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反客為主
在桌子底下鬧出動靜后,趙鈺染再也不敢亂動了。 她已經察覺到宋母疑惑的眼神,估計是礙于她太子的身份,不好顯露出來罷了。 雖然中間被宋銘錚鬧得吃了她向來不愛的辣子,可這開了頭,就跟剎不住似的,反倒自己主動頻頻去夾帶辣子的菜。 直辣得她要保持儲君的儀態,又不得不端茶往嘴里送。 宋銘錚掃她嫣紅的臉頰,如同桃花瓣般可愛,眼底閃過笑意,讓人給她再換了蜜水來。 一頓飯用得是賓主皆歡喜,大多數的菜是落到了宋銘錚嘴里,宋母見都快光了盤底,眼神更加慈祥。 兩人陪著她再坐著話了會家常,說宋銘錚小時候猴子一樣,才五歲就爬到了高高的柿子樹上,從樹上掉下來,差點要摔折腿。 趙鈺染聽著卻覺得很正常,畢竟宋銘錚在戰場上的彪悍,叫敵人都聞風喪膽。那時他也不過十四五歲。 所以老話三歲見大,是對的。 宋母說著兒子小時候的事情,就意猶未盡,丫鬟卻是端著湯藥過來。 宋銘錚正好打斷她的話,親自伺候她服藥。 趙鈺染坐在一邊,在他自然的動作中看到幾分親昵和溫情,把他骨子里就帶著的戾氣都減去不少。這個時刻,他仿佛變作了普通的年輕人。 在父母跟前盡孝,帶著一顆希望親人安好的赤誠之心。 她靜靜看著,心田變得柔弱。 再優秀強悍的男人,即便他無堅不摧,可能也需要一個能夠讓他放松的港灣,那便是一個家。 ……家嗎。 她想著,眸光閃動,有憧憬,又有難過。 她的身份,如何能讓兩人有個家。 宋母喝下藥便要小歇,兩人從她的院子離開,宋銘錚直接帶著她到自己的住處。 他把屋門一關,把她身邊伺候的全給擋到門外。 成喜已經習慣了太子殿下跟肅王獨處,帶著人就站在門口候命。 身后光線昏暗,堂屋深長,她被拉到椅子前時,陽光已經照不清她的面容。她又擋在身前,眼前的光線更暗了。 趙鈺染抬著頭,對上他逆著光的臉。 筆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這個男人在暗光下帶著一種讓人心動的深沉。 她聽到自己心跳怦怦跳動著。 他俯身,舌尖先在她嫣紅的嘴唇舔了舔,吻落在她唇角:“怎么還紅腫著,還辣嗎?” 她屏住呼吸說沒有。 他的吻漸漸深入,仿佛不信任她的話,要親自嘗嘗滋味。 果然,他還嘗到她舌尖遺留的那些辣味,讓她舌上的溫度都比平時高了許多。 他喘息著,離開她的唇,低沉地道:“小騙子?!?/br> 一句話莫名的旖旎,挑撥著趙鈺染的心湖,蕩起一圈圈叫人心醉的漣漪。 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將唇送了上去。 發狠一樣,學著他待自己的動作,用舌尖跟他糾纏。 耳邊呼吸凌亂。 是她的,也是他的。 她甚至還聽到了他喉嚨發出如同野獸一樣的壓抑聲響,讓人感覺到危險,又欲罷不能! 屋子里就發出砰的一聲作響,是宋銘錚突然抱起她,把她身后的椅子碰掉了。 他抱著她坐到另外一邊,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扣住她的下巴,奪回屬于男人的自主權。 趙鈺染實在是喘不過氣來了,軟軟地哼了幾聲。 宋銘錚這才解釋了一場濕吻,又意猶未盡,在她比方才更加腫脹的唇上再舔了幾口才埋頭在她頸窩中平復呼吸。 “我是被人引誘到樹上的?!?/br> 他沉沉地呼吸著,說了那么一句。 趙鈺染眼中迷離,很快就升起了光亮和不敢置信,明白他的意思。 “你五歲時從樹上摔下來的事情?!” 他點點頭:“雖然記得不是太清楚,但我不是自己上去的。有人說樹上有果子,我想要給母親摘果子。他把我放上去了,然后我再回神,就從樹上摔了下來,身邊再沒有人?!?/br> 更多細節和那個人的面容已經記不住,唯獨記住了他不是自己上的。 趙鈺染心驚膽戰,抓著他的衣襟:“是不是你那混賬兄長?!” “可能是吧?!?/br> 衛國公府里對他和母親有敵意的,也就是那個繼兄了。 但是當時他年紀小,又被嚇到,直到他母親被害,自己逃離衛國公府,才想起這樣一樁事。 母親心里那些美好的回憶,卻是別人毒蝎心腸的算計,所以剛才他親吻她時帶著的一股子厲害,跟這個情緒有關。 趙鈺染精致的眉眼覆蓋了寒霜,冷哼一聲:“如今衛國公府在西北如何了?那個魏家,魏仙兒那一家,是不是也有授命衛國公的意思,才敢對你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情。那矯揉造作的女人,跟你繼兄一樣狠毒!” 說起魏仙兒,宋銘錚倒是笑了,湊到她跟前聞了聞:“今日的菜并沒有添醋啊,怎么殿下神色有股酸味兒?!?/br> 她是在替他抱不平,他倒好,反過來打趣她。 趙鈺染羞惱,推了他一下,自己跳下地:“呸!你的家事,我就不該過問!” 得利便宜又賣乖! 惱人得很。 她冷著臉要回宮,宋銘錚在她身后揚了揚眉,護送她回去。 等他回到府里,卻是收到意外的一個消息。 魏家來人了。 他把魏仙兒送回魏家,結果他們現在還敢來? 宋銘錚冷著臉,一身氣勢凌厲極了,給他稟報的侍衛哆嗦了一下,正想著去打發人離開,就聽見他說:“那本王就見見?!?/br> 趙鈺染回到宮中,得知徐敬和等了自己許久,連衣裳也來不及換,就傳召他過來。 徐敬和是要來請辭的,行禮過后,抬頭就見到趙鈺染那紅腫的嘴,愣了一下。 太子的嘴怎么了,好像被人啃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