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紙鳶
不一會兒,三個紙鳶就全部做好了。 夏花在自己的那只紙鳶上畫了一只蜻蜓,夏敏見了,也央著夏花畫一朵花兒。 “欣兒,你要不要畫?”夏花道。 “不了,這樣就挺好?!毕男赖?。 “哦,是哦?!毕幕ㄍ现L長的尾音。 曹懷誠、夏敏以為夏花淘氣,也沒在意。 夏欣偷偷瞄了曹懷誠一眼,飛速移開。 “走啰,放紙鳶啦?!毕幕ǖ?。 三人拿著紙鳶往外走去。 夏欣見曹懷誠沒有跟著,腳步頓了下,抬腳離開。 “誠哥哥,你要不要跟著咱們去?”夏花道。 “不了,咱一個大男人,你們小孩子自己去?!辈軕颜\道。 夏欣聽聞,眼里的神采暗淡無光,自顧自走著。 兩刻鐘后,三人到了打麥場。 麥場上青年男女,小孩子們各色人等,她們用各種熟練的技巧,讓美麗的紙鳶,在藍天下翩翩起舞。五顏六色的紙鳶,伸展著美麗的翅膀,像一只只七彩斑斕的鳥兒,在藍天白云下,揮灑自由的舞姿,潔白的藍天下,增添起一道道絢麗風華的美景。 夏花一手拿著線,一手拿著紙鳶,迎著風,將紙鳶往上一拋,趕緊跑起來,邊跑邊放線,“丑蜻蜓”搖搖晃晃飛了起來。她興奮不已地望著自己的紙鳶,東一拉,西一扯,紙鳶時高時低。 天空中的紙鳶愈來愈多,顫顫悠悠,互比高低。 夏花環顧四周,見夏欣、夏敏的紙鳶也飛了起來,她們正全神貫注,興致勃勃地放著自己的紙鳶。 在這時空,放紙鳶不但是一種游藝活動,而且是一種巫術行為,他們認為放紙鳶可以放走自己的穢氣,故而多數人會將紙鳶放上藍天后,便剪斷牽線,任憑清風把它們送往天涯海角,據說這樣能除病消災,給自己帶來好運。 當然還有一說,最好的姑娘應當在陽春出嫁,紙鳶意味著出嫁的少女心。正所謂“女大不可留,留下結怨仇?!辈灰`了紙鳶的韶華,不要誤了紙鳶的婚期。傾城男女將紙鳶放飛,蠢蠢欲動的春心也一同放飛、放飛到心上人處。 夏花的“蜻蜓”愈飛愈高,正恐手中的線快放完了,忽然旁邊一只“老虎”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她趕緊拽線,調轉方向,可還是未躲過,“老虎”纏上了“蜻蜓”,“蜻蜓”直線下墜,一陣風吹過,“蜻蜓”扭轉方向,不知掉落何處,心里難免失落。 太陽快落山時,眾人紛紛丟了線,讓紙鳶自由散落。夏欣望著上方空白的紙鳶,慢慢收了線。 “欣姐,你咋沒放飛?”夏敏見夏欣收回了紙鳶。 “今兒放了,改日還想放時,不好再麻煩曹大哥做一只,索性留著日后再放?!毕男赖?。 夏敏哦了一聲點點頭。 那廂,謝爺正在鎮口巡視,抬頭方見滿天的紙鳶。忽然,本飛的好好的“蜻蜓”被一旁的“老虎”狠狠撞了一下,春風吹過,“蜻蜓”朝這邊飛來,他仔細一看,上面的圖案莫名熟悉,幾個腳步,躍身伸手接住了。 夏欣望著桌上的紙鳶有些愣神,原來她在曹懷誠眼里只是小孩子。 第二日,夏欣起來將豬喂了,收拾好屋子,就去了夏家大院。 “阿花姐,欣兒借你顏料用用,一會兒子就好?!毕男赖?。 “噯,拿去用就是?!毕幕ǖ?。 夏欣并不會繪畫,她憑著喜好在空白的紙鳶上畫了起來……。 隔日,夏志全在老爺子,夏志安的協助下,一輛牛車就全部完工了。 夏志全慢悠悠推出來,一大家子興奮跑出來圍著它。 莊戶人家所用牛車,多是無篷的“柴車”。夏志全所作牛車,卻是有車篷的,車篷是由木格組成,上面包一層布圍,以遮風避雨。兩個車輪尤其大,車軸的直徑約四寸多,車轅是兩根約十五尺的條木,連著車身,車廂寬敞高大。 夏花迫不及待想爬上去試試。 “二叔,拿快套上牛牛,咱們出去溜達溜達?!毕幕ǖ?。 “好嘞?!毕闹救珜⑴窟^來,套上大車。 老爺子,姜氏,夏志安,李燕蓉,曹懷誠,夏花都跟著去了。 夏志全駕著牛車,雖說與馬車比緩慢許多,但甚在平穩。坐在車里看向外面,另有一番風味。難怪自魏晉以后,牛車逐漸得到了文人雅士的青睞,乘坐牛車不僅不再是低賤之事,反而成為一種貴族間的時尚新潮流。 “奶,日后咱家也有寶馬啦?!毕幕ㄐΦ?。 姜氏愣了一瞬,笑道“是,是,這小牛呀,就是咱家的寶貝,和大戶人家的馬也不差啥?!?/br> 夏花聽聞,倒覺有趣,格格的笑起來。姜氏以為小姑娘因著有車坐開心壞了,也跟著笑起來。 “老二,咱來試試?!毕闹景驳?。 不一會兒,車里的男人包括老爺子都駕駛了一番,夏花忍不住也想試試。 夏志全擔心她駕駛不穩,坐在一旁當起了師父。 剛開始時,夏花又是拉,又是扯,又是拽的,可牛就是不走,直打轉轉。夏志全附在牛背耳語了幾句,牛行走起來。 咯吱咯吱呀咿呀喲的想聲傳的老遠,如歌如嘆。 夏花揮舞著鞭子,于空中繞來繞去,輕輕的落在牛背上,漸漸的,她與牛牛似有了默契,一時興起,兩腳輕夾牛背上下抖動,只聞“駕”的一聲,牛車加快了步子。小姑娘的笑容肆意飛揚,鼻頭上冒著幾滴汗珠……。 回家后,夏花摸了摸牛的后背,滿臉興奮的小聲嘀咕著什么。 夏家后院,小牛的地位后來居上,穩超豬鴨雞鵝。 曹氏身子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只是偶爾摸著平平的肚子難免失落,不過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一切皆是命,人要懂得知足。 夏家大房的日子有聲有色的過著,眾人精神抖擻,干勁十足。 這天,因著曹家的長孫女曹元賢快出閣了,曹二舅下山將此事告知了夏志安與曹氏。 夏志安想著鋪子還未到盤賬的時候,地里的活兒暫時忙完了,去曹家山也就一兩天,于是道:“二舅兄,咱跟著阿花去,她娘最近身子才好,不便行走遠路,這回就不去了?!?/br> 曹二舅近來那時見曹氏臉色尚好,也沒注意,這會兒子聽夏志安說起,掃了一眼曹氏的肚子,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 “妹子,這咋回事?”曹二舅道。 曹氏顧忌著夏志安,沒有說出實情,含糊著說自己不小心摔倒落了胎。 曹二舅見曹氏言辭閃爍,知是夏志安在場不便之言,點點頭,暗道私下弄個清楚。 當天晌午飯后,曹二舅就回了曹家山。 “爹,娘,咱們家給賢jiejie備些什么呢?”夏花道。 “上回,你二叔成親,你外婆給的賀禮可不清,怎么也不能比這個少。后日就得去了,現下還早,咱倆去鎮上?!毕闹景驳?。 “好呀,爹,咱們要不要駕車?!毕幕ㄐΦ?。 “不了,東西不重,爹背就是,咱家這牛剛成年,悠著點?!毕闹景驳?。 夏花本欲開著“寶馬”拉風一下,聽聞只得點點頭。 夏志安見夏花如此,便猜到了幾分,刮了刮她的鼻頭,背著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