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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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張直可是廣州城呼風喚雨的人物,有他出面巡警營和防營肯定不敢怠慢。 “可是……吳大人,既然如此那就交給巡警營和防營接手好了,這事……與咱們真的是八竿子打不著呀。咱們只是守城門的……”王利發支支吾吾的說道,依然有些不情愿。 “王利發,你們按照我的命令去辦,這是命令明白嗎?”吳紹霆不想和手下再廢話下去,他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 王利發無可奈何,不過好歹自己不用出城,只好應了下來,叫上了兩個士兵匆匆的就去了。名叫陳塘、張豐年的兩個士兵,則立刻帶著阿成向張家前去報信。 王云和陳群各自嘆了一口氣,也匆匆的跑到城樓上,將拿槍的士兵都叫了下來。 后哨只有十一支步槍,四個隊官人手一把,不過有時候隊官懶的拿槍還是交給手下拿著?,F在李文啟去買加餐還沒回來,王利發又有任務,因此他們兩個人的步槍就暫時給了另外兩個士兵裝備。 一番準備之后,吳紹霆下令打開城門,帶著王云、陳群連同另外九名士兵出城去了。 吳紹霆雖然不認識去高莊的路,但是手下的士兵當中有人認得,大約距離太平門十三里路程。更何況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事發地點又是在去高莊途中的湖馬村附近,不至于擔心會迷路。他帶著士兵跑步前進,這個時候就充分發揮了前三個月的集訓效果,最多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抵達事發現場了。 —————————— 半個小時之后,四輛豪華的馬車奔馳在夜幕壓迫之下的廣州城街道上。 此時正是晚飯的時間,城內的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來,炊煙裊裊,顯得一片祥和泰安。 可是對于正在奔馳的馬車上的人來說,原本同樣應該舒舒服服坐在家中餐桌旁吃一頓豐盛的晚宴,卻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噩耗將整個氣氛都打破了。 馬車自從白云山的別墅莊園出來,一路直奔向位于德宣街的兩廣總督府。兩廣總督府原本設立在肇慶,1746年之后遷入廣州城內,起初是設在新城。不過第二次鴉片戰爭的時候,新城的總督府遭到英法聯軍攻占,被改建成了現在的石室圣心大教堂。后來兩廣總督只好把南洋通商衙門的舊址翻新了一下,從此成為了新的總督府。 南洋通商衙門是古老的中國式建筑,而宣德街到南邊的小市街,街道兩旁遍布的全是西式的騎樓。這樣一個偌大的衙門孤零零的座落在一群西方建筑之間,總給人一種帝國主義正在強勢圍觀總督衙門的感覺。 四輛馬車放慢了行速,緩緩停在了兩廣總督府的轅門前。 總督府大門前的衛卒看到馬車十分尊貴,心想一定是貴人到來,于是連忙上前相迎。 第一輛馬車上迅速跳下來兩個穿西裝的青年,搬著鞍馬凳分別來到第二輛馬車和第三輛馬車前,恭候車內的主人家下車。至于第四輛馬車早下來兩個彪形大漢,穿著的是黑色綢緞褂子,每個人腰間都掛著一個毛瑟手槍的槍盒,站在街道對面警戒,顯然就是護衛了。 第三輛馬車先走下來一位年約二十五歲的青年,這青年同樣穿著一身西裝,但料子一眼就能認出上等。青年下車的時候,后腦勺原本沒有辮子,梳理的是一個三七分紳士發型,不過在下車之后,立刻就有一個下人送來了一條假辮子。 青年嫌惡的接過了辮子,隨意的就戴在了頭上,然后快步來到了第二輛馬車門外,將車內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扶了下來。 “志誠,你辮子又戴歪了,這里是總督府,你以為還是在家里嗎?”老者下車之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青年,厲聲的訓斥了道。 青年無可奈何,只好重新將頭上的假辮子戴整齊了。一邊整理辮子,一邊不耐煩的說道:“爹,現在你關心我的辮子做什么,小妹的安危才是重要呀?!?/br> 老者哼了一聲,隨即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滄桑的臉上漸漸被愁云所籠罩。 此人正是張小雅的父親,花旗銀行買辦、南洋通商衙門廣州協理張直,字季蓀。他原本正在家中就在擔心張小雅為何這么晚遲遲不歸,后來太平門的守卒將張家司機阿成送了回來,并原原本本告知了綁架的經過,頓時就震驚了起來。 若是五萬銀元的勒索那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哪怕綁匪是要五萬美金,咬咬牙也是能擠出來的??墒菍Ψ骄谷婚_出了五十萬美金的天價,這分明就不是綁票勒索,而且是故意刁難戲耍了! 卷一:廣州風云 第34章,張直之憂 張直想不通到底是誰要這樣與自己過不去,他雖然替洋人辦事賺了一些家產,可還算不上廣州首富,即便生意場上自己也是規規矩矩、和和氣氣,從不與別家有過沖突。他情緒有些迷亂,自己年過半百就只有一子一女,就好比左右手缺一不可的。 站在張直面前的青年名叫張志誠,正是張直的唯一的兒子。張志誠十五歲在香港學習外文,十八歲就遠赴美國學習機械工程學。因為在國外遭受洋學生的嘲笑腦袋上有一根長“麻繩”,一怒之下剪掉了辮子,并且發誓再也不蓄辮。 不過這一點倒是對張家帶來了不少麻煩,張志誠二十二歲學成歸來,那時候正趕上清廷嚴令剃頭。張直好說歹說讓其將辮子重新蓄出來,可鐵下心來的張志誠就是不肯。最終張直只好將其送到香港打理一間機械工廠,直到近年來清廷嚴令失效,張志誠才從香港回來。 張直嘆了一口氣,與張志誠一同穿過轅門,向總督府走去。 總督府幾個衛卒這時迎了過來,其中一人一眼認出了張直,連忙請了一個安,笑吟吟的道:“原來是張大人,不知這么晚到訪有何要緊事情嗎?小的替您通報一聲?!?/br> 張直臉色很不好,陰郁的說道:“快,我要見張總督,發生了大事了?!?/br> 衛卒怔了怔,笑呵呵的道:“張大人,好歹什么事您先說一下,小的這才好去通報呀?!?/br> 不等張直說話,一旁張志誠不耐煩的吼了道:“啰嗦,說了是大事能讓你知道嗎?快去通報就是,誤了大事小心你的腦袋?!?/br> 衛卒嚇了一跳,知道這張老爺子不好得罪,不敢再多說什么,匆匆就跑進衙門通報。 另外幾個衛卒先將張直父子請到了前堂的客室小坐,府上的下人端茶倒水絲毫不怠慢。 片刻之后,前堂后門匆匆走出來三個人,為首的一人穿著六品武官常服,另外兩個人則穿著是九品公服。那武官見了張直,討好的笑著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季公見諒,下官總督府訓營軍校馬錦春,未曾遠迎,有失體統,罪過呀?!?/br> “張總督大人此時可在府衙內?”張直懶的與對方客套,直接問了道。 “季公來的不巧,昨天下午總督大人就前往廣西,主持鎮壓匪黨之亂的善后事務。季公若有有什么要緊事,不妨告知下官,若不是太為難的事情,下官還是能幫上忙的?!瘪R錦春不疾不徐的說了道。 “什么?總督大人不在衙門?”張直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更加緊張了起來。 馬錦春看到這里,不由也感到了張老爺可能遇到了大麻煩,他再次問道:“季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您老人家這般急切呀?” 張直只是哎聲嘆息,一時說不出話來。 站在張直身后的張志誠無可奈何,只好將meimei張小雅遭劫的始末告訴了馬錦春。 馬錦春聽到這里,立刻露出了驚怔之色,連忙說道:“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賊匪竟然犯到廣州城來了?” 張志誠不耐煩的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總督府還有其他可以主事的大人嗎?趕緊去找來商議如何搭救我meimei的事宜呢?!?/br> 馬錦春回過頭來向身后的兩個九品小吏,問了道:“今日來總督府述職的韶關巡防提督吳祥達大人,他現在還在城內嗎?” 一個小吏回答道:“下午吳大人就回韶關了?!?/br> 馬錦春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張直父子看到這里,都是氣不打一處來,偌大的總督府,現在難道連一個主事的官員都沒有嗎?張志誠催促的道:“馬大人,平??偠酱笕瞬辉倭?,由誰來署理總督府公務,你去把這位大人找來就是了?!?/br> 馬錦春一副無奈的樣子,他說道:“季公,張公子,二位有所不知??偠酱笕诉@次前往廣西善后匪黨之亂,因為只計劃去兩日的時間,后天便回來,所以讓衙門幾位主事的大人陪同著一起去了。如今總督府除了一位副文案大人之外,并無其他能主事的大人了?!?/br> “那你去把這位副文案大人請來呀,還愣著做什么?!睆堉焙莺莸呐牧伺淖雷?,氣得恨不得摔杯子、砸盤子了。 “這位副文案大人……呃,怎么說呢,他只是家中花了銀子捐出來的官,向來不管事的?!瘪R錦春支支吾吾的說了道。 “那你呢?你難道就什么事都做不了?”張直喝問了道。 “季公息怒,下官剛才之所以詢問韶關提督吳祥達大人在不在,就是希望請吳大人出面主持,召集巡警營、防營、新軍等各路駐軍將領前來,商議解救張大小姐的事宜呀。下官區區訓營軍校,只能統轄總督府的衛隊,就算能請來各路駐軍的大人們,他們也未必肯聽下官的呀?!瘪R錦春為難的說道。 張直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冷聲說道:“這么大的廣州城內,現在連一個主持大局的官員都沒有了嗎?我就不信了!我廣州城內起碼有兩位提督,四位總兵,竟然還要去請一個韶關提督來主持防務嗎?” 馬錦春嘆了一口氣,糾正的說道:“季公,目前廣州城只有一位提督了,那就是水師提督李準李大人。這賊匪是在岸上鬧事,李大人也管不了這件事呀。至于四位總兵大人,他們都是各自為政,如果沒有一位大人來主持,只怕這四位總兵大人誰也不買誰的帳?!?/br> 張直氣得渾身發抖,他怒道:“這么說,廣州城現在是無主之城了?虧這里還是南疆重鎮,竟然發生這樣荒誕的事情!” 馬錦春沉默不語了。 這時,站在馬錦春后面的另外一位小吏忍不住插嘴了道:“馬大人,廣州將軍孚琦大人應該能主事……” 馬錦春立刻瞪了這小吏一眼,總督府向來和將軍府明爭暗斗,這個時候能讓廣州將軍來搶了風頭嗎?如果讓孚琦解決了這件事,那日后張直肯定是認定孚琦好,而責備總督大人無能了。到時候總督大人豈不是又要大發雷霆? 小吏本來只是出于好意,被馬錦春這么一瞪,只好噤聲不語了。 不過這個時候,張直已經聽到了“廣州將軍孚琦”的字眼,立刻就想起了這位老朋友。他剛才真是急糊涂了,竟然把廣州將軍孚琦給忘在了腦后,要知道最近將軍府和陸軍衙門籌辦編練廣東二十四鎮新軍,自己在這個事情上可沒少花銀子。 “對,對,去找將軍大人,快去給我請將軍大人來?!彼⒖檀蠼辛似饋?。 卷一:廣州風云 第35章,相互推卸 二十分鐘之后,兩廣總督府的議事廳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新軍二十四鎮兩個步兵協名譽都統、兩個標統,消防營總兵,巡警營總督(相當于總兵級別),廣東巡防營總兵等十多位高級武官,齊齊聚集在這里。這副陣仗比起當初英法聯軍入侵廣州時,幾乎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廣州將軍孚琦穿著一身新式夏季將軍服,端坐在議事廳首座上。在他的左邊客座上則坐著張直、張志誠父子兩人。 “這件事非同小可,綁匪勒索五十萬美金,這絕對是癡人說夢的事情。因此,跟綁匪和談是不可能了,本將軍要求你們馬上想出一個拯救方案?!辨阽砬闃O為嚴肅的說道。 在場的所有武官,在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后,除了二十四鎮的幾位新軍軍官之外,其他人都覺得孚琦也太夸張了一些。他們原本以為革命黨要進攻廣州了,所以孚琦才急匆匆召集他們來商議防務對策,可是到了才知道原來只是一起綁架案。 要知道現在在場的所有武官,手下的兵力加起來幾乎是大半個廣東省的軍隊,難道為了張直一個女兒遭到綁架,勞師動眾調用大半個廣東的軍隊去搜救?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嘛。 這些總兵不像總督大人、將軍大人那樣心思慎密,他們完全不曾考慮得罪了張直會是什么后果。反正他們只認準一個理,軍餉是向總督府、將軍府、陸軍衙門去要,上面拿不出來軍餉,那就是上面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幾個總兵開始尋思著推脫責任。 消防營總兵黃士龍咳嗽了一聲,說道:“將軍大人,綁架案通常歸巡警營處理才是。末將山字營后哨在太平門接下這個消息,可是按照程序上報了的。至于該怎么解救張家小姐,末將以為應該由巡警營為主,末將勢必會全力配合巡警營行動?!?/br> 巡警營總督莫士誠心中暗罵不已,這黃士龍真他媽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在眾人目光之下,他還是得說兩句話,于是道:“我以為,這綁匪極有可能是野匪。我巡警營向來只負責尋常的案件,說到對付野匪,自然還得看巡防營了?!?/br> “我說忠稻兄,現在是相互推卸責任的時候嗎?”廣東巡防營總兵龍靚光冷冷的說道,他的弟弟是二十三鎮統制龍濟光。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直言不諱就把莫士誠的話推回去了,“我巡防營在城內目前只有三百不到的兵力,你的意思是讓我連夜去肇慶、佛山和惠州把人都調回來嗎?” 巡防營擔任廣東省境內各個要隘的防衛工作,因此都是分散駐扎的。就連巡防營總旗都是設在新安。龍靚光這幾天不過是來城內運輸軍械罷了,換句來說他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啪”,一聲重響。 孚琦狠狠的拍下了一下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杯叮當亂響。 “我叫你們來商議拯救方案,你們卻一個個推脫責任。黃士龍,莫士誠,你們馬上去給我集合部下,即刻出城趕往事發地點搜查線索。二十四鎮新軍迅速集合騎兵隊先行出城?!辨阽涝谶@里討論肯定是得不到什么結果的,索性先把這些兵老爺們趕出城去,讓他們知道今晚的行動勢在必行。 黃士龍、莫士誠面面相覷了一眼,消防營和巡警營全部兵力加起來都有三千多人了,這樣浩浩蕩蕩開出城去,搞不好會打草驚蛇呢!他們兩個剛準備開口辯解一番,可是孚琦隨即又說了道:“你們給我聽著,今晚要是沒有任何進展,明天你們兩個就給我滾回家種田去吧?!?/br> 黃士龍和莫士誠不由一震,這孚琦擺明是要借兩廣總督張人竣不在廣州之際,故意刁難他們了!他們兩個人雖然心中很是憤憤不平,可是依然不敢造次,畢竟現在孚琦是廣州最高軍政長官。 兩個人悻悻的領命而去。 眾武官從議事廳退下之后,孚琦轉向一旁的張直父子,說道:“季公切莫多慮,我一定給季公一個交代。這幫賊子膽大包天,竟然膽敢犯到廣州城來了?!?/br> 張直剛才聽得孚琦下令消防營、巡警營出動,心中雖然很是感動,但還是有些擔憂之處。他連忙說了道:“將軍大人,無論如何小女的性命為重,將軍大人千萬不要惹急了綁匪。萬一綁匪情急之下……” 孚琦說道:“季公放心,我親自出去督察行動,自有分寸的?!?/br> 張直稍微松了一口氣,道:“多謝將軍大人了?!?/br> 孚琦其實并不是小題大做,他之所以將全廣州城內所有總兵都叫來,并不是要顯示拯救張小雅的行動規模有多大,而且故意在張直面前做了一場秀。他知道張直現在很著急,而且偏偏先前還遭遇了兩廣總督張人竣不在的尷尬,因此才大張旗鼓給張直一個希望。 他在廣州的勢力每況日下,新軍二十四鎮是自己最后的希望。而新軍二十四鎮最大的軍餉來源就是張直的貢獻,因此張直這個財政勢力還是要牢牢把握起來的。 —————————— 黃士龍、莫士誠兩個人離開了總督府之后,各自返回了總營。 他們兩個人可不是傻子,以目前的情況絕不可能把麾下所有部署全部調集起來,無非就是對付幾個土匪罷了,一個營的兵力足夠。 過了半個小時之后,消防營黃士龍的直屬營,以及巡警營一個常務營才慢吞吞的集合了起來。他們陸續從太平門出了城,向著高莊前進。 孚琦并沒有會合黃士龍和莫士誠這兩個營的兵力,他早先就帶領了新軍二十四鎮的兩支騎兵隊,在兩個標統的陪護下,火速趕往了事發地點。他是故意不去敦促黃士龍和莫士誠,反正只要天亮之后事情沒有進展,自己就有借口拿這兩個人開刀。 黃士龍和莫士誠是知道這一點的,要不然他們才不會天黑之后出城呢。 此時天色已經入夜,繁星點點,夜風習習。 孚琦帶著騎兵隊舉著火把,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條快速爬行的火蟲似的。馬隊行進了半個小時,終于抵達了湖馬村的路段,只見前面的林蔭小道上停著一輛黑漆漆的小汽車,還有幾個人影正在小汽車旁邊走動。 騎兵隊最前面的一個隊官立刻喊了道:“什么人?” 小汽車那邊的人影有人回話:“我們是消防營山字營后哨的,你們是哪一路的?” 騎兵隊官乍得一聽,立刻嚇了一跳,頂你個肺呀,消防營明明是在我們后面出城的,怎么比我們還先到的?是不是撞鬼了? 卷一:廣州風云 第36章,識野追蹤 這時,孚琦策馬上前來,他記得后哨應該是吳紹霆的麾下,這個月好像就是吳紹霆負責值守太平門的。這么說吳紹霆接到張小雅被劫的消息之后,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