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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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正是如此。在下相信這絕對是我們日本外交史上最大程度的讓步,它甚至要比我們日本國處理黑船叩關事件時還要讓步?!睘I口雄幸煞有其事的說道。 馮國璋故作沉思了片刻,接著又與陸宗輿、于孜縣交換了一下眼色,事實上即便日本政府決定將臺灣降格為租界,中華民國除了在名義上獲得了幾分尊嚴之外,并沒有得到任何實質的東西。不僅如此,如果拿一個名義上的條件來抵消刺殺國家元首的影響,顯然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交換,最終獲得實質利益的還是日本國。 不過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后,馮國璋這個究竟政場的老人還是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這個解決辦法不僅可以給中華民國帶來實質利益,也能按照吳紹霆交代的交涉原則來辦事,不得不說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濱口先生,你不覺得這件事同樣沒有什么可談的嗎?”馮國璋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濱口雄幸怔了怔,如果說中國人可以憑借武力收復漢口租界甚至旅順租界,但是以中國目前的海軍力量要想收復臺灣,簡直是天方夜譚。難道中國人真的以為單憑俘獲的日本第二艦隊的戰艦就能提升一個檔次的海軍實力? “你應該很清楚,所謂的租界也不過是你們這些列強以訛詐、欺騙、威脅的手段,從我們中國巧取豪奪到手的地盤。我中華民國現存的幾個租界,各地政府從來沒有收到任何租金,你們承租國只會推說租金已經交給前政府了,或者從貸款利息里抵扣。我馮國璋不是傻子,從前清到北洋再到今時今日南京,各國租界的租金問題一直以來都被忽略不計。如果租界沒有租金,又怎么能證明這是租出去的地界呢?”頓了頓,馮國璋接著又說道。 “甫公所言極是,既然是日本方面要向我們中國方面做出補償,那就一定要拿出補償的才誠意來。你們表面只是說把臺灣降格為租界,可是實際上對臺灣的統治權仍然不變,這跟租界不租界完全扯不上邊了,到頭來你們就打算用一個口頭上的承諾來換取平息我們元首的憤怒嗎?”陸宗輿附和著說道。 “在下明白兩位閣下的意思,”濱口雄幸立刻說道,對于他來說,能夠用錢來解決這次外交危機顯然要更容易一些,盡管日本國內目前的經濟狀況并不良好,為了發展軍事力量又消耗了大份額的財政預算,但好在協約國陣營的援助依然有商談的余地,并不至于為了一筆租金而傷了元氣?!瓣P于對臺灣的租金問題,我很愿意與貴國簽訂新的租約,擬定正式的租界合同。一旦合同確定下來,租金也會立刻奉上?!?/br> “如果濱口先生真有這樣的誠意,或許我們還能繼續談下去?!瘪T國璋緩緩的說道。 “這是自然,請閣下務必相信在下的誠意?!睘I口雄幸看到事情有轉機,忙不迭的說道。 “那好,老夫給你一天的時間,讓你回去確定臺灣的事情。明天中午老夫會將租界草案擬定,與你一起進行最后的磋商。如果這件事還是談不攏的話,別說老夫沒有給過你們機會,而是你們根本沒打算珍視這次機會?!瘪T國璋好整以暇的說道。 “在下明白,必然不會錯失修和中日關系的機會?!睘I口雄幸連忙點頭說道。 在送走濱口雄幸之后,于孜縣對以臺灣問題換取和解的事宜持有懷疑的態度,他再次來到中庭找到馮國璋。盡管他不是一個外交人才,也不并不懂軍事戰略,可既然吳紹霆制訂了“亞洲戰略”,遲早要與日本爆發一場決戰,而眼下這次遇刺事件正是最好不過的導火索,何必還要跟日本人談和解的條件? “甫公,您覺得咱們還真有必要跟日本人談臺灣問題?元首對收回租界的事情都做出過指示,收回租界嚴格的說并不能算是報復行動,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租界本來就是我們中國的領土,收回來那是情理之中的。相同的道理,臺灣原本也是我們中國的領土,拿臺灣來做文章,消弱刺殺事件,這未免太過滑稽,而且只怕也會冷落民心呀。趁著日本增兵朝鮮未果,現在正是我們開戰的大好時機,豈能就此罷休?”于孜縣認真的說道。 “老弟,日本人增兵朝鮮的事情傻子都明白這個道理,元首和老夫汽油不知?這次與日本人謀和,只不過是一個伎倆而已?!瘪T國璋笑著說道。 “伎倆?”于孜縣疑惑的問道。 “既然能從日本人身上多撈一些好處,又何樂而不為呢?再說,我們中國近百年來受到洋人的訛詐還少嗎?這次索性我們訛詐一下這些東洋倭人,僅僅算是討回幾分利息罷了?!瘪T國璋不疾不徐的說道。 “甫公的意思,這次只是借息事寧人的幌子來向日本人索要一筆租金,但是該打的時候還是照樣出手,是嗎?”于孜縣立刻醒悟的說道。 “正是此意。這筆租金算是給咱們元首的壓驚賠償了,但是中日之間決定亞洲霸主地位的一戰,仍然不會有任何改變。當然,老夫也知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輿論上把控的不好,對咱們國家威望有所損害,對民心士氣也會有所打擊。所以接下來我們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千萬不要以為這便宜是白占的?!瘪T國璋老氣橫秋的說道。 “原來如此。甫公此言甚是,看來我們要好好經營一番了?!庇谧慰h暢然的說道。 卷七:大中華民國 第919章,預計 濱口雄幸很快將與馮國璋會談的內容發回到國內,兩天之后東京收到了這個消息。盡管拿臺灣當作條件換取息事寧人,引起了日本內閣極其強烈的反應,可幾大軍閥派系最不能容忍這種侮辱,哪怕是名義上的降格都不行??墒窃趫龅谋娙苏l都無法說出一個明確的解決辦法,最沖動的意見仍然是直接與中國開戰,先以朝鮮的兩個師團以及旅順要塞的兵力拖住中國主力軍,哪怕效果再壞,也可以以朝鮮的土地換取時間。等臺灣的兵力順利調集朝鮮,再發動反攻一鼓作氣將中國人打退到山海關。 做為當初參加臺灣戰爭的主力,薩摩派軍閥的態度最為激烈,他們這些海軍出身的將領一個個叫囂著激進外交主義,不能再一步一步向中國妥協。 在內閣緊急會議上,代替山本權兵衛出任海軍大臣的東鄉平八郎聲色俱厲的說道:“濱口雄幸應該被撤職,正是因為他的所謂的溫和中日外交,才導致了我們今天的處境?!?/br> 做為軍閥出身,他一直很反對文治派對日本軍事擴張的掣肘制衡,因此對西園寺公望為首的民主派人士有非常嚴重的成見,濱口雄幸做為西園寺公望的得意門生,在今天捅出了如此之大的簍子,自己自然要抓住機會給與抨擊。 東鄉平八郎(1848年1月27日-1934年5月30日,即弘化4年12月22日-昭和9年),日本海軍元帥,海軍大將,侯爵,與陸軍的乃木希典并稱日本軍國主義的“軍神”。在對馬海峽海戰中率領日本海軍擊敗俄國海軍,成為了在近代史上東方黃種人打敗西方白種人的先例,使他得到“東方納爾遜”之譽。東鄉平八郎1848年1月27日生于薩摩藩鹿兒島加治屋町。幼名仲五郎,十五歲元服時改名平八郎實良。其父東鄉吉左衛門熱心于海軍,對東鄉平八郎有很大的影響。 陸軍大臣大山巖雖然與東鄉平八郎同是薩摩派軍閥,不過在日本軍事派系上,軍種之間的分界非常明顯,陸軍與海軍的政治無論在什么時候基本上都是矛盾的狀態,一方面是為了爭奪軍費預算,另外一方面是新興兵種對舊式兵種的歧視。在這個時候,大山巖冷冷的瞥了一眼東鄉平八郎,淡漠的說道:“實良君,在這個時候我們豈能推卸責任?當初要不是濱口的努力,《二十一條》的事情早就被英國人揪住辮子不放了。不管怎么說,要說立刻開戰的話,我們的勝算不能說沒有,但是會承擔更多的風險!” 以樞密院顧問身份參加這次內閣會議的山本權兵衛,在聽見大山巖針對自己的門生,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他才因為兩年前發生的“西門子事件”而倒臺,時隔兩年之后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內閣參與政事,自然要學會更圓滑以及更顧全大局。再者,他是薩摩派的領袖,與大山巖即便是軍種不和,也要估計軍閥派系的團結,于是不疾不徐的說道:“大山君,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的榮譽,若是連我們自己都要質疑的話,那外人還會如何看待我們?當然,我不是有什么偏見,只是這次面臨的問題非常嚴峻,對于外務省策劃的行刺吳紹霆的行動缺乏周全考慮,這件事值得我們反省,可決不能因為這次行動而加劇我們日本國的壓力?!?/br> 朝鮮總督兼外務省大臣寺內正毅瞥了一眼山本權兵衛,總覺得對方是在隱晦的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他確實授權中村明浩執行刺殺行動,但行動失敗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中日矛盾早已經從水下浮出水面,這剩下最后一層窗戶紙,為了鞏固亞洲唯一列強的地位,同時遏制正在迅速崛起的競爭對手中國,不擇手段是唯一的行事準則。 山本權兵衛沒有在乎寺內正毅的臉色,接著又說道:“我認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經歷了青島戰爭的失敗,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事實力是弱于中國的。有一點我們必須肯定,那就是中國到目前為止仍然是一個貧窮的農業國家,他們的民族也極其缺乏凝聚力。吳紹霆現在的聲望和威信,完全取決于青島戰爭這一場意外的勝利?!?/br> 內閣首相大隈重信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山縣有朋身上,他恭敬的請示道:“山縣君,您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山縣有朋身上。 山縣有朋仿若一尊佛像,表情與身體都是巋然不動的樣子,在緩緩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須之后,他才平靜的開口說道:“我想聽一聽參謀本部對日中決戰的評估?!?/br> 大山巖轉向與自己僅隔一座的上原勇作,問道:“參謀本部最近的預計是什么樣?” 上原勇作嘆了一口氣,沉著聲音說道:“如果現在立刻向中國宣戰的話,我們估測以中國軍隊的戰斗力以及他們的戰前準備,最壞的可能會將戰線一度推移到漢城以南。也就是說,我們將承受一半朝鮮的失地,來換取拖延得來的時間。之后我們還要承擔軍隊士氣、物資損耗以及朝鮮本土各方面矛盾的壓力,即便能夠在后期爆發式的扳回局面,但整個戰爭會拖延到四個月之后?!?/br> 東鄉平八郎問道:“四個月之后?是我們打敗中國嗎?” 上原勇作搖了搖頭,嘆息不止的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在四個月之后重新將戰線推回到中朝邊境,然后再進行最后的決戰?!?/br> 聽到這里,整個會場都陷入了一片驚詫的議論之中,四個月的時間只能把戰局扳回到起始點的狀態,而且還需要是在一切都順利的情況下,這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在日本當局的各派系政客看來,對比長達十六個月之久的日俄戰爭來說,日本不可能在中國身上消耗四個月的時間,并且在這個之后還有未知多少時日的正式大戰。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為什么陸軍的效率會如此讓人失望?” “這不是陸軍效率不效率的問題,這是戰前準備充分不充分的問題!” “請不要把什么責任都推卸在陸軍上面,有本事你把軍艦開上岸來協助我們作戰!” 一些情緒激動的官僚忍不住互相指責起來。 這時,山縣有朋態度篤定的發出了聲音,他向上原勇作問道:“如果我們做好戰前準備,那么這場決戰的發展會是什么樣?” 眾人很快安靜了下來,等待著上原勇作的回答。 卷七:大中華民國 第920章,山縣有朋的決定 上原勇作挺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了堅毅的表情,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我們按照原計劃完成所有的戰前準備,也就是說,我們將在對中國作戰上投放八個師團的兵力,以及整個第一艦隊的海上協作,那么我們很可能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取得第一階段的優勢,穩固在東三省與朝鮮邊境的戰場優勢。接著,我們可以分兵兩路,從旅順和朝鮮直接把戰線推至奉天,而只要順利的攻克奉天,基本上這場戰爭就可以結束了?!?/br> 藏相若槻禮次郎奇怪的問道:“不是預計只有七個師團的兵力嗎?為什么現在又會是八個師團的兵力?” 上原勇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除了臺灣的第七師團、第十師團,在旅順的第五師團,以及朝鮮原有的十六師團、十七師團,新編的十九師團、二十師團之外,還要算上重編的第十八師團??偙Σ畈欢嘣谑呷f左右,必要的話還會擴充到二十萬?!?/br> 東鄉平八郎鄭重其事的說道:“雖然我還是堅持之前的意見,一次退讓步步退讓,最終會讓我們日本國的威信大損??墒乾F在看來,準備充分與未準備充分的差距確實太大了,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計劃來進行,二十萬兵力對中國十三萬兵力,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若還不能取勝,當真對不起亞洲列強的稱謂了?!?/br> 上原勇作接過話來說道:“是的,總結了青島戰爭失敗的原因,我們已經在所有師團增設了防空部隊,裝備從美國引進的三十七毫米防空機關炮。我相信也很有信心這次決戰能占據極大的優勢!” 若槻禮次郎冷笑著說道:“三十七毫米防空機關炮?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中國人賣給美國人,再由美國人賣給我們的武器。包括我們陸航兵團的戰斗機、飛艇,這些可都是中國人多余的商品,為了購置這些設備,我們大藏省不得不接受了花旗銀行的國家借貸?!?/br> 大山巖大聲的強調道:“這并不是什么難為情的事情,中國人的武器還是從德國購買的。他們為了緩解財政赤字,只能對外出售這些軍火,對我們而言大日本帝國既然在這方面吃了大虧,自然要有所防備,這是合情合理也絕對合適的交易?!?/br> 在針對文治派的言論上,軍閥們再次站在了一條線上。山本權兵衛接過大山巖的話,補充的說道:“英國駐日大使前幾天還跟我談過,英法聯軍目前在阿杜瓦戰役上遇到了非常嚴重的困難,正是因為德國采用了新式的空軍戰術,對英國聯通法國的后勤制造了極其沉重的打擊。整個阿杜瓦戰場正在縮水,現在連法國人都在通過美國采購防空設備?!?/br>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阿杜瓦戰役上,英法聯軍發動了兩輪針對德國的大反擊,然而因為沿用舊式戰術思想,導致反攻遭到德國軍隊的成功阻擋,反而英法聯軍為此損傷慘重。在歷史上,盡管德國軍隊在這兩次戰役上取得了不小的成效,可最終未能完全截斷英國的后勤交通線,因此為英法聯軍提供了準備下一場拉鋸戰的空間。 可是如今德國軍隊采用了新式飛機和新式飛艇,冒險嘗試了新的空戰思路,獲得了非常良好的戰果,迅速的在阿杜瓦戰場上站穩了腳跟,并正在籌備一輪針對英法聯軍殘部的大決戰。正因為如此,英國、法國對遠東的立場感到十分焦慮,一旦在這個時候中日開戰,日本之前計劃派遣遠洋艦隊支援歐洲作戰的就會落空,甚至還會導致英法遠東利益飽受影響。 就在這時,山縣有朋提了提自己的手杖,在地面上不重不輕的磕了記下,打斷了全場熙熙攘攘的議論聲,口吻嚴肅的說道:“諸位,我希望你們不要把話題轉移到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擺在我們面前嚴峻的問題到現在可還沒有任何結果?!?/br> 寺內正毅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由于行刺吳紹霆的行動失敗,他一開始一直沒好意思開口,不過現在不得不插嘴說了幾句話:“關于濱口君發來的急電,我認為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正如上原君所說的那樣,如果準備不充分,我們不僅要承擔更多的風險,甚至還有可能錯失日中決戰的最好機會。這是決定我們大日本帝國于亞洲絕對地位的時刻,我認為我們不應該如此草率?!?/br> 大山巖點著頭說道:“沒錯。之前的日中甲午戰爭,再到后來的日俄戰爭,這兩場關乎我們大日本帝國國運的戰爭,我們都是因為做足了充分準備才獲得了最后的勝利。相反,青島戰爭正是因為大日本帝國許多青年軍人太過狂妄自大,不僅軍事上缺乏周全準備,軍心上更是浮躁松弛,這才招致了三天慘敗的下場?!?/br> 東鄉平八郎冷冷的說道:“也就是說,必須在臺灣的事情上讓步?不僅取消臺灣的領土統治權,甚至還要交納所謂的租金?” 上原勇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就是這樣了?!?/br> 山本權兵衛嚴肅的說道:“要知道,既然中國人提出租金,自然不會是小數額!我們還要提防中國人的野心,他們會不會拿了這筆錢之后出爾反爾,繼續在東三省擴大軍事沖突從而引發戰爭?!?/br>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覺得有必要注意一些,按照外務省對吳紹霆的描述,南京中央政府在這個時候突然愿意接納一筆資金來換取對刺殺事件的寬恕,多多少少讓人感到奇怪,很有可能吳紹霆會在事后翻臉不認人,堅持與日本開戰。到時候日本不僅賠了錢,還得不到理所當然的“和平”,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大虧事。 大隈重信臉色十分憂慮,語氣同樣憂慮的說道:“這確實又一次有風險的博弈,可是局勢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被動了。青島一戰之后,我們日本幾乎處處都在跟著中國的政策走,就好像中國元首吳紹霆早就在算計我們似的?!?/br> 山縣有朋嘆聲說道:“這一點不難猜測,我相信這位吳紹霆元首對我們日本國的態度一直都不友好,從執政府時期的外交態度就能看出這一點。說實話,我也很希望刺殺行動能夠成功,因為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國家,只是吳紹霆一個人罷了!” 大隈重信向山縣有朋問道:“那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處理?” 山縣有朋緩緩的說道:“讓濱口君去跟南京政府好好的談,盡量爭取一個好價格。在確定以租金換取化解外交危機之后,還必須附加一條必須的條件,那就是中日雙方聯合發布一份友好聲明,昭告全世界中日之間平等互助、互結友好,并承諾簽訂互不侵犯備忘錄?!?/br> 山本權兵衛立刻嚴肅的說道:“山縣閣下,難道您真以為一個友好聲明就能讓吳紹霆打消發動戰爭的念頭?這可是決定中國與日本亞洲地位的時刻,換做誰都不會受制于一份寫在紙上的文案呀??!” 東鄉平八郎附和著說道:“是啊,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謹慎,與其把這筆錢浪費在中國身上,還不如多造幾艘戰艦,或者多雇傭幾艘商船來幫助轉移兵力?!?/br> 上原勇作說道:“現在最困難的問題不是交通運輸能力,而是三個師團的組建,再多的商船也不能幫我們加快組建師團的速度呀!” 山縣有朋輕輕咳嗽了一聲,語氣嚴肅的說道:“你們真以為我會傻到寄希望于一份友好聲明或者互不侵犯備忘錄?這是一個投資,你們明白嗎?我們獲得利益的可不是從中國人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消除國際影響,并且拉攏協約國必須支持我們發動這一場戰爭!” 整個會場一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山縣有朋身上,對于他剛才的這番話顯然讓大家眼前一亮! 山縣有朋頓了頓,接著說道:“難道你們還沒有察覺英國、法國人對我們和對整個遠東地區的態度嗎?他們一直認為是我們日本在挑起事端,故意制造中日沖突,尤其是這次刺殺事件的曝光,這讓我們日本在協約國陣營中的地位大受影響。這次我們就是要利用中日之間的聯合聲明,在換取更多的國際支援,一旦中國在聯合聲明之后繼續挑起戰爭,國際列強對中國的看法就會改變,到時候一定會支持我們日本反擊?!?/br> 東鄉平八郎堅持的說道:“可是即便沒有這份聲明,英、法兩國也必須以協約國條約為基準,支持我們對中國宣戰!” 山縣有朋強調的說道:“我們要的是英、法兩國全力支持,而不是他們被迫支持!在沒有選擇余地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盡可能的爭取最有利的情況,你們明白嗎?” 大隈重信嘆息的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總不至于我們給出了這筆錢而一無所獲?!?/br> 眾人各自嘆了一口氣,雖然這是一件令人屈辱的事情,也是有損大日本帝國國威的事情,可為了長遠的利益只能如此。盡管這筆資金會加重日本財政預算的危機,可只要能打贏了至關重要的一戰,所有國內的負擔都能轉嫁到中國身上,不僅如此,還能獲得更多戰后的優惠和利益,鞏固日本于國際的地位! 卷七:大中華民國 第921章,交換條件 到了四月下旬,濱口雄幸總算得到了國內確切的答復,而在這之前的幾天時間里,他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與南京中央政府周旋,沒想到還真能拖延到今天。這天一大早,他冒著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乘坐轎車來到總統府,正式與馮國璋、伍廷芳、陸宗輿等人磋商臺灣租界的相關問題。 伍廷芳首先要求的是廢除在臺灣領土上施行的日本憲法,一律改為租界管理辦法。同時在日本人特權方面,他仍然堅持之前宣布的決定,取消所有日本人在華特權利益,遵照平等原則來制訂臺灣租界管理辦法。 在這一點上,濱口雄幸進行了據理力爭的堅持,甚至還拿出法租界、英租界的事例來做理據,強烈要求臺灣租界的管理按照國際慣例來行事,否則日本于國際、于列強之間的威信必有所失,也會讓其他各國在華租界誤認為這是在用臺灣當典范,遲早會推行到所有租界,對南京中央政府的影響也不小。 然而伍廷芳、馮國璋等人豪不理會濱口雄幸的言之鑿鑿,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在這一點上是無可退讓。關于臺灣租界管理辦法,可以允許租界管理方享有部分法律裁判權,只是在重大刑事案件上必須遵照中國的刑法來處置。 即便濱口雄幸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條件,可是面對伍廷芳、馮國璋等人無比強硬的態度,他只能暫時答應,在新一屆租界管理局成立之后,會邀請中方官員參與租界管理章程的制訂,到時候在詳細論證這一系列問題。 在處理了諸如此類的形式條款后,中日雙方才正式開始交涉租金問題。 不過所謂的交涉并沒有存在討價還價,馮國璋直接告訴濱口雄幸,現在擬出的租金金額是中方經過深思熟慮之后的最終決定,也是給日本政府的最后決定,如果日方不能接受這個金額,那這次會談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關于臺灣租金問題,由馮國璋主張、伍廷芳親自搜集各國租界的案例研究,最終決定按照清政府時期簽訂的上海租界租金份額為基礎,將這份租金份額毫無修改的運用到臺灣租界上面。當時上海法租界以每畝地八兩庫平銀為年租金,雖然這比普通田地收租子可能要賺一些,可畢竟是在他國領土上的租界,更何況幾乎很少有真正的租金交到政府手里。 伍廷芳詳細的為濱口雄幸解釋了一番,八兩一畝地的租金確實不是最便宜的租金,最便宜的還是一千五百文一畝的年租,如今中華民國自然不能像前清政府那樣迂腐無能,理所當然要取一個合適的價格。以現在的匯率來折算這八兩庫平銀大約相當于十二日元,這是南京中央政府經過對各個租界對比后,取來的折中金額。 臺灣島的總體面積大約是三萬六千平方公里,轉換為畝制的話就是五千四百萬畝。為了方便計算,也為了給日方一個優惠,索性就取一畝地年租金為十日元。整個臺灣的年租金定為五億四千萬日元,折合為美幣大約是八千萬美元。 “之前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我們南京政府就不跟你們斤斤計較。如果濱口公使覺得這份合同沒有問題的話,那時間就從明日凌晨十二點整開始計算,一直到明年的這個時候為止。至于租期,我們南京政府態度是只限準為二十年,并且你們要先支付十年的租金,也就是八億美元?!蓖饨徊棵貢L顧維鈞煞有其事的說道。 “八億美元??!”濱口雄幸只感到自己臉上的肌rou在抽搐,雖然日本內閣授權自己來向中國交涉臺灣租界的問題,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大藏省五年的財政收入都沒有這個數字,更別說日本目前正陷入經濟困境,從哪里找來這八億美元? “沒錯,是這樣的?!蔽橥⒎忌酚衅涫碌狞c了點頭。 “我希望諸位先生能明白,就算我們大日本帝國和中華民國加起來算,五年的財政收入只怕都沒有這個數字,很顯然八億美元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數額?!睘I口雄幸面無表情的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辦法再談下去了?”馮國璋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希望諸位先生能明白,八億美元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蛟S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來解決,比如可否以一年為單位,再這一年時間即將結束時一次性支付該年的租金!”濱口雄幸立刻說道。 “你以為這是什么?隨便去一家酒樓吃飯,又或者是跟市井小販討價還價?先拿貨后給錢?如果這樣說,老夫也打算租借你們的九州島,先使用土地,然后再給錢,你說怎么樣?如果你肯答應,那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下來?!瘪T國璋譏諷的說道。 面對馮國璋這樣惡意的諷刺,濱口雄幸心中很是不滿,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只能盡量容忍下去。很顯然中國人對這場談判已經咬定了結果,他即便再如何努力去扭轉這個局面,只怕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他保持著平靜的臉色說道:“即便一定要讓大日本帝國先支付租金,那也應該開出一個我們能夠接受的數字。八億美元,哪怕是美國政府都不可能有這么多現金儲備。在下認為,在基礎價格上應該有所調整,另外也不可能以十年為一期來交付租金,如果副總統閣下可以讓基礎價格減半的話,或許我能說服內閣大臣閣下進行半年期的支付?!?/br> 伍廷芳與馮國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了一陣,之后伍廷芳又跟顧維鈞說了幾句話。濱口雄幸只能耐著性子等待著對方的商議,不過看到這一幕時,他覺得自己的提議應該還是有希望。 這時,顧維鈞說道:“濱口先生,不是我把話說得太刻薄,我記得在日本東京城區租一棟兩室一廳的房屋,一年的租金也不止一百日元。如今我們一幕地只要十日元的年租金,你還想讓我們降價,這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過去吧?!?/br> 伍廷芳接著說道:“考慮到濱口先生剛才的提議,一次性收取十年的租金,確實太難為日本政府了。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寬限一些,就按照一年一期來繳納租金。至于濱口先生認為租金實在太貴,那我們索性再退讓一步,一口價,五千萬美元。這可是很大的讓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