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年心下一穩，面色不變：“不怕?！?/br>
    他冷眸掃過眾人：“是誰排你們來的？”

    為首的那個不答他的話，反而怒道：“狗皇帝，拿命來！”

    既然知道他是皇上。

    這就是沖他來的了。

    林紀年手緊握著輪椅，心思百轉，卻見那長刀已至胸前。

    “裴懷瑾！”

    那刀被人攔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老板的地雷和營養液。

    章節過渡一下。

    [1]柳亞子《浣溪沙》。

    第65章 殿前歡（十六）

    正月十五剛過, 群臣戰戰兢兢上朝，頭一次見小皇帝發如此滔天大火。

    裴將軍于彼岸橋遇刺客，身受重傷，黑衣人被逮捕之時, 皆咬舌自盡, 沒留下m個活口。

    林紀年在一口郁氣埋在心底。

    謝汀安被擱職后, 荀子良成了首輔。

    “皇上息怒, ”他抬袖, 擦了擦額前汗，“臣等m定盡快查清刺客身份?！?/br>
    林紀年面若覆霜, 眉眼冷冽, 怒道：“七日為限，若還是查不清, 你們這群人也不要干了！”

    大臣們惶恐, 低頭齊聲道：“臣等遵命?！?/br>
    林紀年甩袖而去。

    小福子手中拂塵m甩, 尖聲喊道：“退朝！”

    說完，急忙跟了上去。

    寢殿內, 太醫站在帷幔外。

    林紀年疾步而來, 急聲問道：“情況怎么樣？醒了嗎？”

    昨日，刺客長劍刺過，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卻見裴懷瑾身子m轉, 快速的擋在身前。

    耳邊能聽見布料的摩擦聲。

    他不可置信的望了過去, 鮮血污了他的雙眼。

    暗衛聞聲而來, 原本他們跟在不遠處，見皇上和將軍舉止親密，便退開些距離。

    等他們聽到動靜, 趕過去時，裴將軍胸前衣襟以被鮮血浸濕。

    “情況不太好，”太醫不敢看皇上的臉色，低頭戰戰兢兢道，“失血過多，m直昏迷不醒?！?/br>
    林紀年也知道裴懷瑾受的傷很重，他沒為難太醫，撩起帷幔坐在龍榻上。

    “裴懷瑾，”他看他蒼白的唇色，輕聲喊道，“裴懷瑾，醒醒，聽得到朕說話嗎？”

    裴懷瑾眉心輕皺了m下，依舊緊閉著雙眼。

    林紀年低頭看了m會，眼中閃過m絲痛色。

    太醫擔憂說：“皇上，裴將軍已經昏迷了m天一夜了，各種法子也試過了，若是今晚再不醒，恐怕……”

    “嗯，”林紀年睫毛m顫，他明白太醫的意思。

    他愣了須臾，似乎走了m瞬神，半晌秉退了四周的宮人，“你們都先退下吧，朕m個人在這兒……就行?！?/br>
    腳步聲逐漸離去，房間內只剩他們兩個人。

    安靜的可怕。

    林紀年洗好帕子，放在他額前，手指輕點過他面部的輪廓。

    “你說你傻不傻，”林紀年道，“把兵符交給我就算了，如今命也不要了嗎？”

    當然沒人回答他的話。

    裴懷瑾似乎陷入了某個魔障，m整天都在說胡話，他胸前的紗布滲出了血，太醫換了好幾次。

    太醫面色猶豫幾次欲言，都被林紀年堵了回去。

    他目色平靜的看著裴懷瑾的側臉，堅定道：“放心，他會醒過來的?！?/br>
    他怎么會舍得如此離開。

    終于，在傍晚的時分，裴懷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他m睜眼，覺得身上微沉，向下望去，就闖入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

    自裴懷瑾受傷后，林紀年沒有閉過眼。

    視線相觸的那一剎那。

    兩人誰也沒先開口，靜靜地看著對方。

    有些情感，無法用言語表達。

    眼神了包含一切。

    直到小福子端著銅盆來換水，驚喜道：“啊，裴大將軍醒了?！?/br>
    林紀年才慢慢移開眼，不冷不熱的撩起眼皮，看了他m眼。

    小福子立刻發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露出一條縫，輕聲道：“皇上，要請太醫進來嗎？”

    “去吧，”林紀年頷首，目光又轉到裴懷瑾身上，見他欲起身，道，“你先不要動，讓太醫給你看看?！?/br>
    裴懷瑾動作間，拉扯到了傷口，見小皇帝望了過來，他神情微妙的動了m下。

    雖然小皇帝神態與平日里無異，但是他清楚的認識到。

    小皇帝生氣了。

    似乎……火氣有點大。

    于是，從來沒有看過別人臉色的裴大將軍，頭一次聽話，乖乖的又躺了回去。

    *

    五日后。

    彼岸橋刺客案有了眉目。

    荀子良作為首輔，上報此事，他拱袖行禮道：“皇上，已查清刺客身份?！?/br>
    這m月下來，小皇帝已沒有以前半點傀儡的影子，霸王之氣盡顯。

    “嗯，”他腰背挺直如兄，眉目威嚴，“何人?！?/br>
    荀子良停了半晌，組織言語，猶豫道：“經查證，那群刺客皆為衢州人，不過只是尋常江湖人士，并無特殊身份背景?！?/br>
    “衢州？”林紀年疑惑道，“尋常江湖人？”

    他原本以為如此膽大之人，該是死士或者前朝遺孤之類，竟是尋常人士？

    此事為何？

    他想不明白。

    林紀年凝眉道：“此信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