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庇佑
從橫濱到東京,路程并不算遠,坐新干線就能直達。 祈本里香原本以為,她和蘭堂先生來到東京后,第一時間就會前往咒術高專。畢竟根據五條老師的說法,她是屬于登記外的“一年級生”,蘭堂先生就更別提了,他壓根就不是咒術界的人。所以如果他們要進入東京咒高,應當是有一大堆的麻煩手續才對。 可事實和她想的有些偏差。 蘭堂先生是跟著五條老師去登記了沒錯,但是在這之后,里香卻被五條悟帶去了另一個地方。 通過無下限術式的空間坍縮,五條悟提著里香瞬移到一處地下室。 光線忽然昏暗下來,上一秒還在開闊的戶外,下一秒就轉移到了陰暗的室內,空間并不算大,突然的視野反差之下,這個地下室無端添增了幾分逼仄。 祈本里香被五條悟夾在胳膊下面,四肢垂落,十來歲的小姑娘在某白毛教師的大長腿襯托下像一只短腿柯基般晃晃悠悠,她的體重對于五條悟而言可能輕如鴻毛,對方毫不費力地提溜著她,從墻旁邊的開闊處越過。 里香抬起頭來。 眼前的室廳總算顯得不太狹窄,首先鉆入視網膜里的是來自電視大屏幕的影光,隨后她才看清了遮擋住屏幕大部分的沙發,還有端坐其上的櫻發少年。 那個少年似乎看得很入神,連五條悟的到來都沒有察覺,直到銀發青年繞過沙發,走到了少年的旁邊時,那個櫻發少年才如夢初醒,向五條悟打招呼道:“啊,五條老師!……這位是?” “喲,悠仁,咒力控制得很不錯了嘛?!蔽鍡l悟拍了下少年的手掌,接著才放下了一路被他提溜過來的小姑娘。 祈本里香松了口氣,開始打量著面前正好奇地盯著她的少年。 普普通通的高□□服,粉色的頭發在他頭上卻不顯違和,光是看相貌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健氣陽光,雙眼的下方有兩道疤痕,落在女孩身上的視線大大方方,含有天然的善意和一點點好奇。 眼神非常的純凈,是里香不會討厭的那種類型。 但是……祈本里香眉心微擰。 大概是咒靈的原因,小姑娘對他人的情緒感知更加敏銳。這個少年的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十分干凈,可內部卻像是混雜了什么東西,黑色的污濁體,阻絕了女孩的窺探。 里香只是隔著少年靜靜地注視了那團黑濁幾秒,就險些壓抑不住心里的躁動。 那是什么東西? “這位是里香哦~祈本里香,也是在悠仁你們之后新入學的一年級生,是悠仁的后輩呢?!?/br> 被稱為悠仁的少年驚訝地跳了起來:“誒?!這么小就上高專了嗎?好厲害啊……那個,你是里香對吧?”少年撓撓頭,對這么嬌小的女孩子有些手足無措,他半蹲下來,仿佛在照顧她的身高,親切地問候道,“你好,歡迎來到咒術高專,我是虎杖悠仁,也是剛入學沒多久來著……沒想到就當上前輩了呢,哈哈?!?/br> “……你好?!逼肀纠锵悴惶m應地后退了半步。 看出了女孩的不習慣,虎杖悠仁善解人意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抱起玩偶形狀的咒骸,向五條悟問道:“里香是今天剛入學的嗎?已經見過釘琦伏黑他們了?” “沒有哦?!蔽鍡l悟否認道,“嘛,因為里香的情況有些特殊,不能像普通的新生一樣走程序呢…暫且要和悠仁一樣,先雪藏一段時間吧?!?/br> “說起來,里香的狀況和悠仁有些類似呢,你們倆也挺同病相憐的?!蔽鍡l悟撫著下巴說道。 “和我類似?”虎杖悠仁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一副被嚇到的表情,“難道說,她也吃了什么特級咒物……??” 里香:? “吃特級咒物”、“也”……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啊。 五條悟被學生逗笑了:“噗……不是啦,特級咒物又不是大白菜,也沒有那么多人搶著吃啦?!比缓笤诨⒄扔迫仕闪丝跉獾臅r候,冷不丁來了一句,“里香就是特級咒物本身哦?!?/br> “嘭——”這是因為卡殼忘記了咒力輸送,而被咒骸一拳掀翻的虎杖君。 一只手扒住沙發扶手,虎杖悠仁堅強地支棱了起來:“是、是這樣嗎?真厲害啊?!?/br> 咒術高專的招生范圍這么廣的嗎……?不能在物種方面卡得太死? “總得來說就是這樣啦?!蔽鍡l悟倒是很精神地打了個響指,“雖然里香是特級咒靈,但我相信悠仁一定可以和里香好好相處的,要照顧好自己的后輩哦。老師還有事,就先走啦?!?/br> 虎杖悠仁:“好的!放心交給我吧!” “哦對了?!被厣淼墓Ψ?,五條悟想起了什么,他從文件袋里抽出幾張資料,遞給了里香,“這是咒高保存的關于里香過去的記錄,里香沒什么事可以看看?!?/br> “好的,謝謝?!?/br> 在兩個一年級生的注視下,五條悟滿意地消失在原地。 ……… 呼…最麻煩的事來了。 想要讓過特級咒靈·祈本里香入學咒高,五條悟想都不用想,高層那些老東西會跳腳成什么樣子。 他真的很不耐煩去應付那些爛橘子們,可還是不得不去跟他們扯皮。 有虎杖悠仁在少年院死過一次的先例,如果不去跟這幫爛橘子扯皮,鬼曉得祈本里香會被他們暗地里算計成什么樣子。 所以在逼得那幫老頭子讓步之前,他不能讓里香正大光明地現身在咒術高專,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小姑娘雪藏一會兒。左右已經藏了個悠仁,再多一個也不嫌多。 坐上伊地知潔高的轎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在車子朝高層的藏身處奔去時,五條悟在腦中推演,屆時該怎樣堵住那些老頭子的嘴。 那些所謂的高層擔心的東西,五條悟再清楚不過。 可這回里香的性質不一樣,哪怕老頭子們不出聲,咒術界的其他人也會公認不該給予咒靈入學資格,咒術高專是咒術師的搖籃,是不可侵犯的圣地。 所以他需要做的是直接表明立場,以“五條悟”的名義擔保祈本里香的安全性,確保她是站在人類的一方,必要的話還能打出憂太的牌,有兩個特級咒術師的庇護,高層再想動她也得掂量掂量了。 “……可是五條悟,就算你能確保祈本里香本身的安全性,你又如何保證她的背后沒有主使呢?”陰惻惻的聲音回蕩在議事廳里,空氣里環繞的惡意幾乎能化為實質。 “我們都知道,祈本里香早在一年前就解咒成功,可如今她又為什么會忽然現身?這真的只是場意外嗎?”沙啞的聲音就像是指甲摩擦玻璃般不堪入耳,不懷好意的猜測,卻又有幾分道理,“尤其是……五條悟,根據你之前呈交上來的報告,發現了特級假想咒靈的團伙吧?祈本里香也是特級咒靈,兩者出現的時間是不是過于巧合了?你能保證他們沒有什么聯系嗎?” “唉?!蔽鍡l悟一臉的‘我就知道’,他攤手,“好,那這么說,我只要保證了里香的清白,就可以讓她入學了對吧?” 企業級理解。高層的老頭子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等等,誰說過……” “好的~!我明白了?!蔽鍡l悟歡快地打斷了老人的話,“我會調查清楚祈本里香和特級咒靈團伙有沒有瓜葛,如果證據證明她是清白的,就請老頭子們不要耽誤女孩子的青春啦?!彼穆曊{猛然降了幾個度,如同春暖花開的場景下一秒被寒冬凜風覆蓋,霜雪結成冰渣,“不然的話,我就視為對‘五條家’的挑釁了,想必你們不會那么不識抬舉,敢動我的學生第二次,對吧?” 毫無保留的殺氣之下,沒有人再吭聲。 五條悟無趣地轉身,走出了大門。 ……… 聽完了五條悟的敘述,家入硝子完全沒有意外:“果然是你的風格啊?!?/br> 眼眶下的黑眼圈十分醒目,身穿白色大褂的女醫生平淡地扭過頭,看向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的銀發青年:“所以?你打算把那孩子藏到什么時候?” “如你所見,在調查清楚她和咒靈團伙的關系為止?!蔽鍡l悟把自己塞到沙發里,靠在一邊的扶手,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擱在另一邊,“那些老東西雖然盡說些垃圾話,但有一句是他們說對了的?!?/br> 祈本里香的復活究竟是不是刻意為之? “如果只單看這件事的話——簡直就像個明晃晃的誘餌?!?/br> 而且還是個即使知道可能有陷阱,卻讓乙骨憂太無法拒絕的餌。 即使一時半會查不明復活的原因,至少也要確認她和咒靈團伙的關系,在明確她不是針對憂太的誘餌之前,五條悟暫時不能通知那孩子。 “這對小情侶還真可憐?!奔胰胂踝訃@息了一口氣,說道。 五條悟不滿的聲音傳來:“什么啊,明明是要考慮這考慮那的我更可憐。有時候真是感覺煩死了,干脆把障礙全部掃除得了?!?/br> 家入硝子的面容上,浮現出復雜的一抹淺笑。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鬧脾氣的銀發青年。 曾經的他,何等的恣意妄為,意氣疏狂,萬千咒靈伏于他的腳下,狂妄的六眼目空一切,何曾把這些世俗規則放在眼中,只知這天下地上,獨他一人,唯他獨尊。 那時的他,尚且有摯友伴他身側,與他同行。 十年一晃而過,少年意氣慢慢沉淀下來,選擇了教師的道路之后,他開始學著緩下腳步,學著去等待他的學生,曾寫滿了肆意的六眼中,終于能看見那一個個燃燒的青春生命,那些少年的疏狂也積淀成沙,化作了成年人的沉穩和耐性。 如今的五條悟,將希望的火花寄托于他的學生身上。 家入硝子垂眸,雙指夾住香煙,口中吐出的霧氣在空中變換,她有些出神:“是嗎。那就祝你得償所愿吧?!?/br> ※※※※※※※※※※※※※※※※※※※※ #乙骨學長今天回國了嗎# 沒有。在澳大利亞。 收拾完咒靈后去海邊度了個假,勿擾。 ———————— 這章算是解釋了為什么乙骨學長遲遲得不到老婆活了的通知:) 雖然五條老師這么說,然鵝蠢作者掐指一算,感覺其實入v后五天內就能寫到乙香通話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