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破旗關殺王入武威,南北和羌人攻安
涼國武威郡以北,一隊西域商旅此時正在晃晃悠悠的踏入旗關的大門。這里是武威郡的北大門,更是涼州的北大門。但這座北大門既沒有氣勢恢宏的軍隊,也沒有像樣的城防設備,有的,只是滿地黃沙亂石、萬余邊關難民,以及五千多名混吃等死的守軍。 倒不是涼國不重視這里,而是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是什么防守重地,異族騎兵對這種沒油水的小關隘絲毫沒有興趣。其二,旗關的地理位置也不怎么好,來這里得費不少勁。最后,這里的百姓多是在涼國內地活不下的貧苦百姓,你能指望從他們身上弄出什么好東西來呢?除非是真的窮瘋了,否則沒人會吃飽了撐的繞路來劫掠這種破地方。 但是,這種破地方也不是毫無用處的,來自西域、并州、草原各部落的商旅就十分青睞這里。響馬強盜不稀罕的路線,對商人來說就是好路線。于是,這里的將軍很快就開發了第二產業有償護商。事先交好錢、打好招呼的商隊,旗關就會派出職業軍隊護送,這里的軍隊雖然都是些三流貨色,但畢竟真刀真槍握在手里,普通的響馬不敢惹。說得再難聽點,哪怕這些人真的都是酒囊飯袋,最起碼看上去還是有些安全感的。 氣候惡劣,環境艱苦,朝廷還不怎么關心,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站崗,一點娛樂節目都沒有,旗關的將士們是真真正正的享受到了沒爹疼沒娘愛的待遇。再加上旗關已經好幾年沒有上級領導來視察了(當然領導們也不愿意來這種沒好處的地方),于是,這里的將士們就徹底自我解放了。每天除了例行點侔和站崗,訓練也不訓練了,巡邏也不巡邏了,斥候情愿把自己的戰馬剁了吃頓rou,也不愿意再出去探查情況了?,F在這里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等著各地商隊通過,賺點關稅或者幸苦錢,剩下的,就真的和等死沒什么區別了。 這一天和以往不一樣,守關將軍朱余要過五十壽誕。在這種年代,五十歲就已經算是高壽了,再窮也得大辦。幾名和朱余私底下關系不錯的將軍們一合計,正好這幾天來了不少的商隊,軍隊掙了點小錢,足夠去內地采買些rou食美酒了。如果在軍中再募集一點,還能從內地勾欄院賤買一批童養媳或者女奴之類的。將士們在邊關吃了不少的苦,借著這個機會,就當給將士們開開葷了。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采買的采買,布置的布置,反正大家也沒啥事做,閑散慣了,偶爾忙一忙就當消遣時間了。很快,到了當天晚上,一切事宜都準備妥當了。西北漢子不講究什么虛禮,反正吃好喝好就行了。七八個人圍一個小鍋,一人手上兩三塊胡餅,鍋里咕嚕咕嚕的燉著牛羊rou?;鸷蛞坏?,七八雙手就迫不及待的去撈,手掌被燙的通紅也顧不上了。巴掌大的酒碗來回碰撞著,烈酒入喉,往日再看不順眼的兩個人也能勾肩搭背做兄弟。 酒足飯飽后,就該思了。這可苦了那些被租來的姑娘們,幾十個小帳篷臨時搭了起來,那些剛跳完舞唱完歌的小姑娘們還沒歇口氣,就都各自被推進了一頂小帳篷。按規矩,壽星朱余先享用了一個姿色上乘的處子,隨后再是將軍們,再是低級頭目,最后,才輪到了一幫苦大兵們。幾千人將空地給占的嚴嚴實實,士兵們自覺地排起了長隊,一邊焦急的翹首向前眺望,一邊還要費力站穩腳跟,不被后面的弟兄給擠到別的地方去。 就在這些涼兵醉生夢死的時候,在離旗關不足十里的地方,一支規模浩大的騎兵軍隊正在悄悄的向這里靠近。為首一員大將,身披重甲,手提鋼槍,不是別人,正是奉了世皇慕容皓之命奔襲威武郡的慕容赫! 從接到慕容皓的密令之后,慕容赫就一直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他這個人對別的不感興趣,唯獨對燒殺劫掠情有獨鐘。這幾年自己在匈奴草原策馬縱橫,不少強大的部落都敗在了自己的手上,乖乖奉上自己的妻妾和珍寶。常言道,有強者,就有追隨強者的人。慕容赫的不敗戰名為他帶來了一大批的匈奴人粉絲,反正打不過人家,那還不如跟著人家干,這樣既能保住自己的部族,還能補貼家用。匈奴人劫掠成性,而慕容赫正是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領導者。所以,慕容赫毫不費力的就憑自己的名望召集了一萬多匈奴精銳騎兵,再加上自己的一部份親衛,一支兩萬人的大軍就這么湊成了。 但這次長途奔襲,慕容赫算是吃了不少的苦頭。一路上只能靠隨軍攜帶的牛羊馬匹解饑,遇到一些偏遠的小部族,他才會去搶劫一點物資,其余的哪怕中等規模的部族,慕容赫都是直接繞道走。 就這么走走停停,終于,慕容赫來到了這座不起眼的旗關前。 本來慕容赫還很小心的派人去探查這座關隘的虛實,但就是斥候們小心翼翼的靠近城墻時,才發現,城門居然都沒關! 不僅如此,城墻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本來斥候們以為這里有什么陷阱,直到活捉了一個醉醺醺的出來解手的小兵后,才從他嘴里套出了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赫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但現在他不得不信了。天賜的戰機,慕容赫自然要緊緊抓在手里。兩萬余鐵騎緊張的向著旗關緩緩靠近,等他們的先鋒快要到城門口了,城內還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死亡快要降臨了。 “傳令!全軍沖鋒!”慕容赫見各軍已經到位,當即喝道,“破城之后,雞犬不留!殺??!” “殺??!”兩萬多匈奴軍已經壓抑的夠久了,即將劫掠、屠殺的快感在不斷的刺激著他們的三叉神經。慕容赫一聲令下,這些匈奴兵就如同破閘洪水,嗷叫著沖破城門,朝著里面還沒反應過來的涼兵們獰笑著亮出了馬刀。 “匈匈奴人!快跑??!”不知道是誰喊了第一聲,廣場上的涼軍瞬間慌了,連反抗的都沒有了,只顧著撒丫子逃命。但兩只腳怎么跑得過四條腿?匈奴兵們分批追殺著涼兵,盡情享受著貓捉老鼠的樂趣。最慘的莫過于那些正在帳篷里“干活”的涼兵了,還沒弄明白外面怎么回事,帳篷就被人給整個兒掀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明晃晃的馬刀,將之砍成了碎片。至于他底下的姑娘,雖然免了一死,但也好不到哪去,匈奴人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看見女的直接拿繩子在她們脖子上打了個死結,牽著就走??蓱z這些女子,戰爭結束后有七八cd是被在地上活活拖死的,活下來的,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赫將軍,我們,翻遍了。這里,沒有多余的糧食!糧食,都在這里了!” 大戰結束后,幾個匈奴的高級將官懷著敬畏的心情來向慕容赫匯報戰爭結果??粗榈乩墙?、已經混上了血污的酒rou,慕容赫重重的嘆了口氣,瞟了眼此時正顫顫巍巍的跪在自己腳邊的幾個俘虜,拿腳踢了踢最前面的一個老人,面無表情的問道“糧食呢?” “大大大將軍,沒沒沒真沒糧食了啊”被俘的朱余早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哪還有先前過壽的神氣?聽到慕容赫問自己,急忙結結巴巴的回道。 “啪!”的一聲脆響,慕容赫毫不客氣的一馬鞭甩在了他的臉上,怒罵道“他媽的當老子傻?你們這些邊軍,涼國朝廷每年還能不給你們撥糧食?老實交代,不然老子一刀宰了你!”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慕容赫抬手又抽了幾鞭子,見這人已經快要哭了,還是一個勁的說沒有。慕容赫心里開始犯嘀咕了,難不成這里真的沒有存糧了? 這段時間以來,將士們每頓吃的都是牲畜rou,匈奴人倒還好,但自己的親衛們可受不了了。偶爾幾頓沒什么,頓頓吃就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了,現在自己的手下聞到牛羊rou的味道就想吐,要再不給他們吃點其他的東西,只怕還沒到下辨,就得先吐死一批人了。所以,現在慕容赫急于尋找其他的食物,來給自己的士兵補充體力,才能繼續行軍作戰。 “大將軍,沒有糧食怎么辦?我們的牛羊可不多了,總不能吃將士們的戰馬吧?”一名親衛見朱余怎么打都不說,擔憂的問道。 “咱們此戰一共俘虜了多少人?”慕容赫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哦,包括投降的,被俘的,還有一些平民,咱們此戰一共俘獲了一萬多人,”親衛急忙匯報到,末了,又加了一句,“大將軍,您是想從他們家里弄糧食嗎?小的們已經搜過了,只搜了些胡餅,太少了,還不夠大伙塞牙縫的!” “傳令,把他們全帶上,大軍休整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后,立刻出發,前往下辨!”慕容赫猛吸了口氣,似乎是做了個什么重大決定似的。緩緩下達了自己的新命令。 親衛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和慕容赫又確定了一遍后,焦急的勸到“大將軍,您不是說雞犬不留嗎?怎么又發起慈悲了?那些匈奴人已經開始挖坑準備活埋這些俘虜了。再說了,咱們現在的糧食自己都不夠吃了,再帶上一萬多人,咱們吃什么?大將軍,三思??!” “那就那就挑五千個塊頭大的,其余的隨你們處置!”慕容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是將軍還是你是將軍?那些匈奴人要是不滿意,讓他們直接來找我!去執行命令!” “喏!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去傳令!”親衛嚇了一大跳,暗罵自己傻,居然和自己主子犟嘴,當下急忙拱手退了下去。但慕容赫這道命令究竟是什么意思,親衛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什么?旗關失守了?!”武威皇城中,薛瓚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血跡斑斑的士兵,急吼吼的問道,“怎么失守的?何時失守的?敵軍是誰?快說!快說!” “回殿下”士兵咳了一口血出來,低聲回稟道,“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敵人首領小的不認識,只看到很年輕。但這支軍隊,小的敢保證,是一支匈奴人組成的軍隊!而且他們的衣甲很亂,并不統一小的前天吃壞了肚子,就沒有去參加朱將軍的壽宴,早早的回到民宅里去休息了。后半夜的時候,小的迷迷糊糊的聽到前營傳來喊殺聲,然后就被小的相好給搖醒了,小的這才逃過了一劫?!?/br> “匈奴人匈奴人怎么會突然來我威武?”薛瓚焦急的來回踱步,突然,薛瓚如同遭了雷擊般立在原地,恍然大悟道,“世國!世國!匈奴人絕不會悄無聲息的越過世國邊境,世國那邊沒有傳來消息,莫非莫非這支匈奴人是世皇派來的?” 薛瓚的腦子并不笨,雖然慕容赫并不是從世國內鏡傳過來的,但大體還是猜對了。想明白后,薛瓚剩下的就只有憤怒了,大殿中不斷的傳來薛瓚的咆哮聲“慕容皓!卑鄙小人!你居然敢放匈奴人來我涼州!我和你勢不兩立!” “報!”就在薛瓚問候慕容皓祖宗十八代的時候,一名小??觳脚芰诉M來,高聲報道,“啟稟殿下!薛載將軍急報,就在昨日,羌人突然入侵安定,現高平已經失守!據探子偵察,羌軍不下五萬之眾,薛載將軍臨戰不利,請殿下早發援軍!” “羌人”又是當頭一棒,薛瓚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半炷香,突然,一口鮮血從他嘴中噴了出來。 “殿下!” “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一眾人頓時慌了,趕忙手忙腳亂的把薛瓚扶回榻上。很快,太醫就飛奔著趕了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藥,忙活了好一陣子,薛瓚才幽幽轉醒。 薛瓚虛弱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隨即沉聲對近侍說道“西漢使者還在驛館嗎?” “回殿下,還在!” “快快有請?!?/br>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