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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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文良盯著這一桌子的菜,手握酒杯,竟然不合時宜的發起呆來。 心口像是被注入了一泉溫度適宜的暖水,在蒸騰的水汽中,什么堅硬的冰涼的東西逐漸開始被侵占,被融化。 他都多久,沒有這樣快樂的吃過一頓年夜飯了? 那個讓人窒息的路家,每一天都在不分時節的爭吵,方雨心在的時候,飯桌上是她數落家人不爭氣的聲音,方雨心走了的一段時間里,空蕩蕩的桌面只有路文良和路功兩個人,等到趙春秀進門了,屬于路文良的那一塊地方,被逐漸的蠶食,越來越稀少。 鼻腔有些暖,喉嚨有些酸,路文良摩擦著手中有暗暗花紋的小酒杯,眼神毫無遮擋,滿是溫柔。 他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露出個百年難得一見的調皮的微笑:“祝酒詞呢?我們就這樣干巴巴的喝嗎?” 唐開瀚盯住他的臉,眼神如出一轍的毫無防備,也站了起來,遙遙的將酒杯聚到胸前。 “敬我們的相遇?” 路文良神情淡下來一些,眼神中似有淡淡的水光。 片刻過后,他伸出手,酒杯輕輕的和唐開瀚舉在半空的酒杯碰了一下。 他笑了笑,語氣很輕快的說:“敬我們的相遇?!?/br> 唐瑞安握著筷子吃的頭都不抬,抬頭一看這邊的動靜,立馬也站了起來,他握著酒杯迅速的朝著中間一撞—— ——差不多有半杯酒都灑到了下面的菜里。 他卻渾然不覺,笑得一嘴白牙都露了出來,高聲笑道:“敬我們的相遇?。?!” 路文良笑了起來,唐開瀚的表情也十分松快。 他們紛紛抬起頭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空氣中的視線,似有若無的交匯了一瞬。 44第四十四章 年節過后很快就預備開學。 路文良和唐瑞安在寒假臨界點的兩天之前終于趕完了作業,抱著厚厚的試題卷去報名上繳,拎著比前一年更加沉重的課本,饒是路文良兩輩子的心智,都不由得沮喪了起來。 唐開瀚也終于失去了年假時的悠閑,新年伊始,新市長馬振馬先生再不復從前的意氣風發。和之前傲慢的拒絕了眾人的求見時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作對比,如今的他可以說是落魄的連狗都不理會了。 馬市長在底下人孝敬給他的海川市超豪華別墅區里抱著二奶吃年夜飯,可后餐的紅燒魚還沒有上桌,反貪局的公務員們就先一步到了。 在他落網之后,海川市新上任被提拔的幾個骨干也紛紛落馬,連帶著臨近的兩個城市的高層干部們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他和他的親信們被迅速的控制了,從他家的書房隔層里搜出來一個筆記本,上面詳細的紀錄了上任海川市短短月余期間各方面呈上來的孝敬。 與此同時,遠在帝都的一位姓馬的常委會委員也因為高齡不幸逝世。 這兩件事情當中是否有關聯,那可真是只有天知地知當事人知了。 唐開瀚在聽到消息的那瞬間幾乎呆若木雞。 和馬振一并落網的可不僅僅是他的擁躉,在他上任期間給他送過大面額的進貢的海川企業也都紛紛被開始調查,從企業資金到稅務和上溯機關,一樣一樣都仔細的被排查下來。唐開瀚當初也曾拿著二十萬打算和馬振見上一面探探虛實,然而卻因為和上任領導關系太親密而被馬振排斥,到現在一看,反倒是因禍得福的好事情。 這種細密地毯式的篩查,對現如今要低調做人的唐開瀚是致命的! 他無比的感激路文良曾經告誡他的那幾句話,也再不去好奇路文良為什么會知道這些東西了,從認識到現在,路文良為他提供了多少得以便利的建議? 然而馬振的落馬代表者新一代的勝利者即將上位,唐開瀚提前接到了老市長姚崇明的電話,約他到天津去吃一頓飯,趕個場子。 唐開瀚當天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海川。 …… …… 沒有過好這個年節的可不止被雙規的新市長馬振,路功一家人也同樣是愁云滿面的數著日子等開春。 趙王八在病床上躺著,驗了傷報了案之后更加有恃無恐的囂張起來。他的刀傷雖然劃得厲害,可也恢復的快,沒過多久不看不出大礙了,但他就是不歇火的要鬧騰,明明可以出院了,偏要住在病房里,一天八頓的要吃補品吃水果,什么貴吃什么,蛇果一口氣啃兩三個,香蕉梨子卻看都不看一眼,每天要護士用輪椅推他去樓下曬太陽,稍一輕忽就是大吵大鬧。 路功頭發都愁白了,趙春秀被派出所拘留著,案件在看趙王八的態度抉擇是否要開庭審理,路德良也被叫去了解了兩次情況,每次回來都嚇得半夜半夜睡不著。 老婆兒子都被折騰的不成人樣,路功又不是鐵石心腸,怎么可能不著急,但趙王八每一聽他說話就冷笑連連,絲毫沒有要善了的意思。 如是過了段時間,趙春秀的爹媽也聽說了事情,從鄉里趕到了縣城。 趙父完全不講道理,見面先是狠狠的削了一頓女婿,趙母平時雖然會和趙春秀吵嘴,但關鍵時刻還是心疼女兒,從得知了趙春秀被收押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哭喊自己命苦,兩天不見眼睛腫的像兩顆碩大的核桃。 路功行色匆匆的越過斑馬線朝著醫院趕,手上拎著一袋趙王八點名要吃的山竹,那價格貴的路功rou都在生疼,他緊皺眉頭,咬著牙迅速走著,腦子里又開始回想起自己剛剛和趙春秀見面的場景。 趙春秀還沒有被定案,拘留期間塞點錢還是能見面的,幾天不見,趙春秀迅速的瘦了下去,皮包骨頭的模樣嚇人的很。 她一見面就哭個不停,邊掉眼淚邊打嗝,鼻涕就蹭在自己臟兮兮的衣袖上。 “外頭咋樣了?” 路功擰眉盯著她:“德良被嚇著了,這兩天睡不著也吃不香,你哥那老王八蛋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你爹在一邊幫腔,你說怎么樣?” 趙春秀哆嗦著嘴唇哭都沒了眼淚,她真是鬼迷心竅了,當時就跟被人打懵了似地搶過刀就扎上去了,要是放在現在,那簡直是給她個膽子她都不敢去干的。 那時候肯定是中邪了?。。?! 趙春秀此刻無法摸清楚趙王八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眼見自己現在身處險境,丈夫神情疲憊,兒子天天擔驚受怕,滿心的痛楚就跟鋼針似地一根根扎入胸口! 她握著路功雙手哭了好久,直到探視時間結束,被人帶走,才好歹停下眼淚,卻也是一步三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