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栽贓嫁禍
“太子?” 門外的惠嫻拔高聲調,出神的趙鈺染打了個激靈回神。 她抬眼,宋銘錚依舊冷峻一張臉,站在門后寸步不讓。她姑母的身影被陽光影印在門板上,模糊不清。 她突然覺得頭疼,伸手去揉按太陽xue,還莫名其妙心煩意亂。 “姑母,我沒事,肅皇叔在這,我安然得很。您身體不適,還是先回去吧,我更衣后去您那兒?!?/br>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就那么從口中發出,拒絕了惠嫻。 惠嫻站在門口,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許多念頭從腦海里一閃而過,最終又被她快速壓下,勉強露出個笑用輕松的語氣道:“你就是太體貼別人,那我讓他們把熱水從后邊送到凈房?!?/br> 惠嫻到底迫使自己退讓一步。 得知宋銘錚出現并救下太子,她心里就十分不安穩。 一來是確定宋銘錚知道太子的女兒身,其二就是現在的試探。太子和宋銘錚肯定有特殊的感情,不然誰一個姑娘家,濕了身,還能夠讓一個男人在自己跟前! 太子是她從小看大的,聰慧得很,今日一計,本想讓兒子知道太子的女兒身。好讓兒子能夠用別的目光來看待太子,也好拿捏太子讓她多和兒子走動。 或許兒子的感情有變化,這樣能促成她想的事,如今卻被宋銘錚全給弄砸了。 弄砸了不說,她還得小心,不能讓太子和肅王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所以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現在不能著急,不能因為一時意氣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起碼不能讓太子懷疑自己,從而疏離。 惠嫻走得干脆,望著門板上消失的影子,趙鈺染眸光發虛,又出神起來。 后邊想起動靜,是下人把熱水抬到凈房,然后再關上連著耳房的門,洗漱離開。 光影從門板滑過,聲響過后,一切回歸平靜。 趙鈺染還盯著門看,宋銘錚回頭,見她發證的模樣,一把將人抱起來就往凈房去。 她啊了聲:“等、等等……” 然而抗議無效,她還是被丟進熱水里,宋銘錚轉身離開,她聽到有門柵落下的聲音。 他把耳房那個小門也鎖上了,很快再來到她跟前,一扯系帶,緊接邁進浴盆。 趙鈺染把眼閉上,聽到水漫出去打濕地板的聲音,然后一雙有力的胳膊將她圈進懷里,她還沒來得睜眼,被人堵上了唇。 狹窄的凈房是讓她面紅耳赤的呼吸聲,讓她軟了身子,本能攀著他脖子不至于滑到水里。 再從凈房出來,她都忘記時間了,等回神是頭發一驚被他用布巾絞干,還幫她盤起來用金冠固定好。 “好了,走吧,去見你姑母?!?/br> 宋銘錚聲音還帶著壓抑的沙啞,說話聲在她耳邊,讓她連指尖都是酥麻的。抬頭再看銅鏡里的自己,那含春的杏眸把她嚇一跳。 她雙手就捂著臉一陣揉,讓自己顯得清醒一些。 那樣的眼神,實在是太媚了! 都怪他,只是分被子給他,可沒叫他一塊泡浴的! 她把臉頰的都揉紅了,宋銘錚當然知道原因,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就把人就地正法,嚴肅許久的面容終于有了絲絲笑意。 “走吧,再揉,此地無銀三百兩?!彼瞄_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把人從椅子里帶起來。 趙鈺染一下撞到他身上,堅實的胸膛使她臉頰又一陣發熱,想到的是剛才他那驚人的別處,受驚一樣彈開,垂著頭眼神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耳邊又是他低沉的笑聲。 ** 長公主的院子在中路上,從園子走去并不遠,很快便見到那高聳的房頂,瑞獸石雕威風凜凜站在尖端上。 趙鈺染被人引著來到姑母那邊,走過院子時還注意到一灘血跡,暗黑色的。等見到惠嫻,發現她臉色極為不好,腳下還有瓷器碎片。 “姑母?”她喊了一聲。 惠嫻像是被驚著,從椅子里猛地站起來,然后又軟軟倒下。 趙鈺染走快兩步,去扶住她。 惠嫻的手就握著她胳膊,用力的,氣若游絲地道:“我要進宮?!?/br> “姑母這個時候進宮作甚?”趙鈺染被她的話鬧得也跟著眉心一跳,“姑母還頭暈,有什么事不能晚點再說?” “不、我現在就要進宮!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多少年了,還沒死心,還敢造次!我要去見皇兄!” 惠嫻跌跌撞撞站起來,嘴里念念有詞,都是恨意。 趙鈺染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她:“什么亂臣賊子?” “齊……”惠嫻說了一個字,猛然抬頭,把嘴又閉上了,蒼白的臉露出難看的一絲笑意,“染染別擔心,我去和你父皇說今日的事?!?/br> 一個齊字已經印證趙鈺染猜測,她驚疑不定道:“在公主府刺殺的人是齊王后人所派?” 此話一出,惠嫻十分震驚看她:“你父皇都和你說了?” 趙鈺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見姑母詫異的神色,緩緩點頭,又回頭去看宋銘錚。 宋銘錚唇線抿得筆直,目光銳利,卻一言不發。 惠嫻面上的詫異許久才散去,也順著趙鈺染的相勸,重新坐下,說:“剛才那個刺客,身上藏有隱秘的紋身,是下邊人描了報上來,我一眼認出那符號,這才猜測出底細。想要再細細審問,他藏毒,服毒自盡了?!?/br> 趙鈺染就看向院子。剛才那黑色的血跡,恐怕就是那刺客毒發身亡的吧。 齊王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可……她低頭,又看了眼自己被長袍遮蓋的腳踝,神色復雜,再抬頭,眼里又什么都沒有了。 “姑母先好好休息,誰幫著審的,一會我回宮再把人帶到父皇跟前,讓他匯報就是。今日府里都是客人,姑母還是別進宮了?!?/br> 惠嫻還想說什么,但在她堅持的目光中無奈笑笑:“好好,你說了算?!闭f罷,拍拍她手,還探頭去看了宋銘錚一眼,朝她笑得曖昧。 趙鈺染在她那樣的笑容中,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壓低聲說:“姑母,和你想的又不太一樣,但確實是那個意思。你別擔心,晚些我再和你細說,離開那么久,我該回到前頭去?!?/br> 趙鈺染說不上是心虛還是什么,總之不太想多留,丟下話,慌慌張張離開了。 惠嫻望著她離開的身影,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到最后只余下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