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多事之秋
堂堂太子殿下摔著,又是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趙鈺染見到宋銘錚自責的神色后知道他釋然了,就自己硬撐著站起來,一手放在膝蓋上,疼得額頭都是冷汗。 宋銘錚想要抱她,被她冷冷一眼給脧得不敢動。 剛才她離他那么近說話,唇都貼到他臉上了,要不是為了哄他,她也不能冒那么大的風險。他再抱她,不用明兒,一會就得傳出太子和肅王的風流事韻! “你說你,好好的亂吃啥醋。陳家的表哥都多少年沒見了,我就只記得他穿開襠褲的樣子了,你這也要吃,還真把我摔了?!?/br> 宋銘錚不敢抱她,扶她還是敢的。憋悶的一股氣本來因為她一摔,給摔沒了,結果她在耳邊碎碎念,居然還提什么開襠褲的,當即冷哼道:“你記得什么?!他穿開檔,你記得什么!” 趙鈺染被他一句話噎住了。 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 可不是呢,先前逗弄他,好好把自己給鬧摔了?,F在覺得自己占理了,想嘮叨他兩句,好嘛,又說錯話了。 她訕訕一笑:“沒有沒有,就打個比喻……當時那么小,能記得什么。就算記得,也是蚯蚓似的小玩意兒,沒啥記頭?!?/br> 宋銘錚真是要被她憋死了! 一個女人,還蚯蚓似的!她可真會形容! 他索性不再說話,就那么扶著她慢慢回了東宮。 成喜今兒在東宮忙碌換季的衣裳,結果就見自己的金貴主子一臉菜色回來,還一拐一拐的,嚇得連忙要傳太醫。 宋銘錚板著臉,阻止了:“把跌打藥酒拿來就行,不用傳太醫了?!?/br> 雖然都是一把年紀的,偏他不愛讓人再看她的腿。 林醫正在乾清宮,估計是分不開身。 他的占有欲十分明顯,趙鈺染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霸道,示意成喜按吩咐去辦。 藥酒拿來,成喜又被遣了出去,宋銘錚卷起她的褲腿。她本就白皙,更何況是不見陽光的雙腿,修長筆直,白得瑩然如雪一般耀眼。 宋銘錚目光就膠在上邊了一樣,用了極大的自制力也抵不住喉結滾動。 趙鈺染察覺到他炙熱的視線,不自在動了動腿,催促他:“疼!” 她這一聲疼,撒嬌一樣,宋銘錚全身血液都為之沸騰,那熱血淌過之處都酥酥麻麻。 ——真是冤孽! 他不敢再看,真怕自己一個沖動就把人給按倒。 宋銘錚把藥酒倒手心里,搓熱后再捂到她膝蓋上,慢慢給揉按。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跟她說起宣文帝的擔憂。 “陛下總不想讓你太過cao心齊王的事,此次放了不少錦衣衛去江南,有暗中跟著徐敬和出發的,但到現在也沒能尋到線索?!?/br> 趙鈺染疼得直抽氣,斷斷續續地說:“那些商人就是最好的藤,我們順騰摸瓜就是?!?/br> 他聞言頓了頓,神色凝重地說:“未必了?!?/br> 未必? “什么意思?”她有不好的預感。 宋銘錚用力再給揉了幾下,好讓淤血散開,在她抽疼聲中道:“今早收到錦衣衛的信,那個姓季的商戶家著火了,一把火,所有東西燒得精光。半條街都在火海中,人也沒了?!?/br> “——全沒了?!” 趙鈺染震驚地站了起來,不想疼得站不穩。宋銘錚這回沒有犯錯誤了,胳膊在她纖細的腰上一圈,將人帶到懷中:“對,人沒了,家底也沒有了。估計聽到風聲,所有先毀了這條在明處的線?!?/br> 她臉頰貼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閉了閉眼:“其實這反倒讓我們確定,齊王的人果然就在南邊!” 那這次宮中的變故對方肯定知道! 但是對方應該是來不及設計。 趙鈺染有些后怕,圈在她腰間的胳膊用力了一分:“染染,會查到的?!?/br> 他還有線索,或者這次的變故是個新的起點也未必。 趙鈺染嗯了聲。 他松開她,變戲法似的從朝服袖子里取出一個彩織的錦袋,他一個手掌大,打開倒出不少油紙包的糖。 她笑著去捏了一個:“你這算不算打一棍子給個糖?” 宋銘錚板著臉:“是你自己作妖搞砸了?!?/br> 她忍峻不住,剝了糖紙,丟到嘴里,甜味一直從舌尖蔓延到心里。 宋銘錚見她笑了,眼里亦染上笑意,低頭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嗯,甜?!?/br> 她臉頰微微發燙,睨他一眼:“盡會占便宜?!闭f罷就躲開了。 她還記著呢,不能讓這個常常失控的男人靠自己太近! 她這些日子躲自己跟老鼠倒貓一樣,就怕他過于親密,宋銘錚當然察覺了,也不追她,任她坐到另一邊。 這樣也好,免得他真的按捺不住,做出什么禽獸的事情來。 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江南的事情,外頭突然傳來成喜的聲音:“殿下,禁衛軍剛才來報,說冷宮里的王美人差點把淑妃給勒死了!” 趙鈺染心跳了一下。王美人就是原來的王貴妃,興王謀反,自然被奪了貴妃位然后打入冷宮。 她讓成喜進來。 成喜推門,身后還跟了禁衛。那禁衛見禮后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來。 聽過前因后果,趙鈺染凝眉問:“父皇那頭稟過了嗎?” “稟過了,陛下讓救治淑妃,之后的事情說讓李妃處理?!?/br> “后宮的事情,以后別往我這報了?!?/br> 得知王敏涵沒有大礙,她就不準備再多過問。 禁衛當即應是。 本以為此事就該到此落幕,趙鈺染在傍晚時分被皇帝喊了過去,興王狼狽跪在帝王跟前,然后一本折子直接就遞到她手上。 有人上密折在這個時候參她一本,內容是她跟后妃有染,上面還清清楚楚寫了王敏涵被封妃前進宮私會她的詳細經過。 這就意味著,上回宋銘錚給自己打掩護撇清跟王敏涵在宮中相遇的事被父皇發現了,所以這還得連累宋銘錚。 她神色幾變,最后嘴角一抽。 她再偷人,也偷不到王敏涵那去吧,她又沒有小蚯蚓! 然而這是解釋不清楚的,也不能解釋的。 先前她父皇還在百官跟前說太子無失德,緊接著就一封密折上來了,究竟是誰在這檔口又要攪風浪。參她是一樣,挑撥宋銘錚跟帝王的關系又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