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背著她走
在去吳家的路上,谷天瑞把送京城剛送來的消息告訴趙鈺染。 “大殿下也解了禁足回朝,回朝當天就捏住三殿下那邊一個官員的小辮子,聽說是打死小妾,被參一本。陛下那里讓錦衣衛去查,結果倒還沒有下來?!?/br> 她聞言微微一笑:“我那大哥還真就記恨上老三了?!?/br> 在圍獵的時候她一招禍引東水,不但將有嫌疑害她落馬的大皇子被禁足,還讓大皇子誤以為是三皇子最后關頭算計了他,害得本可以逃責的卻被父皇責罰。 兩個都是jian詐的人對上,趙鈺染覺得也不枉費她的心思了。 谷天瑞也笑,年輕的面容清俊英氣,“有大殿下和三殿下現在在朝里攪和著,于我們也有利,等到殿下您再回朝,他們恐怕也得斗得有損傷?!?/br> 趙鈺染最樂意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宋銘錚在一邊聽著兩人說話,沒有作聲。她趙鈺染真要對付一個人,都是玩在股掌中的,前世連他都被她算計到離京,更別說重來一世。 說過朝廷的事,趙鈺染就和谷天瑞又說起在長興縣遇到種種,特別是那個吳三爺,想挖出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勢力。 錦衣衛擅長刺探,本朝各州府都設立了番子,谷天瑞覺得這不是什么大問題。 “臣回頭就派人送信?!?/br> 到了吳家的時候,胡同口已停有四五輛的馬車,應該就是吳三爺嘴里說的茶商友人。 趙鈺染撐著谷天瑞的胳膊跳下車,領頭走了進去。 開門的還是那位老人,笑吟吟引著眾人進去,設宴的地點就在正院的庭院里,放有燒得紅旺的幾個炭盆。 吳三爺見他們前來,十分熱情請他們上座,猛然看到新冒頭的谷天瑞便遲疑著打聽道:“這位小少爺是.......” 谷天瑞站在趙鈺染身后拱手笑道:“只是少爺的長隨,不敢當少爺二字?!?/br> 吳三爺細心發現到他那雙大掌,看樣子是拿家伙的。 他呵呵一笑:“請便,請便?!?/br> 宋銘錚已經坐下,見她還站著,抬手敲了敲桌案:“——小四在看什么?!?/br> 趙鈺染一愣。 小四。 什么怪喊法。 她只好也坐到他身側:“白日的時候覺得吳三爺這院子怪趣,晚上再來看倒是覺得別趣。燈籠掛起來,照得石頭都在發亮,奇景?!?/br> 吳三爺站在中央的空地,擺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然后就開始給他們相互引薦。 等到互通名姓后,一位姓許的商人倒是先探底了:“聽幾位都是京城口音,在下不才也識得幾位在京的茶商,卻是沒聽過有宋氏茶行的?!?/br> 趙鈺染裝作不經意的喝茶,抿過一口后才閑閑的說:“先前家中并不做茶,這回是長輩的想考驗我,我想著再某一行,能多闖一條路出來也算是為家族某利了?!?/br> 她說謊不打草稿,另一人又問:“不知貴府先前是做什么營生的?!?/br> 宋銘錚把手里的茶杯一放,接上話說:“錢莊,聚元錢莊就是我們宋家的?!?/br> 在場的眾人都愕然,趙鈺染皺了皺眉。 聚元錢莊她也有聽過,但人家東家是姓宋嗎? 還是吳三爺先反應過來,朝著他們拱手:“居然是這位宋東家,失敬失敬?!?/br> 聚元錢莊的銀子在本朝各大州府都有分號,名頭如雷貫耳,那是絕對的富商! 宋銘錚丟出一個身份,堵上所有想再多打聽的嘴。很快有趙鈺染白日見到的小姑娘們來上瓜果,是顏色鮮艷的福橘。 趙鈺染正想這大晚上在庭院里喝著冷風是吃什么宴,緊接著就有人在中間的地方架起柴火,還抬一只鹿出來。 這就有人起哄了:“我就說三爺要請我們吃什么,居然是烤鹿rou,三爺可最懂滋補的啊。這鹿血三爺也收起來了吧,我得厚著臉皮討走一份?!?/br> 吳三爺擺手謙虛:“哪里懂這么些,是我們這兒少見,正好碰上有人賣,我們也學學京城里的貴人,嘗嘗鮮?!?/br> 都已經開春了,還吃烤鹿rou,趙鈺染是覺得要補過頭的。再一看那些商人油頭粉面的,都怕他們要虛不受補。 不過客隨主便,她只是來探底的。 然而再上來人的時候,趙鈺染就再到了先前說再會的那個莫二,她手一下就抓住杯子。宋銘錚正好掰開一個福橘,塞到她手上:“嘗嘗,送到京城里的都是南方運過去的,可能沒這邊的新鮮?!?/br> 她收回盯著莫二的視線,在嘴里塞了小片橘子,結果被酸得直皺了眉。 宋銘錚這人.......酸死她了! 在她眉頭一皺的時候,宋銘錚眸光就閃了閃,眼底有笑意淌過,對她今日一直與谷天瑞親近的怒意總算散去不少。 一場宴下來,趙鈺染其實吃得很沒滋味,rou沒吃多少,倒是喝了不酒。 至于茶引這事,她引了三回話題到最后都成了喝酒,她心里大概明白是在場這些人還不想給辦。估計是覺得還沒摸清她的底。 臨近散宴之際,她覺得渾身燥熱,心里免不得一陣奇怪。 宮里烈的酒不是沒有,卻沒有這樣的。 她轉身,想讓谷天瑞扶自己起來告辭,宋銘錚先一步發現,拉了她胳膊跟她并肩站起來:“我們家小四看來是不勝酒力了,如此就先失禮,與諸位暫先別過?!?/br> 吳三爺忙上前看她神色,有些抱歉:“不知道四少爺量淺,是我的不是。莫二,快送四少爺和宋七爺?!?/br> 莫二放下片rou的刀子,笑呵呵就跑過來送兩人。 趙鈺染不太想要宋銘錚扶,去推了他一下,他卻索性把她往身后一拽,直接就背起來往外走。 “放、放我下來!” 趙鈺染覺得喝過酒的臉更熱了,他怎么能這樣背她,手就貼著她的臀! “那些酒里面有問題,估計加了鹿血,量不大,你緩一緩就好了?!?/br> 鹿血?! 趙鈺染當即收了聲。 谷天瑞聽到鹿血也吃驚,這玩意對男子是助興用的,怎么會放在酒里。他是錦衣衛,知道不少人都愛在尋歡作樂前喝這玩意,這是正經請宴......他思索了會,想到可能留在這里的人還得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們要先走,太子是不是就該看到那些齷齪的景像! 谷天瑞拳頭握得咔嚓作響,宋銘錚在上馬車前掃了眼低眉順眼的莫二,將趙鈺染安置好說:“讓你的人盯一下?!?/br> 而在他們馬車離開的時候,莫二還站在原地,有人快步跑到他身邊,他說:“三爺覺得他們根本不是商人,去盯住,他們手里還有一個今兒告了官的老婆子?!?/br> 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