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鄧嘉年抬起眼皮，“咱們倆也很久沒見了, 正好敘敘舊?！?/br>
    樓清焰笑道：“元輝最近似乎不太好過?！?/br>
    深空完美翻盤, 最先挑事的元輝當然不好過。

    鄧嘉年是元輝話事人，又一意孤行主持了對深空的反擊, 可以說今日局面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受到了很多來自內外部的壓力和攻擊。

    “無所謂, 那群人也就嘴上說說?！彼? “還不如一個樓皓宸能搞事?！?/br>
    “樓皓宸現在還能搞事？”

    “那家伙，”鄧嘉年嗤笑，“明明是個慫逼, 非干裝逼的事，成了戲臺子上唱戲的小丑也不自知?！?/br>
    “你為什么想見fire？”樓清焰冷不丁問。

    鄧嘉年也沒瞞他，“元輝在國內VR產業有很深的部署，我們可以和深空展開充分合作?！?/br>
    “深空現在掌握VR生態圈話語權，就跟當初微軟在IT界的地位一樣，你國內一家小破公司，跟微軟談合作，你覺得可能嗎？”

    鄧嘉年對他的冒犯恍若未聞，微笑道：“你錯了。當年的微軟只不過掌握了計算機軟件入口；如今的深空卻同時掌握VR的底層算法和核心芯片。當年的微軟看過蘋果的麥金托什之后才研發了windows，如今的深空卻能獨立完成至少超前五年的研發。當年的微軟靠一次又一次贏家通吃才能確立自己羅馬帝國的地位，如今的fire卻能在全世界的圍追堵截下生生殺出一條任何人奈何他不得的路。fire的話語權、技術重量、大局謀略，遠比你以為的要大多了?！?/br>
    “我的野心，也比你以為的大多了?！?/br>
    樓清焰一笑，“你倒是不掩飾自己?！?/br>
    “我從來都不掩飾自己?！?/br>
    樓清焰頓了頓，又問：“API是開放給全行業的，芯片用錢就可以買到，你想和fire合作，能合作什么？他又不做VR內容，也不做VR硬件?！?/br>
    “他只是從前不做，以后必然會做?！?/br>
    “你這么篤定？”

    “當然?！编嚰文暾f，“fire想推動整個VR行業，他選擇了一條內容驅動的路?！?/br>
    “為了入局VR，他必須先開拓市場。在開拓市場的各個途徑里，他選擇內容驅動。為了讓VR內容繁榮起來，他革新了內容生產工具?！?/br>
    “所以他現在一定會不計代價大力助推VR內容的發展。這個階段做內容、下個階段做硬件，這是他的戰略?！?/br>
    樓清焰深深看了他一眼。

    鄧嘉年一番話說得看似簡單，卻摸準了他心中的想法。

    用內容推動VR發展。

    說白了，別人都以為fire是先選擇了圖形學方向，才誤打誤撞開啟VR時代。

    鄧嘉年卻一眼看出，他是為了開啟VR時代，才選擇從圖形學入手。

    兩者之間差異巨大，后者顯得那么輕描淡寫，根本不是普通人敢有的想法。

    “你對fire的評價倒是很高?！?/br>
    鄧嘉年沉默了一會兒，說：

    “當喬布斯把麥金托什拿給蓋茨看的時候，他們都只有26歲，那時候的喬布斯還為自己發明了麥金托什而沾沾自喜，蓋茨還為了圖形界面取代dos的想象而心潮澎湃，那時候的他們，能想象三十年后的今天，不但dos被取代，甚至連圖形界面也可以被裝在一塊巴掌大的手機里嗎？”

    “……”樓清焰慢慢道，“什么意思？”

    “我曾以為計算機工業發展早已成熟，不會再有上世紀硅谷造星的輝煌，更不會有技術初期那種雨后春筍的蓬勃發展，但是fire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你知道嗎，看完那場發布會，我突然發現，那個時代好像又來了——那個造就IBM、英特爾、微軟、蘋果的時代，又來了?！?/br>
    “但如今不一樣，如今不是IT產業形成的初期，不會有硅谷巨子錯落崛起的傳奇。如今是贏家通吃的時代，只會存在強者越強?！睒乔逖嬲f。

    “我知道，我明白?！编嚰文暾f，“所以我要跟fire合作。因為只有fire才會把蚍蜉撼樹變得這么順理成章，只有fire才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地沖破那股桎梏，打破那些常規?！?/br>
    樓清焰覺得根本不用試探了。

    小貓早已主動爬進窩里了。

    “英雄已入吾轂中矣?！?/br>
    “……你在說什么？”

    樓清焰輕笑道：“你知道fire距離成為蓋茨還差什么嗎？”

    鄧嘉年皺了皺眉，道：“時間？”

    “不?！?/br>
    樓清焰抽出一張名片，放在他面前。

    “他差的不是時間，只是一個鮑爾默?！?/br>
    “鮑爾默？那不是蓋茨的副手嗎？”

    他說完，隨意看了眼名片。

    一張空空如也的白卡，正中間有一個名字，此外一片空白。

    DayDream控股。

    鄧嘉年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下意識把名片翻過來。

    純白色的卡片中間，印著一個清晰的名字：

    Fire。

    *

    有一瞬間，鄧嘉年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前是一個笑吟吟的樓清焰。

    手里是一個堪稱傳奇的名字。

    當樓清焰將這張卡片推到他的面前……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鄧嘉年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記憶閃回。

    據說深空團隊最早的一件作品，其實是樓大元鬼畜軟件。

    而后者的第一次出現，是在各大購物中心的廣告大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