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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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恒生又說道:“請朱將軍放心,三天之內吳總裁會親自發一封電報到朱將軍這里,屆時一切就能更清楚了?!?/br> —————————— 進入三月上旬,天氣轉暖,對四川各個戰線上的士兵來說都是好事。 隨著資陽陷落之后,南方聯軍的氣勢高漲不少,這個春天對他們來說要更加舒適。 滇軍在眉山的混成旅經過短暫的整頓,完成旅長指揮官的交接,庾恩旸榮升代理旅長的第三天,馬上就指揮麾下向雙流縣發動猛烈進攻。至于羅佩金匆匆忙忙忙的趕回梧州,在最后期限的凌晨抵達政府會館做了交代。參謀總部沒有難為羅佩金,但依然削去了羅佩金的所有軍職,留在梧州接受半個月的拘禁。 雖然是拘謹,不過羅佩金沒有任何受罪,每日照樣能夠自由外出,唯一受到限制的就是不準離開梧州。 就在執政府參議會第一次正式大會開幕后不久,吳紹霆又召開第三參謀長會議,不過這次會議是一個非正式的短暫會議。他僅僅在會議上宣布,決定成立一所南方聯合的軍事學院,又南方執政府全資并直轄,旨在“合南方之眾力”、培養南方執政府的軍事人才。 對于這次會議內容,各省參謀長幾乎沒有多加考慮,也沒有花時間請示本省省府,直接就贊成通過了。對于他們來說,反正是“合力”,又是南方執政府“全資”,對大家都沒有實際的影響。 在會議上,吳紹霆將這所軍事學員定名為“國防部高級指揮官大學”,首次將海軍、陸軍和空軍三大兵種規范在同一所軍事學院之下。在未來一百年之內,這所位于梧州的國防部大學與位于韶關的公立南洋政經大學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前者與黃埔軍校并奠定了中國軍事界的名聲,而后者則為中國培養了無數杰出的政治人物。 吳紹霆所構想的“國防部高級指揮官大學”與黃埔軍校沒有直接沖突,雖然黃埔軍校是以共進會為政治基礎的軍校,但其主要培養的是中下級軍官?!皣啦扛呒壷笓]官大學”表面上以執政府政權為政治基礎,融合了所有兵種的軍學體系,重在培養團級以上的高級指揮官和參謀官。 在入學要求上,嚴格規定學員必須擁有營部級以上軍銜,并在南方聯軍服役超過三年時間,通過入學考試之后方可進入這所大學。 從黃埔軍校第六期開始,絕大多數黃埔軍校畢業的學員都將進入這所大學繼續深造。 經過幾乎沒有任何異議的商定,吳紹霆以軍事總裁名義任命蔡鍔為國防指揮官大學第一任校長,何福光、唐繼堯、林葆懌為副校長,同時還特意寫了一封親筆信發往福建,聘請仍然留在福州海軍司令部的杜錫圭為海軍教育總長。 國防高級指揮官大學對外簡稱“國防大學”,縱然南方沒有做出申明,可外界輿論仍然層出不窮,有人認為吳紹霆是在針對袁世凱創辦的陸軍大學,由此還能推測黃埔軍校是針對保定軍校;有人也認為這是南方為了壯大聲勢的炒作,重點不在“大學”,而在“國防”上面,用意不言而喻。 對于外界的重重議論,吳紹霆一律置之不理,在參謀長會議結束的第二天就開始著手執行國防大學的建設。沒過幾天,原本處于“拘禁”的羅佩金得到了新命令,被委任為國防大學籌備委員會委員之一,調派到籌備處開始從事文職工作。 卷五:新中華之戰 第609章,在重慶 吳紹霆又從黃埔軍校抽調了幾名教員,其中包括教育總長梁鴻楷和教練總長蔡廷鍇,讓他們加入籌備委員會負責相關事項。至于黃埔軍校那邊則安排其他教官臨時代理。 唐繼堯覺得這件事有利可圖。如今他正就是云南講武堂的校長,明白一個軍校培養出來的軍官有多大重大的意義,這些軍官會在軍校中受到思想熏陶,塑造出忠誠不二的精神面貌,對日后擴充勢力、深入執政府軍政部門甚有便宜。因此在國防大學籌備委員會之中,他也安排了不少自己的親信進去,除了羅佩金之外,大部分都是云南講武堂的教官。 除了利用南方的資源之外,吳紹霆還借著與德國簽署的盟約,聘請了更多得德國軍事人才來到梧州任教,這其中還包括未來德軍“總體戰”理論創始人魯登道夫。此時的魯登道夫剛剛升任德軍旅長,在德國軍事界仍處于默默無聞的地步。吳紹霆通過安德烈爵士的協助,點名要求魯登道夫這位柏林軍事學院的優才生到中國來。 起初魯登道夫并不請愿,經過反反復復的商議,吳紹霆答應為魯登道夫在國防大學成立一所戰略學研究室,以每個月保證三萬帝國馬克的研究經費為條件,總算請來這位二戰赫赫有名的軍事學專家。 國防大學的校址建立在靠近江邊的蒼梧縣,定在三月二十日正式動工開建。整個校舍的建筑經費預算在三十萬,預期兩個月完工。這比經費一部分由籌備委員會負責向社會募捐,另外一部分則規劃在執政府財政部。在財政部正式有收入之前,仍然是平均分攤在南方各省軍政府的賬目上。 除了主校區的建設,另外還有湛江校區的計劃,湛江校區專門用來培養海軍人才。尤其海軍教育的步驟要較為靠后,所以湛江校區的開建暫時沒有論定。 校舍的工序只是整個國防大學籌備的第一步,而對于國防大學的教育模式和體系還需要長時間的討論。吳紹霆給籌備委員會的指示就是一定要將黃埔軍校、云南講武堂和馬尾船政學堂三大軍校的精髓提煉出來,揉合貫徹到國防大學的教學上面。 吳紹霆對黃埔軍校寄予厚望,因為黃埔軍校的成立,是關閉了廣東全部軍校,把所有師資力量一次性投入到黃埔軍校上面。他有理由相信黃埔軍校的雄厚實力。 三月七日,四川經過短暫平靜,再次迎來了大戰。 唐繼堯派出顧品珍帶領新編的一個軍八個團的兵力,終于越過兩省邊界抵達甘孜。先頭部隊足足有三個團,顧品珍在麗江設下了軍部司令部,同時也在樂山設下了辦事處安。他的戰略部署很清晰,決定把重兵部署在甘孜,從西邊沿著大道直接進攻成都,另外也會派遣一個團的兵力前往樂山與混成旅會合,協助混成旅從南邊拿下雙流縣。 不得不說,庾恩旸進攻雙流縣是下了大功夫,可惜十八師重兵壓在這里,而且還裝備著更先進的大炮,連續好幾天的進攻都沒有取得進展。他還指望著廣東第十四騎兵團能從資陽打一個聯手,最起碼分擔一部分進攻強度,可是直到顧品珍的大軍抵達甘孜之后,騎兵團仍然沒有消息。發電報去打聽才知道,騎兵團三月一日已經開拔離開,團部跟著部隊一起不見蹤影,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哪里了! 無奈之下庾恩旸只好不再多想西南方面的援軍,只盼著顧品珍能早日發兵到成都,一起夾攻成都。這樣一來,到時候打下成都的首功就全部在滇軍手里了。 不過就在八日早上,劉顯玉和王文華的兩路大軍不聲不響的就出現在自貢,與自貢本地軍閥田頌堯一起宣布將進攻內江,并且前往資陽與戴勘第三師會合,覬覦著成都西南方向。田頌堯這段時間一直彷徨不決、憂心忡忡,孫震已經投靠南方了,中央第三師業已全軍覆沒,自己位于自貢又是南北相交的要害之地,形勢逼迫著他盡快做出決定。 本來田頌堯打算繼續拖延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直至南北的形式明朗開來再做打算。沒想到黔軍就這么大張旗鼓的向四川增兵,一下子就占據自貢做為后勤基地。他手里只有一個團一千二百多人,當然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當即只好發了通電宣布擁護南方執政府。 黔軍大約八千人的兵力,幾乎是一下子全部涌到自貢,然后按照番號繼續向北調動。 這支大軍的出現,給整個南方的氣勢又助漲了一大節,川內的局勢再次倒向南方。 不過同時帶來的還有更緊張的競爭關系,滇軍希望一口氣吞下成都,由云南掌控成都的大局,如今黔軍橫插一腳出來,簡直是大煞風景。 隨著成都局勢的嚴峻,重慶也漸漸籠罩了一層陰云。 在位于長江江邊的督軍官邸,陳宦每日都是愁眉苦臉,一方面是因為中央第三師全軍覆沒,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北京最新下達的命令。 “要何宗蓮和王占元來重慶?這哪里是讓他們幫忙,簡直就是搗蛋!一山不容二虎,難道一山就能容下三虎嗎?大總統當真是氣糊涂、急糊涂了?!标惢聨缀趺刻於家脨赖恼f上諸如此類的話,可是就算他說破嘴皮子也只能聊做發泄。 當顧品珍和劉顯玉、王文華的援軍消息傳到重慶督軍府時,陳宦再也坐不住了。他親自跑到中央第三師的師部行營,當著馬龍標的面勒令其立刻出兵進攻合江第七師團司令部。 “馬老將軍,你倒是看看,成都現在都成什么樣子了。北邊是熊克武的兩個師,東邊是顧品珍的一個軍,南邊又有滇軍一個旅和黔軍三個旅。更可怕的還是資陽,那個什么新編第三師可一直虎視眈眈。成都就快要被包圍了!瀘州,只剩下瀘州,一旦瀘州也被切斷,成都徹底跟咱們重慶失去聯系,大勢已去??!”陳宦拍著馬龍標面前的桌子,雷烈風行的大喊道,臉色急切到了極點。 馬龍標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將,頭發稀疏而蒼白,不過一雙碧藍的雙眼卻顯得炯炯有神。他是新疆人,不過已經有數十年未曾回到故鄉,大部分還是因為新疆的政治原因。但身為軍人的他,從來沒有惦記那些兒女私情,一心一意投在盡忠職守、報效國家上面。 他一點也不著急,緩緩的撫摸了一下胡須,不疾不徐的看了陳宦一眼,氣定神閑說道:“成都有兩萬兵力把守,一時半會還是能堅守下來的。陳督軍何必心急?南方叛逆看上去人多勢眾,可是兵力調集需要時間,況且南方諸省又是貌合神離,絕不可能在戰場上達成協調?!?/br> 卷五:新中華之戰 第610章,局勢之急 陳宦不服氣的說道:“馬老將軍,你一定要讓我說你的估測太過想當然了嗎?如今四川的情況不止讓我頭疼,大總統在北京也焦急的不行。你們中央第六師到重慶都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早先您老人家還跟我說話打算去進攻合江,可是現在呢?一直按兵不動、隔岸觀火,這可是火燒眉頭的時候了!” 馬龍標瞥了陳宦一眼,仍然用遲暮之年的口吻說道:“陳督軍,你可知道中央第三師的下場嗎?吳師長為何會如此慘敗,正是因為中央師向來自持精銳,目及之處高人一等,手到之處優人一先。換言之,我等現在絕不能對南軍等閑視之?!?/br> 陳宦臉色一變,心中頓生一股鄙夷之意,看來馬老爺子果然是老了,中央第三師全軍覆沒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他不再用晚輩對長輩那樣的敬意,語氣冷冰冰的說道:“馬師長,好歹上峰的命令是讓你們聽命于我,馬師長你現在的行為我有理由懷疑是畏敵不前?!?/br> 馬龍標眼睛一橫,如果換做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當場就拔刀相待了。一個軍人最忌諱的就是讓人說是懦夫,尤其還是像他這樣的舊派軍人。 “陳督軍,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哼,好話我已經說盡了。湖北那邊馬上就會派人下來,在公而言我希望盡快扭轉四川的局勢,在私而言我也要騰出地方來迎接湖北的人馬。所以,我希望馬師長你趕緊向合江發起進攻?!标惢吕渖恼f道。 “我第六師五個團現在只有三個團,物資軍備也都不齊全。你以為我不想動身,若是倉促進攻難保不會出現意外,若第六師有什么閃失,這只會讓四川局勢更加惡劣!”馬龍標氣勢洶洶的說道。 “馬老爺子,廢話我不想多說。我現在不是跟你討價還價,我的部隊全部投到了前線,大總統還在咱們身上寄予厚望呢。別以為你的中央第六師我管不動,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中央第六師還是按兵不動,別怪我向上面如實匯報情況。你應該知道大總統現在的心情,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标惢履贸隽硕杰姷耐?,用命令的口吻呵道。他心里越想越生氣,自己全心全意為了四川大局,把部下統統都送到了前線,等到湖北的人下到重慶時,自己已然沒有實力與這些人爭奪什么。這已經是大麻煩,此時此刻還要受這個回回的窩囊氣。 馬龍標臉色漲紅,面目猙獰,自己帶兵打仗的時候這個陳宦還在玩泥巴呢,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一個小字輩騎在頭上。不過他做事有原則,不管怎么說陳宦還是自己的上司,就算心里一口惡氣踹不出來,也必須憋在嘴巴里。最終一言不發,但怒目相待。 陳宦被馬龍標瞪得不舒服,可是對方一句話不說,自己還真拿這老爺子沒辦法。他哼哼的一甩袖子,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行營指揮所。來到外面時,他一把抓住了出于禮節前來送行馬龍標副官,再次大聲的強調道:“你回去告訴你們師長,我剛才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三天,就三天,否則……哼!” 說完,上了馬帶著隨從奔馳而去。 —————————— 農歷的二月突然有了瑟瑟寒風,之前春暖花開的局面仿佛告一段落,正是“二月春風似剪刀”。趕上這幾天川南地區又下了幾場窸窸窣窣的春雨,點點滴滴的雨水搭配著讓人縮脖子的春風,有一種難以描述的不舒適。 第七師團位于合江郊外的司令部大院外面,一隊騎兵頂著凌厲的大風停了下來,大院門口的守衛馬上上去牽住韁繩,騎兵們一個個靈躍的從馬背上跳下來,一邊拽著軍披的領子口,一邊快步向大院內部走去。 過了前院,來到前堂,陳芳站在堂廳門口等候迎接,在看到為首那人走近時,連忙打招呼道:“劉師長一路辛苦了?!?/br> 來者正是第七師團第二師師長劉震寰,九天前剛剛從賀州帶領本部人馬出發,直到昨天傍晚才抵達合江境內,花了一晚上安頓部隊,今天晌午就匆匆趕到師團司令部報道。 劉震寰沒有急著答應,等進了堂廳內,他松開了軍披的領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前幾天倒還好,沒想到走到一半就變了天,這開春都一個多月了,老天的脾氣真是讓人摸不透。部隊比預計的晚到兩天,更氣人的是輜重部隊全都丟對,還有新編兩個團的毛頭新兵,估計都比輜重部隊掉的更遠?!?/br> 陳芳呵呵的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天有不測風云嘛。將軍正在中堂等候劉師長,還請劉師長隨我前來,到中堂再沏一壺好的熱茶暖暖身子?!?/br> 劉震寰解下了濕漉漉的軍披,交給了自己的勤務兵拿著,然后帶著參謀長李文博一起跟著陳芳來到中堂。 此時剛過晌午,蔡鍔趁著閑暇吃了兩口熱飯,眼下正在撰寫一份關于國防大學的建議書。陳芳進來打了一聲招呼,蔡鍔把毛筆擱在了硯臺上,帶著微笑起身來迎劉震寰。 劉震寰和李文博先向蔡鍔行軍禮,蔡鍔罷了罷手,平靜的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來來來,都坐吧?!?/br> 客套一番之后,眾人相繼落座。 劉震寰打量了一下蔡鍔,發現過了這個冬天蔡鍔的氣色變得不是很好,臉色看上去是一種病白,唯一讓人感到欣慰的還是對方有不錯的精神面貌。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真是辛苦劉師長了,在賀州編練新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辈体娤纫徊介_口說道。 “哪里哪里,有司令留下的訓兵方陣,我也只是按部就班、拾司令牙慧罷了?!彪m然劉震寰在革命陣營的資歷不淺,不過當著蔡鍔的面仍然不敢托大,儼然是恭恭敬敬的樣子。 “來的路上天氣變化頗大,如今到合江的兵力可有統計?”蔡鍔問道。 “目前在城外安營下來的有五團和七團兩個部隊,六團、八團以及大部分在輜重還在后面,預計還要三天時間才能趕來。唉,實在是慚愧,這些毛頭新兵第一次行軍都出了簍子,我這個師長難辭其咎?!眲⒄疱緡@了一口,頗有無奈的說道。 卷五:新中華之戰 第611章,合江開戰 “言重了。原計劃是讓你們第二師三月底或四月初開動,不過收到了最新的情報,湖北方面又要向重慶調集援軍,因此不得不提前調來第二師。有兩個團的兵力能夠趕到算是不錯了。我看重慶方面也沒那么快有動作?!辈体娋従彽狞c了點頭說道。 “這么說,重慶那邊很快就會有動作了?”劉震寰問道,臉上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以成都目前的處境,陳宦一定沉不住氣,應該會有動作?!辈体婎h首說道。 “司令,需要我這邊怎么部署?”劉震寰又問道。 “不急,晌午就往這邊趕,應該還沒吃飯,不妨先安排你吃過中飯,下午我們再好好談?!辈体姴换挪幻Φ男Φ?。 “也好?!眲⒄疱颈緛磉€有一股急性子,不過自己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讓蔡鍔這么一提起倒還真有些餓了。 在司令部吃過午飯,蔡鍔召集第七師團所有團長到簡報室開會。 根本情報處送來的情報,湖北將會在一個月之內有所動作,大致是何宗蓮的第一師和王占元的一個鄂軍師,以目前北洋軍的經費和后勤情況來看,再調兩個師到四川幾乎是極限,所以王占元那邊是不可能把兵力全部投進來。更何況帶兵之人總會預先留一手,萬一遇到意外情況,湖北尚且還有自保的能力。 如今重慶方面只剩下中央第六師一支兵力,陳宦自然不奢望利用中央第六師保全重慶的防務,只要能扼住合江這一邊,不僅能牽制瀘州的戰事,護住重慶與成都的最后交通線,同時也能有效的保障重慶自身。 再者之前就有消息傳出,馬龍標正在盤算著進攻合江,也就是說目前擺在第七師團面前有一個反攻為守的機會。瀘州方面不需要有任何進展,只要楊希閔能消耗第十九師,戰略目的就算達成。合江這邊的戰略中心是與重慶對峙,一方面保障楊希閔的后方,另外一方面伺機直取重慶。 防守總是有利的,只要部署妥當足以消耗大量的敵軍生力。 在劉震寰率部趕到合江之前,蔡鍔早已經沿著長江布下了幾處據點防線,搶先占領了有利位置和交通要害。之后他又研究過長江東岸的陸面地形,決定將劉震寰的師布置在合江轄下的幾個鄉鎮附近,形成水陸遞進聯防的陣型。 第七師團目前集合在合江的兵力有四個團五千多人,之后還有兩個新兵團趕到,全線兵力超過八千人。以兵力數量來分析,第七師團目前完全勝過中央第六師,不過蔡鍔不會浪費生力軍去主動進攻,他有足夠的耐心等著敵人送上門,然后打一場輕松的防守反擊。他給部下下達的戰略指示就是“誘敵深入,擊其生力,快速反擊”。 如果中央第六師為了物資更好的運輸,選擇沿江行進,蔡鍔的直屬部隊會迎頭阻擊,而劉震寰則馬上移動陸面部隊繞到敵后完成前后夾擊。反之則由劉震寰阻擊敵人,蔡鍔帶兵迂回夾擊。整套策略雖然是以防守為中心,不過卻以進攻為目的。 下午部署會議結束之后,劉震寰沒有任何異議,當即返回師部遵照計劃開始部署。 —————————— 馬龍標還在重慶猶豫的時候,瀘州發來急電,告知內江失守。自資陽大伏擊之后,內江只剩下十九師一個團的兵力駐守,更是士氣低落、人心惶惶。黔軍從貴州增援而來的兵力并沒有預料中的那么遲緩,在到達自貢的第二天就向內江發動猛攻。戰斗持續了一天半,伍祥禎不得不當機立斷,下令撤下內江的這個團,把全師聚集在瀘州做殊死一搏。 內江的陷落,意味著瀘州面臨前后兩難的地步,除了利用長江一線勉強與重慶建立聯系,幾乎已經到了孤立的境地。 伍祥禎在一天之內連發了七封電報,請求重慶或者成都迅速援軍,最起碼要打通合江或者內江一處,否則北洋軍在四川內部就會陷入被分割的危險,到時候就算有作戰的可能,各部之間也會喪失軍心和士氣。 馬龍標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知道成都是不可能派出援軍,迫于陳宦和局勢的雙重壓力,他無奈之下只好準備調兵向合江發動進攻。 因為中央第六師的物資還沒到齊,馬龍標只好向陳宦索要。陳宦把能調來的物資全部交給中央第六師,隨后還做出保證,盡快從湖北征調后續物資。 三月十日,中央第六師陸續從重慶出發,沿著長江向。馬龍標擔心自己的部隊戰斗力有限,物資又有一些跟不上,于是盡可能的把部隊集中在一起,在凝聚戰斗力的同時還能減輕后勤壓力。 當先頭部隊的偵察隊發現合江早已嚴陣以待,這個消息讓馬龍標感到很頭疼,顯然南軍是早有準備打一場防守戰。他把先頭部隊按扎在合江以東二十里外,決定等待后續部隊全部聚集之后,再以自己的主力部隊進攻正面,另外派遣一支騎兵從西北方向迂回到敵軍防線后面,打一場奇襲戰。 這天晚上,合江戰火正式打響,馬龍標指揮著部隊洶涌的進攻蔡鍔陣地,意圖吸引蔡鍔部隊的所有注意力,掩護奇襲部隊順利迂回。 北洋軍的進攻十分慘烈,面對以逸待勞的南軍以及先進的重火力,戰事一開始就受到了嚴重的挫折,步兵線幾乎被擋在五十米之外,完全無法挺進。 天色漸漸暗下來,馬龍標沒有辦法勒令部隊繼續推進,只能任由雙方士兵隔著一段距離對射,盡管這么做對進攻一方十分不利,畢竟敵人是躲在塹壕和堡壘后面,可總得給敵軍陣地造成壓力才是。 快到八點時,焦急萬分的馬龍標在前線指揮所總算等到了奇襲部隊的消息。 “騎兵營的電報,大人,有消息了?!鼻趧毡掖业呐芰诉^來。 “念?!瘪R龍標不不太認識民國的白話文體,因此沒有去接電報單子。 “騎兵營迂回六里,從北邊偷襲敵軍的左翼陣地,擊斃敵軍三十余人,后因敵軍援軍趕到,不得不撤退!”勤務兵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