不好拂了他面子, 便遲疑著伸手去開那匣子。 里頭靜靜放著兩塊圓形天青色玉佩, 色澤飽滿,晶瑩剔透。 一塊兒刻著“齊”, 一塊兒刻著“閱”。 李清閱心里跳了跳,好像有些明白他什么意思,耳尖不免有幾分發燙。 那掌柜倒是先笑了,道:“想必這便是譚公子的心上人了罷,真真是郎才女貌, 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吶!” 說罷一旁端著木匣的小丫鬟也笑了,李清閱抿了抿唇,羞得不行。 譚思齊在寬袖底下輕輕捏了捏她小手,而后從那匣子里拿出刻著“齊”字的玉佩,微微彎腰,想幫她系上。 李清閱被他動作嚇住,忙抬頭看了看室內的其他人,果不其然都在看他們。 向后稍退了一步,小聲道:“我自己來罷?!?/br> 譚思齊挑了挑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旁人,只見大家紛紛轉過了頭,各自游移著眼神,往別處瞟去。 他輕笑一聲,從那丫鬟手中接過了木匣,而后合上,牽起李清閱的手道:“可還有什么想要的?” 李清閱搖了搖頭,她以前從未進來過這里,對這里頭的東西也沒什么欲望。 一直以來,她總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該屬于自個兒的,一刻也沒敢肖想過。 她被譚思齊光明正大地牽著手走出鋪子,又回到馬車上坐下。 大寧自開國便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允許已經定了親的男女見面約會。 可雖說他已派人去提了親,還需得合了八字來正經下聘才算真正定親,這會兒便正大光明一起走動,李清閱還是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譚思齊知她害羞,也不逗她,恐將人惹急了。 把那天青玉佩又拿出來,從座位上起來俯身半蹲在她臉前,仔仔細細將其系在她腰間,而后將自己那塊兒也系上。 “買這個作甚?”李清閱垂了垂眸子,俯視著他。 譚思齊笑了笑,一雙挑眸里滿是深情,輕聲道:“定情信物,好叫別人知道,我是你的人,免得她們來同你爭?!?/br> “我才不爭!”李清閱面紅耳赤,說得好像他有多招人稀罕一般。 “嗯,你確實不用爭,”他挑了挑眉,勾唇道,“反正你已經得到我了,定是不會珍重了?!?/br> 誰……誰得到他了! 李清閱急急抬了聲音道:“我沒有!” 見她急了眼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就知道,我們清閱不是那種人?!?/br> 他故意頓了頓,又道:“即使已經得到了,也會好好珍惜的,對不對?” 李清閱眉頭皺了皺,她明明說的不是這個,怎么就又被他繞了進去。 不想同他再牽扯這個,她突然想起,前幾日給他做的那荷包還未給他,便問:那荷包你還要不要? “當然要,”他輕聲嘆了口氣,“你一直沒提過,我也不敢問?!?/br> “……” 抿了抿唇,她無視他方才說的話,又道:“做得不怎么樣,可能,戴不太出去?!?/br> “那也要,這可是你第一回 送我東西?!?/br> 說罷變戲法一般掏出來一只赤金玲瓏鐲,拉過她手腕便要往上套。 李清閱手往后縮了縮,“怎的又送鐲子?” 他不由分說,將她退后的小手捉了回來,而后把那鐲子牢牢扣在她腕上。 “我送夫人禮物,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李清閱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羞道:“誰……誰是你夫人!” 他上手捏住她氣鼓鼓的小臉,觸感柔軟滑嫩,忍不住又捏了捏,她小嘴立即嘟了起來,伸手去扒拉他捏著她的大掌,越扒拉他越捏,扒拉不動李清閱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