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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奶,你放心,”陳文家就怕別人說他不行,一拍小胸脯就站起身往門外跑。 “老三,你背著個筐站在那里干啥?一筐草都舍不得卸了?”陳友力聽見院子里的動靜,出來一看,就奇怪地問。 陳友福此時不搭理他大哥,一雙眼就看著自家娘,等指示呢,雖然他的肩膀有些勒著,但勒疼了也高興。 這么想著,他忍不住露出個有些傻的笑容,可把陳友力給看呆了,他三弟一向是他們哥仨里最有腦子的一個,怎么今天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陳友力不知道,其實等會兒何止一個二傻子出世。 “關上大門,老三趕緊去后院,你們幾個大人也都跟著過來,小草你看著孩子們先別往后院去,”苗云英穩穩地吩咐,陳友福立馬照做。 時下,雖然每家除了給隊里公家干活,每家也能分二分自留地,也都是種些能裹腹的作物,像是地瓜玉米這種高產的,都不考慮種菜,可也不能一點兒菜不吃只吃野菜。 因為村子里分的宅基地都不小,蓋完后前后有剩余,每家門戶就在自家院子前頭或后頭開上一片種些白菜蘿卜之類好管理又耐吃的菜。 就是種菜也都不多,因為蔬菜跟農作物一樣也要澆水,只指望下雨那菜自然長不好,可要澆水得去河里挑水,離得水近還好些,遠的就太費力氣,也沒那么些功夫。 陳家后院也就種了剛剛夠家里人吃的菜,余下的位置,早些年也曾經養過豬和十幾只雞,自打運動開始后,后院也閑置了一片。 苗云英是干凈人,見不得滿院子雞糞,就把僅有的兩只雞攔在個靠墻角的地方,清理出來的糞便還能積肥。 “啥事???娘,”陳友力覺得他娘神神秘秘,一面問著跟著去了后院,等陳友福將筐子卸下,又拿走上面的青草后,他的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我的天!” 姚翠芬跟在他男人后面,就瞄了這么一眼,控制不住叫出聲,被苗云英低聲呵斥了句,“小點聲!別讓人聽見?!?/br> 姚翠芬忙捂住自己的嘴,兩眼看著筐子里那又是野雞又是野兔的一堆rou,興奮地差點蹦起來,順手使勁掐住了跟個二傻子一樣呆在那里的陳友力。 “哎呦,”陳友力一個激靈,“這,這么多?” 陳友糧跟他大哥一樣,本來就話少,此時嘴唇還哆嗦著,更說不出話了,激動啊,這么多rou呢。 陳根生也嚇了一跳,任誰猛然看見一簍子雞和兔子都沒法淡定,好在他還算是經歷多的老人,最初的驚訝過后,就看向身邊很是淡定的老妻,“這,都是哪里來的?” 千萬不要跟他說,是她打來的,就剛才抱著安寶出去的那功夫。 可偏苗云英就這么說了,“山上來的,還能哪里來?” 這理所當然的話還用她說,陳根生瞪她一眼,“你是有把子力氣,可還沒那能耐去打這么多野雞和兔子,”可老妻的品格讓他也沒往別處想,就是奇怪。 這時候,陳友福也才從一路的興奮中出來,才意識到,是啊,這些野雞和兔子都是怎么來的? “我上山找到我娘和安寶他們三個時,他們周圍就圍了一圈的雞和兔子,都昏著,也沒死,”陳友??聪蛎缭朴?,“娘,這不會是你打的吧?” 他娘有這么能干?那以前怎么沒發現?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苗云英,實在是眼前這一幕太讓他們震驚。 苗云英可沒那厚臉皮,將安寶的功勞按在自己身上,就算是為了保護安寶來歷不凡,她也不敢那么說,怕被怪罪,就道:“估計是我們今天運道好,進了西邊小山坡就撿到一只野雞,后頭就接連著撿了好幾只,估計是看見我們沒看好路,撞樹上就暈了?!?/br> “撿的?” “撞樹上?” “撞暈的?” 這話糊弄傻子呢! 苗云英:你們就是傻子。 自從有了安寶以后,苗云英就覺得自己就是這家里最聰明有腦子的,連老漢陳根生都不如自己。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膨脹,反而很堅信如此認為。 要不怎么當時她婆婆托夢家中要有小仙女降臨,就找的她這個兒媳婦,親兒子都沒找??梢?,她就是那個最值得信任和托付,腦子最好的一個。 像現在,她面前幾個看著那野雞和野兔,個個都跟二傻子似的呆愣愣。 一群被震驚的二傻子們,她糊弄、冤了他們? 幾個不同的聲音同時發出質疑,姚翠芬卻沒出聲。 聽了婆婆這話,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當時陳友福帶回來的那只撞暈的野雞,還有之后的河魚,今天她婆婆又是和安寶一起出門,這就讓她心中出來一個念頭。 這怕不是都是安寶帶來的吧? 她的目光就看向了苗云英,見婆婆對著她悄悄眨了眼,頓時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就是安寶。 “娘,這些rou怎么弄?天兒越來越熱,可放不住,”姚翠芬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要為陳友力解惑的自覺。 她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和婆婆有小秘密,這是她們婆媳親密,男人當然也很重要,可婆婆才是一家之主,有時候還真能重要過男人。尤其,這事涉及到安寶,婆婆說了不讓說,那她就誰都別說了。 陳根生其實幕后拿大主意,但發號施令的都是苗云英,時間久了,大家便一致地感覺苗云英才是家里分量最重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