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м 分卷閱讀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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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互斥的存在 第一天沈摯帶著云煙和兩個孩子參加尋寶活動,探險氛圍渲染濃厚,沈摯不僅繪聲繪色給孩子們講奇妙的冒險故事,還拉著他們一起光腳在小溪里抓魚蝦,烤著吃,最后破解藏寶圖找到“寶藏”,兩個寶貝玩得很開心。 云煙擔心沈摯的身體,一開始玩不進去。 但看他一整天精力充沛神采奕奕,蔣云煙受他感染,也卷起褲腿加入尋寶和捕魚蝦的隊伍,本不愿親近孩子的她下意識幫小川和小泰擦臉和手,恍然覺得這就是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沈摯帶他們去游樂園。 游樂園人流如織,嘈雜擁擠,空氣不好,容易誘他病發,蔣云煙十分反對。 “可他告訴我說,他其實早就康復了,沒事?!?/br> 沈摯最近氣色大好,唇色紅潤,走路神采飛揚,好像有使不完精氣神,云煙半信半疑依了他。 “沒想到他是一個徹頭徹尾大騙子!”她用力咬了一口花卷。 他們各自抱著一個孩子擠入人海,在獨樹一幟的風景中穿梭拍照,沈摯和兩個孩子從沒進過游樂園,開心又新奇,各種左瞧右摸,只不過倆寶寶年紀小,玩不了多少機動設施,沈摯就帶著他們參加親子趣味活動。 剛開始是正兒八經的畫畫,捏橡皮,走鏡子迷宮,在海洋球池耍,到后來沈摯加入親子游戲比賽,整個人像脫韁的野馬,幾個項目下來沒拿過第一,仍舊精力無限背著小川蹦蹦跳跳,還不許云煙插手交替。 蔣云煙從未見過沈摯如此開心肆意,不禁替他歡喜,為他吶喊助威。 現場人聲鼎沸,斗志昂揚,一貫像溫室里花朵的沈摯笑得充滿孩子氣,她竟沒注意到他臉上一絲勉強,在一場家長百米賽跑中,她眼睜睜看著他如擁抱天空的飛鳥沖出起點,最終似被斬去雙翼倒在終點線上,再也沒起來。 蔣云煙說到這閉了閉眼,調整呼吸和情緒。 “他真是嫌命太長了!幸好當時好心人多很快把他送到醫院,不然照他那折騰法換幾個心臟都不夠他用!” 吐槽歸吐槽,生氣歸生氣,云煙仍心系沈摯,吃完飯馬不停蹄地趕回醫院。 沈淵換熱毛巾幫簡晚敷腳,跟她靠在床頭一起看喜劇電影。 放到搞笑的鏡頭,背景嘻嘻哈哈,倆人沒半點笑聲。 簡晚證實自己心中的預感,手挽上他胳膊扯了下他衣袖,“你有心事,剛才你是不是有話沒對云煙說?” “鬼機靈?!?/br> 沈淵捏她臉,眼睛還是停在筆電屏幕,“我是擔心小摯。在原來的時空,小摯就曾因為蔣小姐割腕被刺激得心臟病復發,這兩年身體越發虛弱,我怕這次雪上加霜?!?/br> 難怪剛剛不提,云煙要是知道了恐怕會更加自責。 但簡晚心里微妙的感覺仍未散——沈淵似乎還在瞞她什么。 她不安分地往他懷里靠,他人在走神,手上順其自然把她牢牢固定,像老夫老妻結婚多年的習慣。 簡晚吸著他被陽光烘烤過的清爽氣息,身體漸漸放松。 也許他只是有別的煩心事吧。 簡晚后來多次到醫院探望沈摯,沈摯戴著呼吸面罩,面無血色,她每每去都不見他醒,不禁心生疑慮,這哪像普通病房的病人? 云煙說他有睜開眼睛聽她念新聞說書,可能藥物原因嗜睡,大部分時間昏沉沉。 這個解釋說得通,簡晚腹誹自己多心。 仔細一想,沈摯這兒很少見醫生查房,如若病情嚴重肯定會重點關注。 季非覆也有過來幾回。 依照他和沈摯的微妙關系,探望不像探望,卻似乎也不是來落井下石或耀武揚威的。 這天簡晚恰好撞見季非覆從病房出來,彼此打照面,尷尬的氣氛在蔓延,她問他小川和小泰如何,季非覆銳利的目光穿透眼鏡刮在她臉上,“你倒是比云煙還關心那倆孩子?!?/br> “……” 問候下孩子居然也能被懟。 “宋太太這么喜歡孩子,如果你是云煙,要在兩個孩子和沈摯之間做選擇,你會選誰?” “……” 這是什么無厘頭送命題? 想想覺得不對,季非覆不是開玩笑的性格,更何況她和他沒幾分交情。 簡晚低著眉,認真琢磨他問這話的含義。 “云煙是不是選小摯?” 季非覆一派斯文,高高在上,“是我在問你?!?/br> 其實云煙平常的態度就很明顯了,照顧沈摯,避自己兩個孩子。 簡晚擰起眉心,“在小摯生病的時候讓云煙作出這種選擇,類似于母親和女朋友掉河里先救誰,如果不是出現同樣情況你不會這樣問,小川和小泰也生病了?” “宋太太真有意思,我問你一句,你問我兩句?!?/br> 季非覆長指推了下眼鏡,懶得理她拔腿就走。 簡晚追上去,被他的保鏢簇擁隔開距離。 季非覆的小心眼她可是見識過,估計就是故意不告訴她,可他這樣閉口不答確實加深她擔憂,云煙在照顧沈摯她不好直接問,只好讓沈淵幫忙打聽。 沈淵回來告訴她小川和小泰是病了,一個患支氣管炎,一個感冒發燒,已在好轉中,只是倆寶貝想念母親。 她松口氣,果真是故意嚇她。 總歸孩子沒大事就好,簡晚心疼倆娃娃,跟云煙提了一下,云煙以照顧沈摯為由婉拒,她無奈,卻也逼迫不得。 天空灰蒙一片,縱然是微風也刺骨,沈淵在獨自前往醫院時沒去弟弟所在樓層,而是多上一層,進入一間不起眼的病房。 屋內窗簾緊閡,光線昏暗。 兩個平日里活蹦亂跳的小奶娃躺在床上,小手小腳纏著繃帶。 原來前些天小泰在屋里又興奮地嚷嚷自己飛起來了,直接從二樓窗戶爬出去,小川忙去抱弟弟,結果兩人雙雙從二樓窗口跌落,摔出腦震蕩和骨折??筛酝∪瞬煌氖?,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沈淵摸了摸孩子柔軟溫暖的發絲,問一旁在沉默看平板的男人,“還是沒醒嗎?” 季非覆:“沒有?!?/br> 從手術到現在,五天,也就手指頭和眼皮子輕輕動過。 “你跟小摯到底達成什么協議?” “只要我答應這次露營,他會離開云煙,并確保她不自殺?!?/br> “就這樣?”沈淵仿佛沒聽到身后保鏢一左一右威懾站定的腳步聲,笑了笑,“季先生故意不告訴容容孩子的實情,引我獨自前來查探,應該不止是為了讓我來探病吧?!?/br> 季非覆沒抬眼,“沈先生不也發現了嗎,你的弟弟壓根沒到離開ICU的程度?!?/br> 沈摯的病很嚴重,沈淵從小跟弟弟相依為命,就算不是學醫也能發現異常。 “你做的?” “沈先生心里應該早有答案?!?/br> 是啊,從孩子失蹤那天起,沈摯的種種行為都像在作臨終前的道別。他猜到大概和小川、小泰有關,兩個寶貝的身體時不時透明,總說自己會飛,也許就是因為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空沈摯擾亂了世界。沈摯的身體其實也變透明過,不說大自然,時空也有自己一套獨特的防御修復系統來消除漏洞,但它跟人體免疫系統一樣,強大又不怎么負責任——不管有無錯殺,只要能恢復時空正常邏輯秩序就行。 簡而言之,沈摯和小川、小泰為互斥的存在,不能同時存活在這個時空,還有可能被同時清除。 沈淵癱坐在椅子,彎腰手肘擱膝,雙手抵額。 猜測是一回事,當得知弟弟真想放棄生命他還是難以接受地心痛。 “太亂來了,小摯又怎么能保證他走了小川和小泰一定沒事?” “但他不走,小川和小泰一定有事?!奔痉歉碴P上平板,面容陷入冷肅的黑暗,“抱歉了沈先生,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弟弟,但這是他的諾言,為確保事情順利進行,勞煩你在這陪幾天孩子?!?/br> 其實就是變相的軟禁,季非覆不信沈摯,也不信他。沈淵對沈摯的親情是整起事件一大變數,他不能冒險。 于是沈淵打電話給經紀人重新安排行程,又告訴簡晚這幾天不回去,然后上交手機。 沈摯躺在床上的第十天晚上。 簡晚從醫院回到酒店看書,宋堯國外出差回來,探了眼沈摯,送上水果和花,又匆忙到總公司開會。 季非覆跟沈摯在病房單獨待了一小會兒,隨后沈淵進去,握住弟弟冰涼蒼白的手。 待蔣云煙獨自一人吃完晚飯回到醫院,病房里除了昏睡的沈摯沒有他人蹤影。 這兩天寒潮來襲,冬風凜冽。 季非覆靠在一棵樹下抽煙,星火點點,腳邊掐滅好幾根煙頭。 沈淵在駕駛座上用蒸汽眼罩敷眼,半晌拿下來,眼圈還有點紅。 “我走了?!?/br> 季非覆望著巍峨聳立的住院大樓頷首,沒說話。 這是沈淵被軟禁那幾天提出的要求:在沈摯離開前讓他見弟弟最后一面,而后不得干涉他離開醫院。 他現在想去找容容。 ☆☆☆ 抱歉大家,嚴重嚴重卡文的我來晚了(╥﹏╥) * po18首發,謝絕轉載。 117、時空歸位 到酒店,沈淵見到跟暖黃色床頭燈相依而眠的簡晚,她腦袋微斜,發絲乖順垂于胸前,雙腿還攤著本書。 他傾身拿開書本,關燈,沒像往常把人塞進被子,而是把她裹成一團打橫抱起。 簡晚感覺到動靜,閉著眼半睡半醒撈住他脖頸,“你回來啦……” “吵醒你了?” “是啊?!彼龕炘谒厍按蚬?,“你要怎么補償我?” “你說要嫁給我,還作不作數?” 她困得眼淚往外冒,“干嘛突然說這個……” “作不作數?”沈淵掐她的臉,不疼,怪癢的,她啪嘰一下拍掉。 “騙你是小狗好吧?!?/br> 沈淵得了保證,眼里星光溫柔漫漫,“好,那我們回家?!?/br> 將她放到車后座系好安全帶,驅車駛離酒店。 今夜格外寒冷,街上人跡罕至,偶有路人也是裹緊大衣匆匆而行。 蔣云煙在賞夜時發現窗戶有些臟,擰了抹布細細擦拭。 “云煙?!?/br> 身后忽地響起低沉微啞的聲音,是沈摯醒了。 她開心地扭過頭,卻見男人摘掉呼吸面罩,撐著床要坐起身。 云煙面色一變,沖過去要把呼吸面罩重新壓他臉上,“你瘋了吧!還嫌命太長呢!” “我沒那么嚴重,是他們太夸張。這個戴著還不舒服呢,讓我喘口氣?!?/br> 沈摯仿佛睡飽的美人靠坐在床頭,隨手抓了抓頭發,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眼下一滴淚痣嬌艷似火,雙目流轉間光華盛放。 蔣云煙指頭蜷起,一點點收回手,抿緊唇不說話。 沈摯好整以暇挑眉,“怎么這么看著我?” “阿摯,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那日天崩地裂般的情形歷歷在目,如今憶起仍心有余悸,她是真的怕了。 沈摯一臉無辜,“這個我太冤了,之前確實恢復得不錯,哪知道心臟突然不爭氣,能怪我嘛?!?/br> “你少貧嘴?!?/br> 蔣云煙依然板著小臉,語氣還是有明顯軟化,給他倒了杯溫水。 “睡著的這些天,其實我夢到另一個時空?!?/br> 女人一頓,抬眼看他。 沈摯笑了笑,講起時空B云煙自殺被救活后的瑣事,絲毫沒提自己因她病發的細節,說他帶她去看心理醫生,陪她游山玩水,看書烹飪,一起利用專業知識運營公眾號,她在他的呵護下走出陰霾,開始談婚論嫁。而就在那個檔口,他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巨雷卷入不屬于他的時空。 蔣云煙咬住下唇。 “你想回去?” 沈摯無可奈何般搖頭,“我看到那個時空的你哭得稀里嘩啦求上天把我帶回去?!?/br> 蔣云煙臉上一熱,“那都是你的臆想,我才不會哭!” 事實上在高中時期得知沈摯過世后,她一度數次躲起來哭得崩潰慘烈。 “真不會哭?” 她別扭地偏過臉。 “那我真走了?” 蔣云煙渾身一震,一把抱住他胳膊,“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對不對!你嫌棄我有丈夫和兩個孩子,已經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沈摯收起調侃之色,忍住呼吸被一點點扼住的壓迫感,“云煙,不是這樣……” “那是什么!”她眼中蓄出熱意,生生又逼退回去,“自從知道我有丈夫和兒子,你的態度全變了,對我客客氣氣,疏離有禮,如果不是我主動,你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愿碰我!” “云煙……” “我不許你走,要走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她歇斯底里禁錮他胳膊,說她無恥也好,自私也罷,她受夠一無所有了無希望的日子,沒法放他離開。 沈摯凝視她,語氣和煦,“那你是要我們永遠像現在這樣?” 一個寄人籬下,一個嫁為人婦,永遠不被世人所接納。 “不,我早就計劃好了,等時機成熟我們就離開這里,去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一定可以像從前那樣?!?/br> “小川和小泰呢?” “那是季先生的孩子,與我無關?!?/br> 所以她一直對兩個孩子避而不見,視若無睹,就是怕生出感情,影響她和沈摯遠走高飛。 “真舍得兩個寶寶?他們都是你懷胎十月生下的骨rou?!?/br> 她語速很快:“舍得!” 沈摯看著她緊繃的面部表情,撲哧一聲笑,“不,你不會舍得,我認識的云煙人如其名,像云煙純白善良柔軟,是很美好的女子?!?/br> 云煙目光狼狽,“既然在你心里我這么好,為什么……” “這里不屬于我?!?/br> “你果然就是要走!”蔣云煙閉眼捂住耳朵,“都是借口,無論如何我不許你走!” “我的未婚妻在等我,我的朋友、事業、夢想都在那里,還有許多沒完成的承諾和任務。云煙,你放不下我,我同樣放不下那個時空的一切,我們的人生不是只有彼此,還有永遠甩不掉的牽掛和責任?!?/br> 沈摯的聲音溫柔如水,如果云煙此刻睜眼,就會看到他臉上轉瞬即逝的巨大痛苦。 “云煙,你真的認為我嫌棄你嗎?” 她依舊閉眼捂耳。 “轉過去,我告訴你?!?/br> 她其實都聽到了,停頓幾秒,還是別別扭扭地轉過身,眼睛閉著,耳朵也未松。 沈摯身子難受地弓成蝦子,捂住口鼻,在心電監護儀發出警報前將其關機,死死抑制紊亂的短促呼吸,指尖卻超乎尋常穩當地在她后背緩緩寫字。 一筆一畫,無比鄭重。 你……是……我……的…… 他寫得越來越慢,唯一的“唯”寫到一半,他捂著脆弱疼痛的胸口眼前發黑,冷汗連連喘不上氣,想最后看清她的背影,手指霍然像斷掉的線急急墜落。 終究還是沒能完整地道別。 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像正常人一樣,和喜歡的人在熱鬧的人群中奔跑。其實都已經完成了。 再見了,他的女孩。 身后許久沒有動靜,云煙動了動背,“怎么不寫了?” 無人應答。 病房安靜得超乎尋常,少了心電監護儀有規律的滴滴聲。 “阿摯……” 她轉過身,窗外夜空閃過巨雷,照亮云煙煞白的臉,剛才還靠坐在病床上輕笑的男人不見了,與他身體連接的電極片全部散在床上,拖鞋還在床下,空得讓人心慌。 “阿摯,你在哪?不要跟我玩這種游戲,我不喜歡,阿摯!” 床上床下,里里外外,云煙跌跌撞撞到處找,幾乎把醫院翻了個底朝天,最后季非覆派人把她帶去監控室,畫面顯示病房先前無人進出,她才停止瘋狂的梭巡,失魂一般靠著墻腳跌坐在地,眼淚奪眶而出。 他走了,真的走了。 “騙子……” “沈摯,你就是個大騙子!” 蛋殼裂開聲此起彼伏,巨雷依舊在用力撕扯廣闊的夜空。 大廈辦公休息室,宋堯孤寂地坐在床邊端詳妻子留下的婚戒,少頃,將其收入盒內擱在床頭,在雷聲轟鳴中躺在床上進入夢鄉。 另一邊,簡晚不久前才跟沈淵結束一場酣暢淋漓歡愛,累得眼皮子都睜不開,沒一會兒便睡死過去。 沈淵摟著她柔軟細膩的身子,面朝窗外肆虐的雷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戴在彼此的手上,在她手背烙下一吻。 “記住你的承諾,嫁給我?!?/br> 不出意外,今晚是他在時空A的最后一夜,所有世界將恢復原有的秩序,回到正軌。 回去便回去吧,可唯獨不放心她。 沈淵與她十指交扣,親了親女人軟嫩的頰畔,“容容,如果有一天我表現得沒那么愛你,別信?!?/br> ☆☆☆ 原班人馬傾力回歸(*04︶04*) 看到有寶寶挺關心云煙這條線,在這里簡單說一下,不是3p,就是虐戀1v1,也不會在文中詳寫。至于小摯是生是死,大家可以自行想象~ ΠΡο①⒏℃ο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