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沒有回來
坐在艾倫莊園里的沙發上,夏洛特手里還攥著西弗勒斯寄過來的信,但她的目光并沒有集中在信上,而是看著高大的壁爐,腦子里想著各種各樣的事。例如在回程的火車上,與艾倫的交談: “小吉拉德會怎么樣?”夏洛特問。 艾倫嘆著氣回答:“他們決定把村尾的一個房子改造一下,作為吉拉德度過月圓的地方。盧平先生也提供了一些思路,現在吉拉德還小,那間屋子還能撐得住,等吉拉德長大了,可能就需要換地方了?!?/br> “盧平先生?”夏洛特終于想起來她遺忘的事情,“我記得我曾經見過一個叫萊姆斯盧平的男孩,他跟我一樣大。他會不會就是盧平先生的兒子?” “也許吧……” 夏洛特翻開她的畫本,抽出她臨走前為吉拉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的甜甜的,就像是忘記了被狼人襲擊的傷痛,一如這個村子里的所有人,熱情、團結、純真,到底是誰會這么惡毒的詛咒這個村子呢。 接著她又想到了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詛咒,能長出腿的坩堝、會長出黑毛的心臟……任何她能想得到的東西。很快她就又產生了奇怪的抽離感,她又像是化成了一道輕煙,在艾倫莊園里游蕩,她飛出了莊園,往戴維斯家飛去。在戴維斯家的草坪上,丹尼爾正在和他的朋友踢著足球,斑比窩在門廊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她又繼續往前飛,路過了科克沃斯警察局,在道路的拐角處看到了文森特正拿著一個本子跟一個矮胖的男人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突然吹來一陣風,夏洛特被吹離了文森特的上空,她來到了遇見艾倫的那片爛尾樓,那里已經被魔法部的人修好了,不再是殘垣斷壁,也沒有了破洞。她也終于來到了垃圾場,垃圾場的后方竟然有一條路直接通向了蜘蛛尾巷。她輕飄飄地站在她家門前,暖暖的夕陽照耀在圓圓的門把手上,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巨大的拉力襲來,她像是進入了一個隧道,周圍的一切都被拖成了長長的影子,眼前一黑,當視線重獲清晰的時候,她就看到艾倫正彎著腰湊近看她的眼睛,臉上充滿了擔心。 夏洛特往后靠了靠,不自在地說:“這……這是怎么了?” 艾倫皺著眉頭抬著眉毛不斷地摩挲著下巴,“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彼局绷松碜?,居高臨下地看著夏洛特,“回來好幾天了,這是你第幾次發呆了。而且發呆時間越來越長,你手上這封信你吃完午飯就在看了,現在天都快黑了,你還拿著呢?!?/br> “天黑了啊……”夏洛特低頭看了看已經被自己攥出印子來的羊皮紙,“確實,我看見了晚霞……” “這不太妙?!卑瑐惢剡^頭看向了在墻壁上的帕斯卡爾,“帕斯卡爾,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br> “什么?偉大的艾倫特拉弗斯還需要我這個沒用的人的幫助?”墻上的帕斯卡爾不滿地諷刺。 “那就不是我需要幫助,是夏洛特需要你的幫助?!卑瑐惡莺莸氐闪艘谎叟了箍柕漠嬒?,“她之前因為攝魂怪的襲擊產生了靈魂離體的情況,現在她又開始發呆,我想這是靈魂方面的問題。這是你的領域,你應該知道這是怎么了?!?/br> 帕斯卡爾擺出了與艾倫同樣的姿勢,摩挲著下巴思考著,幾分鐘之后,他說:“我不記得了?!笨吹桨瑐悡P起的眉毛,他又接著說,“我就是個畫像,你可別太難為我了。我記得我有一堆手稿,那里面肯定能找得到答案,我隱約記得我有見過類似的事情?!?/br> 艾倫想起了堆在書房角落里被夏洛特整理了一半出來的手稿,蹙起了眉。他轉身看向夏洛特,女孩正低頭看著手里的羊皮紙,一動不動,看樣子又陷入了她的腦內世界。艾倫嘆了口氣,決定去書房里找找看。 他再次拍醒了夏洛特,把她帶到了書房里。夏洛特又坐在了她慣常坐的位置,面前的茶幾上還擺著她沒有完成的工作,她敲了敲腦袋,不好意思地說:“竟然還有那么多工作沒做,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br> “你這工作都擺了兩天了?!卑瑐愓f,“不過這不怪你,你的靈魂可能出了問題。帕斯卡爾說這堆手稿里應該能找得到答案。你之前抄錄魔藥配方的時候沒見過相似的癥狀嗎?” 夏洛特搖了搖頭。 “那就還在這一堆里面了?!卑瑐惔蟠蟮貒@了一口氣,“這兩天論文先擱置吧,先把這堆手稿整理出來。不把你這毛病治好,工作也開展不起來?!?/br> 夏洛特點了點頭。 看著又開始發呆的夏洛特,艾倫拍了拍腦門,“得了吧,還是我自己來?!?/br> 經過了兩三天地整理,艾倫終于把他的精靈文字手稿和帕斯卡爾的研究手稿分成了兩堆,厚厚的羊皮紙堆在那里是需要艾倫用魔杖才能移得動的重量。而艾倫手上正拿著兩份手稿,都是泛著黃的羊皮紙,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但其中一張不一樣,那并不是他常見的那種羊皮紙,紙面的四角畫著四片葉子,在頂端中間的位置畫了一個圖案:幾個水滴圍繞一顆寶石。下方寫著飄逸的精靈文字,與自己臨摹的精靈文字有著天壤之別,一看就是出自真正的精靈之手。他把上面的文字看了好幾遍,但無奈他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在想他什么時候不小心把精靈們的東西帶出來了,希望不會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把坐在對面發呆的夏洛特叫醒,把羊皮紙遞給了她,說:“看看這個吧?!?/br> 夏洛特從黑暗中回過神來,她仔細地看了看手上的羊皮紙。這種文字并不是她常見的字母,但是卻透著極致的熟悉,她很快就理解了文字的意思,并改用英語念了出來:“吾,科莫托亞大陸精靈王亞歷桑德拉,率族人踏時間裂隙而來。為防止族人被裂隙影響狂暴至死,英雄赫克利斯自愿獻祭靈魂釋放精靈寶石之力,關閉時間裂隙。英雄赫克利斯將永載瑞文森林史冊,以此紀念赫克利斯對精靈一族的巨大貢獻?!?/br> “那就是悼念用的文字,應該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卑瑐愢洁熘f。 他又仔細看起了手上的另一張羊皮紙。這張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一個人的日常,繁瑣地要命。大概說的是一位叫做索拉的巫師,曾經逃過了死咒的攻擊,并且感受到了靈魂離體,隨后他就經常無法集中注意力,最長記錄是整整發呆了三天,三天里他的記憶卻像是在做走馬燈,他記憶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甚至具體到各種細節,后來他就經常說自己用靈魂在附近遨游。但是他周圍的人并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從死咒下逃脫,認為他產生了臆想癥,剛好他經常發呆,所以最后被按照癡呆來處理了。 但帕斯卡爾相信索拉的說法,他開始給帕斯克爾提供治療。在治療過程中,他們為了固定住索拉的靈魂,研究出了一種靈魂穩定藥劑。隨著實驗的進行,他們也在一直調整靈魂藥劑的配方,但是這張羊皮紙只記錄到了第三版靈魂穩定藥劑的配方,有關最后的穩定劑和索拉最后的結果,羊皮紙上都沒有記錄。 艾倫捂住了腦門,無奈地低嚎:“這怎么還是個殘的?”他拿著那卷羊皮紙,路過又拿著那張悼念羊皮紙發呆的夏洛特,快速到了客廳里找到了在畫像里玩手指的帕斯卡爾,“這怎么只有一半?” 帕斯克爾趴在畫框的玻璃上,仔細地看了看羊皮紙上的記錄,說:“索爾,索爾。對,索爾。我有點印象了……那個時候我們跟著他研究了兩三年,我們相處的很好。他住在薩里郡,所以那時候我們是在薩里郡的莊園里做的研究?!?/br> “薩里郡?”艾倫想起了被塔伯特拉弗斯翻找過的莊園,不知道有沒有被他搜刮走。 “對,薩里郡。你去找找看吧,應該都在那里了。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地下室?!迸了箍栒f,“你應該知道那個地下室,你小時候喜歡在那里捉迷藏?!?/br> 第二天艾倫就把夏洛特托付給了星星,因為如果沒人看著她,她甚至能因為發呆忘記吃飯、忘記洗澡,甚至忘記睡覺。星星很樂意為他的洛蒂小姐服務。 夏洛特又在艾倫莊園蹉跎了兩天,終于在一個陰沉沉的天氣里找回了思想的自主權。她通過星星才知道艾倫去做什么了。她把艾倫丟在書房沙發上的羊皮紙仔細看了看,發現巫師索爾所發生的的情況與她的一模一樣,她摩挲著羊皮紙左下角畫著的一個人體和一個游離在人體之外的墨團,上面寫著:靈魂。 她喃喃地說:“靈魂……” 吃完午飯之后,夏洛特正準備去書房里完成她堆積的工作。突然艾倫突然從空中出現,趴倒在了地上,濃重的血腥氣激起了夏洛特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把艾倫翻了過來,艾倫的嘴里還吐著血,她著急地跑到艾倫的魔藥間里,在架子上翻找著止血劑。接著又匆忙的拿著兩瓶止血劑給艾倫灌了進去,好在,艾倫把止血劑喝了下去。 很快,艾倫的嘴角不再流血,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緩開來,但他仍舊昏迷不醒。夏洛特意識到她需要把艾倫送去圣芒戈,但是看著身高馬大的艾倫,她犯起了難,現在的她可沒有力氣把艾倫抱起來。 ——自被攝魂怪襲擊之后,她的力氣流失的很快,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就能在墻上砸個坑了。 這是星星突然出現,他可能是聞到了血腥氣才過來的。他看到艾倫躺在地上衣服上都是血,驚慌失措地捂著大耳朵尖叫著:“主人!主人!這是怎么了!” 夏洛特當即有了主意,她打斷了星星的尖叫,問:“星星,你能把他帶到圣芒戈嗎?” “星星能!星星現在就去!”星星立刻用他細瘦的胳膊抓住了艾倫的手,另一個手抓住了夏洛特的手臂。 但夏洛特眼尖地看到艾倫手里拽著的一卷羊皮紙,她叫停了星星,把沾血羊皮紙從他的手里摳了出來?!白甙?,星星?!?/br> 一陣扭曲過后,星星帶著夏洛特和艾倫出現在了圣芒戈的候診室里。候診室里人來人往,因為夏洛特幾人的突然出現,好幾個人都突然撞了上來,一個穿著圣芒戈工作服的女巫怒氣沖沖地走過來,說:“怎么回事?怎么直接移形換影到這里了?” 夏洛特迎了上去,指著被星星飄浮在空中的艾倫說:“幫幫我吧,他受了很重的傷?!?/br> 女巫很快召集了兩個治療師把艾倫接了過去。兩個治療師帶著艾倫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女巫轉過頭對著夏洛特說:“我知道你很急,不過來這里的哪里有不急的,至少守一些規矩,以后可別直接移形換影過來,候診室里人多,容易碰撞?!?/br> 夏洛特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女巫看夏洛特年紀不大,也沒有再過多地指責,她指了指導診臺,對夏洛特說:“去那里登記一下吧,登記完可以先去六樓的茶室等候,大概1-2個小時就能有結果?!?/br> 女巫走后,夏洛特就去導診臺登記了艾倫的名字。攥著帶血的羊皮紙,夏洛特爬上了六樓,六樓一整層都是茶室,她剛走進茶室里,一個頭戴深綠色巫師帽的棕發女巫就走了過來,她把夏洛特引到一個空座位上,為夏洛特倒了一杯茶,并面帶微笑地說:“您是在等待親人還是來看望病人的呢?如果需要購買看望禮品的話,可以到那邊的柜臺購買?!?/br> 夏洛特看向了茶室后方的柜臺,一個高個子的金發女巫正笑著朝她點頭。 “不用了,謝謝。我在等人?!毕穆逄乇傅卣f。 很快棕發女巫又去了其他的客人身邊,或許是因為茶室里其他人的視線過于強烈,星星覺得有些不適,他無措地撲扇著耳朵,用尖細的聲音對夏洛特說:“洛蒂小姐,我先回去,您有需要的時候再召喚我?!?/br> 沒等夏洛特回答,他就啪的一聲消失在了茶室里。 夏洛特嘆了口氣,把眼前的茶杯挪開,展開了血跡斑斑的羊皮紙,上面字跡不大,需要湊近了才能看得清楚,但無論是有些發毛的紙邊還是斷掉了的字跡,無一不在說明著這只是半張殘卷,而且還是右邊的一半。 因為已經有前幾次實驗的詳細記錄,夏洛特連蒙帶猜地還原了這最后幾次。上面大概記錄了巫師索爾在服用過改良版的靈魂藥劑后,再也沒有出現過發呆的癥狀。但是靈魂藥劑的效果有時效性,巫師索爾仍然需要持續飲用靈魂藥劑,才能保障靈魂穩定。隨著時間的進展,巫師索爾服用藥劑的頻率從兩個月一次進展到了一周一次。 在這段文字下方,就是最終版的魔藥配方,但是現在所見的只有半截。 而在右下角有幾行小字,寫了索爾的最終結局: “在第三年圣誕節前夜,本來已經好轉的索爾,突然再次靈魂離體。只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來。我們為這個可憐人簡單地舉辦了葬禮,愿他的靈魂還在世間存留?!?/br> 夏洛特驚愕地張開了嘴巴。眼睛無法離開“再也沒有回來”幾個詞,仿佛有什么東西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嗓子越來越干。她的腦子里灌滿了各種疑問,她呢?她怎么辦?她也會像索爾一樣,最后靈魂離體,再也回不來嗎? 她把羊皮紙摁在了桌子上,端起杯子咕嚕嚕地喝了起來,空杯子“哐當”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夏洛特的手指依舊緊緊地壓著羊皮紙,用力到手指發白,紙面上艾倫的血也沾染到了她的指尖,產生了奇異的色彩差。 夏洛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把右下角的那行小字慢慢地撕了下來。她自虐般地把那幾行小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吸了吸鼻子,把紙片塞進了口袋里。仿佛背上壓了什么重物讓她直不起腰來,夏洛特頹喪地彎著背看著桌子上的羊皮紙發呆。 好幾個念頭在她的腦袋里盤旋著,該不該把這個事情告訴艾倫和西弗勒斯呢?如果她最后真的死了該怎么辦呢?怎么辦呢? 她有些無助,反復揉搓著指尖。其實她下意識的行為已經給了她最好的答案,她不愿意把這件事告訴艾倫,因為她知道這件事除了讓艾倫更為焦慮之外,不能帶來任何的改變。而至于西弗勒斯…… 她曾答應過他,不會瞞著他任何事情。 終于,快把羊皮紙黏破的夏洛特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艾倫特拉弗斯的家屬在哪里?”她立刻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了治療師的身邊,干巴巴地回,“是我,是我?!?/br> 治療師點了點頭,“跟我來吧?!?/br> 夏洛特跟著治療師下到了五樓,治療師邊走邊說明了艾倫的治療情況:“他中了很多個魔咒,其中還有不少惡咒,真不知道是在哪里碰到的這些。我已經給他做了治療,不過有一兩個魔咒比較難解決,需要他再住幾天院。對了,還請在明天中午之前交齊費用,就在一樓的窗口那里?!?/br> 治療師推開了五樓的一扇門,把夏洛特引了進去,“喏,第三張床。那么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問題,按一下床邊的按鈕,我會很快過來的?!?/br> “謝謝您?!?/br> 等治療師走后,夏洛特坐在了艾倫的身邊,他身上的的血跡已經沒有了,穿的是圣芒戈的病患服,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他溫暖的棕色眼睛被緊閉的眼皮遮擋著,讓他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吹窖矍暗娜诉€安好,讓夏洛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她就想到了治療師提到的費用。 圣芒戈的費用需要用現金支付,所以夏洛特必須得去古靈閣取錢,但是沒有魔杖的她,不可能通過破釜酒吧后院的墻進入對角巷,所以她依舊需要依賴星星。她把星星召喚過來,讓他用移形換影把她帶到了古靈閣外的一個巷子里。 快步走進古靈閣的夏洛特,很快就在自己的拱頂里取到了錢。當她拎著一袋子金加隆從地下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她問帶路的妖精:“請問。如果拱頂的主人死了的話,這個拱頂會怎么樣?” “有后代的傳給后代,或許做個繼承證明。只要在規定的時間里,下一任能拿著拱頂鑰匙來,我們會有專人帶他去看的?!毖卮?。 “那怎么做繼承證明?” “去那里登記一下?!毖钢髲d里的一個角落,對夏洛特說。 夏洛特來到這個角落里,一個年老的妖精扶了扶他尖尖的鼻子上的圓框小眼鏡,遞給了夏洛特一個表格和一支羽毛筆,“填寫一下吧?!?/br> 把表格填寫完畢,夏洛特鄭重地在繼承者的框框里,填上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名字,隨后又在落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當最后一筆寫完的時候,這張表格上面游走著金光,最后匯集到她簽字的地方,在她名字的右上角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圓點。年老的妖精把表格拿過去,瞇著眼睛仔細地看了看,抬眸對夏洛特說:“可以了?!?/br> “謝謝?!?/br> 夏洛特呆呆地走出古靈閣,星星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看著對角巷的街道,木愣愣地發起了呆。直到被人撞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抬步走向了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她在冰淇淋店外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點了一份冰淇淋,接著就撐著下巴看著道路盡頭的墻壁。她忘記了呼叫星星,選擇了一個笨辦法,她在等經過的巫師打開去破釜酒吧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