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BE世界里求HE[快穿]、[綜漫]被迫去臥底的我躺贏了、從崩壞世界開始的綜漫旅者、撿到一座科技城、圣子殿下在線挼貓、穿越后嫁給了殘疾大叔、我靠馬甲勇闖靈異位面、溫柔舐骨、海賊之文虎大將、誘捕(高H)
“原來如此?!眳墙B霆道。 宋教仁臉色漸漸變得深沉起來,眉頭出現了皺紋,就好像心中有不好的事似的。 “倒是震之你想得開呀?!彼掏痰恼f道。 “遁初兄,何出此言?”吳紹霆詫異的問道。 “你能識大局,顧全團結,可是有些人就未必這么想。二十三鎮的事情我一直認為是一件小事,可是偏偏這件小事讓我看到了許多同盟會……怎么說呢……看到了許多同盟會陰暗的一面?!彼谓倘拾l自內心的說道。 吳紹霆心中一震,宋教仁這是怎么了?他故意裝作聽不明白,切聲的說道:“遁初兄,有些話我聽到就算了,要是傳出去可不好。好歹你與我都是同盟會的一員,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不管怎么樣,我相信大家都是在革命大業盡力量?!?/br> 宋教仁冷冷的笑了笑,答非所問的說道:“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革命未成之前大家是一致向前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吳紹霆問道:“遁初兄,你到底想要說什么?!?/br> 宋教仁嘆息的說道:“難道震之你沒有發現,同盟會內部已經有了小幫派,大家都在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嗎?另外,很多問題大家都急于求成,可結果呢?結果只會弄巧成拙?!?/br> 吳紹霆沉默不語,他覺得宋教仁今天特別反常,不過既然對方肯找自己說這些話,顯然是很信任自己的。他知道像宋教仁這一批比較能干的革命者是可以拉攏的,同盟會四分五裂是遲早的事,這個不牢固的合眾組織,只能代表革命的宏觀愿望,卻無法將所有政治意見凝聚在一起。不過同盟會分裂,對于他來說同樣是一次機會,當時候不必跟著這幫瞎扯淡的空想主義者合作,順便還能挖走一大批實用的人才。 “震之,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展堂、毅生他們唱反調是為什么?!彼谓倘收J真的說道。 “這個,我還真沒仔細想過?!眳墙B霆誠實的說道。 “他們是在擔心你一個人獨裁革命軍權,所以故意讓二十三鎮對你形成制衡?!彼谓倘始又亓苏Z氣說道。 吳紹霆眼皮跳了跳,心中罵道:撲你老母,同盟會果然最喜歡搞這種小動作。 宋教仁仔細留意了一下吳紹霆的臉色變化,停頓了一會讓之后,他說道:“我很反對這種懷疑主義,絕對不提倡在革命大業初見成果的時候就排擠同志。國內的革命形勢雖然明朗可觀,但創業和守業都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只要韃虜一天不除,大局一天不定,始終是有未知數存在的?!?/br> 吳紹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帶著慍色的說道:“遁初兄,你說的太對了。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只有團結一致的革命組織才能完成這翻天覆地的大變革?!?/br> 他頓了頓,繼而又說道:“其實,不單單是你說過類似的問題?!?/br> “哦?還有誰?”宋教仁好奇的問道。 “競存在出征之前同樣來找過我,他的看法與你一樣,總覺得如今的同盟會越來越讓人感到不安了?!眳墙B霆說道。 “是嗎?競存他是怎么說的?”宋教仁與陳炯明不算太熟悉,盡管他與黃興是故交,但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日本,期間黃興與陳炯明的合作自是不可知的。 吳紹霆于是把上次陳炯明來找自己談話的內容,大致的告訴了宋教仁。 陳炯明擔心的是同盟會的純潔度,宋教仁憤慨的是同盟會不團結。雖然出發點不一樣,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一致的,那就是同盟會這個阻止的的確確有問題了。 “說來奇怪,遁初兄和競存為什么要找我探討這件事呢?難道你們認為同盟會之中,我是值得信任的?”吳紹霆誠摯的問道。 宋教仁微微笑了笑,他猶豫了一下,隨即開誠布公的說道:“除了信任之外,還有一點我相信更重要?!?/br> “什么?”吳紹霆疑惑道。 “因為震之你是一個實力派人物!”宋教仁笑著說道,“我與競存雖然都開始懷疑同盟會的本質,但我們畢竟還是一個革命主義者。同盟會的存在,是代表廣大革命者的心愿,希望能在一個合理的、統一的組織制度之下,整合全國上下的革命力量,完成民主革命?!?/br> 吳紹霆點頭表示同意。 宋教仁接著說道:“同盟會如果不能完成民主革命的任務,并不意味著革命就會因此終結。哪怕沒有同盟會,赤誠熱血的革命同志們依然會繼續前進。我相信競存跟我的想法一樣,哪怕遇到了像這樣的一天,或許我們還能聯合實力派的同志繼續把革命的道路走下去?!?/br> 吳紹霆沒想到宋教仁會這么坦白,這擺明就是在提前拉攏自己了。 “遁初兄,你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革命者呀,在這個方面還不得不向你表示敬意?!眳墙B霆語氣真誠的說道。 “革命是勢在必行的。為了中國,為了我們自己,更為了我們的子子孫孫!不管是誰領導,我們都必須堅持走下去?!彼谓倘士犊ぐ旱恼f道。 吳紹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覺得宋教仁的這番話也是自己想說的話,未必一定是同盟會才能完成民主革命。不過這時,他忽然想要試探一笑宋教仁,于是道:“那遁初兄,你自己沒有打算領導革命嗎?” 宋教仁疑慮的看了吳紹霆一眼,隨即淡然的笑了起來,說道:“我何德何能,領導革命的重任應該由更資深的革命者來擔當。其實我一直在等待孫先生回國,如果孫先生這個同盟會主席能夠統籌全局,改善同盟會現狀,那我們所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這樣豈不更好?” 吳紹霆笑道:“希望如此吧?!?/br> 頓了頓,他又問道:“孫先生有消息嗎?” “一月三日我們已經發電報到法國,十五日才有回電,那邊卻告知孫先生去美國了。這幾天我們一直在給美國發電報,你也知道隔著大洋彼岸,消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傳遞的。不過相信很快國內大革命的事跡會在全世界傳開,到時候哪怕未能聯絡上孫先生,孫先生只要看報紙也會知曉此事?!彼谓倘收f道。 “希望孫先生此番國外籌餉能給我們帶來一份驚喜吧?!眳墙B霆揶揄的插了一句。至于這個結果他早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是給宋教仁埋一個伏筆罷了。 宋教仁有些疑惑的看著吳紹霆,顯然不解其意。 卷二:大革命 第202章,華興會背后 宋教仁從東校場出來之后,上了馬車,不過卻沒有返回政府大樓,而是去了大東路的一間會館。會館名稱為岳州會館,修建于乾隆年間,專為湖南商人于廣州聚會行商之地。如今湘商逐漸沒落,這會館的修繕翻新工作也是斷斷續續,斑駁的墻壁和褪色的門漆讓這里顯得有幾分陳舊。 下了車,宋教仁走進了會館大門,有一個門房上前接應了下來。 跟著門房走到了中廳,這里是樓上樓下的院子。在二樓一間敞開門的房間里,有人看到了宋教仁進來,匆匆的來到二樓走廊上招呼了一聲:“漁父兄來了?!贝巳四昙o要比宋教仁長,不過看上去精神抖擻、態度活躍,頗有幾分少年風范。 宋教仁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走廊,不由眼前一亮,喜道:“心齋兄?你什么時候到廣州的,都不通知我一聲。行嚴兄去接的你嗎?” 二樓上的人笑呵呵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就在這時,一樓客廳里面也走出了兩個人。一人穿著長衫,與宋教仁頗為熟絡,正是章士釗。另一人在眾人當中年齡最長,穿著一身很舊的棉服,此人宋教仁同樣認識。 “咦,道腴兄,你也來廣州了?好嘛,行嚴說今日要來這里秘密聚會,說是有要事相商,沒想到是把你們兩個接到了廣州,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彼谓倘恃鹧b埋怨的看著章士釗,不過語氣卻是帶著幾分激動。 這時,從二樓走下來的心齋兄來到眾人面前,笑呵呵的說道:“漁父兄,我與道腴老哥昨日下午剛到廣州,行嚴派人去接的我們。你和行嚴現在都很忙,所以我們也不急著打攪了。反正遲早是要見面的,難道你還不準我們先休息半日,洗一洗風塵嗎?” 此人名叫徐佛蘇,湖南善化人,字運奎,一作應奎,號佛公,筆名心齋、文福興等。曾任長沙學堂教員。1904年參加華興會,進行反清活動,因萬福華槍擊廣西巡撫王之春案被捕。不久獲釋,東渡日本,轉投康有為的?;蕰?,任《新民叢報》撰述。1907年1月,受梁啟超委托,企圖調和?;庶h人與革命黨人之間的關系,被革命黨斷然拒絕。 徐佛蘇雖是華興會元老成員,只是后來與?;庶h人結交慎密,最近兩年與黃興、宋教仁的聯絡逐漸中斷。不過宋教仁一向沒有排斥過徐佛蘇,無論是?;庶h還是革命黨,大義上都是為了救國,雖然在國體政見上不同,但宋教仁相信只要經過磨合,一切救國力量都能團結在一起的。 宋教仁與其他革命組織最大的不同之處,那就在于他的主義是救國,而不是“革命”。 只是徐佛蘇在章士釗心中不是那么體面,所以今天早上章士釗只跟那年長的人攀談,不太愿意與徐佛蘇接觸。 “遁初兄,大家都是老熟人,哪怕這幾年不曾見面,也不用這么客套。先進去坐吧?!蹦悄觊L的道腴兄笑呵呵的說道,拉著宋教仁的手就向客廳走了去。章士釗和徐佛蘇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周震鱗,字道腴。漢族,長沙寧鄉人。早年入兩湖書院,與黃興同學,又與譚嗣同、唐才常友善。畢業后在寧鄉、長沙辦學,1901年在長沙望麓園溈寧試館創辦寧鄉師范,1905年他慧眼識才,破格免試招錄徐特立就讀。后創辦寧鄉師范速成學校。先后任湖南高等學堂教務長,寧鄉中學堂、明德學堂、安徽公學、京師大學堂教師。 自從華興會并入同盟會之后,周震鱗便被公推為同盟會長沙支部的部長,他的革命地位僅次于黃興。宋教仁在見到周震鱗時有些奇怪,如今湖南起義正進行的白熱化,身為湖南同盟會支部部長的周震鱗怎么會突然來到廣州呢? 進了客廳,四個人各自落座,會館的傭人為他們倒茶,然后退出去帶上了客廳的門。 “道腴兄,你與心齋怎么會突然來廣州呢?事先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想來是因為湖南的革命起義正忙著才是呀?!彼谓倘蕟柫说?。 “哎!”周震鱗長嘆了一口氣,先前還是舊友重逢的喜悅,此時此刻竟全是憂愁?!昂夏沁呺y啊,革命軍節節敗退,清軍勢力反倒占了上風。放眼全國革命進程,先是廣州,再是江西,昨天在船上還聽說福建也光復了。唯獨我們湖南……” “怎么會這樣?”宋教仁皺起了眉頭。 “同盟會在湖南起義之前不慎走漏了風聲,清軍早有準備,沒收了新軍的彈藥,還把許多有革命傾向的軍官都調走了。本來我們還打算強攻長沙,可是經過這幾天的奮戰,革命軍缺糧缺械,更麻煩的是內部還有了分化?!敝苷瘅[接著說道。 不等宋教仁發問,徐佛蘇接過話來說了道:“焦達峰、陳作新與官僚派譚廷闿鬧出了矛盾,譚廷闿主張議和再圖大業,可是焦達峰和陳作新認為革命之勢已起,斷然不能半途中落。后來攻占長沙不利,兩路人馬分道揚鑣。焦達峰帶人退到了衡陽,譚廷闿避入株洲,似乎是要與清軍議和?!?/br> 周震鱗又道:“在長沙撤退時,陳作新失蹤了。直到我們從衡陽前往韶關的那天,都還沒有收到陳作新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闭f到這里,他神色更加憂慮了起來。 宋教仁聽完兩個人的描述,與一旁的章士釗對視了一眼,后者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來我們一直很疑惑,為什么廣東派出北伐的革命粵軍,不去湖南而去江西呢?克強是怎么了,無論于公于私,都應該先光復湖南呀。江西革命軍實力遠遠比湖南要扎實,難道江西方面自己還不能起義嗎?”周震鱗有些激動的說道。 “這件事不能怪克強,你們是不知道廣州這邊的情況,畢竟我們不是廣東人,政治上很多的問題都處于下風?!彼谓倘蕠@了一口氣說道。 這時,章士釗忽然開口問了道:“遁初,你今天去見了震之,前天我們商議的事你有跟他提起過嗎?” 宋教仁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欣慰的神情說道:“震之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雖然我沒有說得那么直接,不過旁敲側擊之下他的反應與我預料的差不多。相信日后我們可以與他建立更好的合作?!?/br> 章士釗舒展了一下神色,嘆息道:“希望如此。我們要是能爭取到這個強力的同盟,以后的路會好走許多了?!?/br> 周震鱗有些疑惑,問道:“你們說的震之是誰呀?” 章士釗笑道:“就是廣州首義的大功臣吳紹霆,吳震之?!?/br> 周震鱗幡然醒悟,連連的說道:“原來是他呀。你們剛才在說什么呢?為什么說爭取到這個強力的同盟呢?” 徐佛蘇同樣是一副好奇的樣子,直勾勾的看著宋教仁,等待這答案。 宋教仁和章士釗都呵呵的笑了笑,兩個人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無奈。 于是,四個華興會的骨干成員在這里展開了一場不為人知的密談。 卷二:大革命 第203章,在北方 在廣州起義剛成功的那幾天,消息傳到北京的時候,清廷還能保持著冷靜的態度。隆裕太后整天嘮嘮叨叨、婆婆mama,幾乎每隔幾個鐘點都要打聽攝政王的去向,弄清楚國內的局勢到底怎么樣了。不過在最近兩天的時間里,隨著福建、江西、陜西、云南等省陸續通電宣布獨立,其他各省的起義頻頻不絕,清廷終于知道江山的搖動了。 隆裕太后從每天的嘮叨婆媽轉變為以淚洗面;新近成立的宗社黨表面上要重振綱紀,可私底下每個人都各懷鬼胎;北洋派的實力人物到處走動,尤其是徐世昌、唐紹儀等人,整天都在東交民巷出入,可是究竟是何目的誰也不知道。 咨議局和六部的官員們出走了一大批,全部都悄悄南下去了。 整個京城已然是風雨綢繆的局面。 在二月二十日這天,宗社黨要求率兵南下鎮壓革命,甚至連行軍的計劃都制訂好了,第五鎮從山東直下江蘇,第二鎮由直隸過河南壓制湖北,第四鎮移師鄭州,阻止革命軍北伐反撲的可能。攝政王載灃也極力同意這樣的決定,縱然他的同意顯得那么倉促和著急,可大清就要完了,還能怎么樣? 只是命令下出去了,滿清的少壯派貴族們一個個躍躍欲試,可是這三鎮士兵竟然無一發動。若不是看到情勢危急,生怕引發進一步的兵變,少壯派貴族們早就抓幾個刁蠻士兵來開刀。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北洋六鎮是唯一靠得住的部隊,要是連他們都反了,大清就算真的咽氣了。 到了二十五日,國內局面已經無法控制,各省獨立的通電絡繹不絕的傳到京城。 東交民巷各國外交大使館在英法兩國大使的牽頭下,聯名向清廷遞交了一份意見書,稱在如此危急存亡之秋,唯當袁宮保一人能主持大局。這份意見書并非正式文件,僅僅是各國大使的私下建議而已,從這一點已經看出袁世凱在蟄伏了這么久之后已經開始動作了。 二十九日,載灃飲鴆止渴的以宣統皇帝名義下詔,任命袁世凱為陸軍部總長,催促袁世凱盡快北上主持軍政大局。對于這個消息,宗社黨成員一個個呼天搶地、反對不止,稱這是引狼入室,大清江山必然會斷送在此賊手里??墒沁@樣的呼聲又能何如? 袁世凱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會拖延到年關之后,沒想到年關之前載灃就妥協了。不過他的野心豈能是一個陸軍部部長就能滿足的?當即他就以舊疾未愈,推脫了朝廷的圣旨,繼續在家中過著閑暇日子,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大年過后再說。 三十一日上午,紫禁城中和殿。 首座一側有一道簾子,隆裕太后正抱著宣統帝泣聲不已。首座上的攝政王載灃一臉陰郁,雙眼里還滲著血絲,一只手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朝珠。 大殿中央,大清王朝最后幾個還能聚在一起的大臣們都站在那里,一個個愁云密布,只有幾個少壯的人激怒不已。偌大的中和殿一時間沒有聲音,只有隆裕太后的哭聲,還有小宣統帝時不時發出的咿呀聲。 “大家伙說說呀,都說說呀,為今之計,可有對策?”載灃耐不住沉默,或者是沉默的煩了,于是戾氣的叫了道。這突然的一叫,嚇了一旁隆裕太后一跳,定了定神之后,竟收斂了一下哭聲,在這個時候哭也是沒用的。 “洋人都說了,如果不請袁項城出馬,只怕就會中止那幾筆貸款的尾款。在這個時候要是沒了銀子,別說平叛,咱們皇城內就亂夠出亂子了?!泵C親王善耆擰著眉頭首先接過話來。 “袁項城,袁項城,他就是一個賊,要是讓他回來了,我大清肯定完,早晚?!弊谏琰h代表,主戰派核心人物鐵良咬牙切齒的說道。 “寶臣,”站在肅親王身邊的慶親王奕劻,兩只手插在袖筒里面,上半身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雙眼瞇成一條縫,若是不仔細去看還以為這老頭子站著睡著了?!斑@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抱著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成見?怎么著,你打算讓鳳山一個人把禁軍調到南方去平亂嗎?一開始你們幾個人嚷嚷著要帶兵南下,好嘛,我舉雙手贊同,你調得動嘛你?” 鳳山臉色很不好,他最喜歡被拿來當擋箭牌。 鐵良狠狠的瞪了奕劻一眼,冷森森的說道:“就你能耐?在這里人誰不知道,你這個老不死的跟袁世凱眉來眼去,當初就是你的餿主意,把兵權倒騰到袁世凱手里了?,F在你還在這里裝神仙、裝愚公?” 慶親王聽到這里,眼睛睜開了一些,怒了起來道:“好小子,你罵誰!” 不等鐵良開口,站在鐵良對面的良弼也大罵了起來:“你這老狗,在這里該挨罵的除了你還有誰?要不是祖上給你的鐵帽子,你今天早就滾回鄉下去種田了!” “你們……哼,你們這些小字輩懂什么?有本事你們去找民黨拼命呀,就你們幾個,去呀!在這里耀武揚威的厲害,去南邊就是死。哼,我說都是實話,都這份上了還指望什么?還能指望誰?”奕劻一邊保持著自己長者的氣度,一邊沒好氣的反駁著。 鐵良和良弼還要去罵奕劻,這時首座上的載灃狠狠拍了一下椅扶,大聲喝道:“看看你們都什么樣子,都成何體統?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們這么謾罵?” 鐵良和良弼都狠狠的瞪了奕劻一眼,一甩袖子,忍下這口氣了。 奕劻再次卷起了袖子,瞇起了眼睛,恢復了打瞌睡的態度。 那短暫的鬧劇結束之后,沒想到中和殿又陷入了沉默。因為大家都知道,擺在他們面前的選擇道路不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國內鬧得那么厲害,縱然北方有十幾萬精銳兵力,可是一兵一卒都挪不動,做做裝飾都讓人不安寧。洋人們更是背信棄義,在這個時候拿貸款的尾數來要挾,大清的命脈眼下就靠著這少得可憐的輸液在維持著,一旦終止,那就真的要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