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你來了么？”陸墨躺在沙發上，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咽了咽口水，苦笑了一聲，“今天來得有點早?！?/br> 林寒沒聽懂:“什么？” “也只有喝醉了你才能好好跟我說句話?！标懩鹩沂謮涸谘劬ι峡嘈?，“你走吧，別老出現在我夢里了，這樣醒過來我就該更難過了?！?/br> “起來吧藥吃了吧?！绷趾鹕碜陉懩磉吿謱⑺鹕?，胸膛抵在他后背將藥片湊到他嘴邊，左手拿著杯子，“張嘴?！?/br> 陸墨頭靠在林寒肩膀上無意識的蹭著，呼吸掃進她的懷里。 林寒:“......你還要不要吃藥了?！?/br> “不要......” “行?！绷趾詈粑艘幌?，將手中的藥片跟杯子都放在茶幾上，“那你慢慢喝，我回去了?！?/br> “別走！”還未起身林寒的手腕就被緊緊地攥住，陸墨似睡非睡的眼睛突然睜開，眼中的混沌一掃而光。 “酒醒了?！?/br> “醒……醒了?！标懩蛔匀坏刈鄙眢w，右手默默使勁將林寒拉到身邊坐著。 “你讓程旭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沒有！”陸墨不自的撓了撓頭，“他打完電話才說了你要過來?！?/br> “他在電話里說你喝醉了?！?/br> “他說你要過來所以我……”陸墨是真的有點醉，幾句話說的顛三倒四，“本來是醉了?！?/br> “把藥吃了吧?！绷趾谏嘲l上刷手機，左手將茶幾上的水杯和藥片遞了過去。 “噢?！标懩舆^藥片，喝了幾口水，“不……不是說有話對我說的么？” “嗯?！绷趾媸謾C的手指頓了一下，隨手摁下鎖屏，“你要聽什么？” 陸墨的思緒被酒精燒得有點遲緩，過了一會兒才聽懂林寒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哄自己么？ 陸墨回答得有點遲疑，“想聽什么都……可以么？” “我其實是想說一下我跟林勤的關系?！?/br> “你、你跟林勤……”陸墨的聲音微不可查的抖了抖，“這是要有什么進一步的發展，所以特地過來告訴我一聲讓我跟你保持距離？” “我們……”林寒伸手揉了揉眉心，有點說不出口她利用林勤存心想讓陸墨離自己遠點的心思，“林勤喜歡男生?！?/br> “所、所以……” 陸墨打了個酒嗝，利用空隙時間試圖捋順邏輯:“所以林勤是想跟我在一起，他是故意讓我們兩個吵架的？” 林寒還在愁怎么解釋自己跟林勤的關系，沒料到陸墨直接跳過這個步驟，開始揣測林勤的動機，l林寒騎驢下坡，正好把自己摘得干凈，“這么解釋其實也說得通?！?/br> “我跟林勤沒在一起過，以前不會，以后也不可能，所以他跟誰在一起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br> 林寒撫平襯衫上的褶皺，“我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這一點你不是很清楚么?！?/br> “是我多管閑事了?！标懩猿暗匦π?，“同樣的錯誤你怎么會犯兩次?！?/br> “嗯，你知道就好?！绷趾粗鴿M身酒氣的陸墨，壓下想抽煙的欲望，“我來是想解釋清楚我跟林勤的關系，他不安分，這次其實是故意跟你挑釁，結果把自己挑醫院里去了，下次你見到他繞道走吧，以防他又出什么幺蛾子?！?/br> “你來就只是為了林勤對么？”林寒起身準備離開，垂在陸墨身邊的手腕突然被攥得死緊，陸墨發狠使勁將人扣在沙發里，眼眶血紅。 “程旭電話里說得一點都不夸張，這四年里，我如果想要睡個好覺就只能把自己喝醉，喝醉了我才會自欺欺人，才能夢到你還在我身邊，我清醒著，連夢都是苦的，可是我又不敢讓自己總是喝醉，因為酒醒之后那種巨大的落差感更讓我害怕！” “你放過我，放過我！”陸墨瘋了，他開始不顧林寒的掙扎去尋她的唇，被咬得出血也不想停，血腥味混著津液在口腔內彌漫開，不知道是哪點觸動了林寒的開關，眼眶沒來由地地也開始變紅。 “做吧……”林寒在陸墨扯開她領口紐扣的那一刻停止掙扎，她感受到陸墨毫無章法的觸碰，將破了的嘴角咬得死緊才能保持清醒，“你要是有勇氣面對之后的結局就做吧?！?/br> ...... 陸墨的力氣一瞬間被徹底抽空，連呼吸都停在頸肩一動也不敢動。 “對、對不起……”陸墨的聲音因為恐懼開始顫抖，他抬起身想幫林寒扣好紐扣，手卻怎么都使不上力。 林寒將人推到一旁，整理衣服的間隙調整好呼吸，再沒看癱在一旁的人一眼。 她理了一下頭發迅速起身走到門口，彎腰穿鞋的過程中無意瞟到了鞋柜里一雙沒開封的女士拖鞋，手腕一下子沒了力氣，“都四年了還不夠你走出來么？” “你出來了么？” “走不出來了，”林寒起身，手搭上門把手，“我這人記仇，沒辦法?！?/br> 忘不掉是真的，眼淚和痛苦也是真的，膽子很小的人一做什么事情都是孤注一擲的，因為沒有從頭再來的勇氣，結局是好是壞從來就不在考慮之內，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可是原諒了你，”林寒打開門，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我怎么對得起自己?！?/br> ———————— 各位看官老爺們，小人前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