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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深棕馬躬頭向前,載著馬術師小跑上了沙礫跑道,身體十分有默契地隨著馬的速度上下顛簸。 顧安安坐在場邊的小板凳上,兩眼發光地看著和馬一同共舞的馬術師。什么時候,他和他的小棕也能這么有默契。 “噔——” 深棕馬前蹄揚起,馬術師優雅俯身,一人一馬宛如優美的波浪越過柵欄。 看臺上的貴族們連聲叫好,顧安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比賽壓根就不像裴紀說的那樣簡單! 連過五欄后,深棕馬蹬著蹄子快跑向下一道柵欄。 然而就在這時,深棕馬跑到柵欄面前,像是調整節奏一般,突然停下腳步。 “砰??!” 霎時間,馬術師重心偏移,眾人眼睜睜看著他一個天旋地轉被深棕馬甩下身。 塵土飛揚,馬術師靠著最后的理智脫離馬蹬,重重滾落在沙地上,伴隨著骨折的脆響。 仿佛按下了靜音鍵般,眾人一片窒息。 半晌后,馬術師像是恢復知覺,手拼命捂住受傷的胳膊,面如死灰。 一切發生太快,顧安安還沒回過神,場下私人醫師便抬著擔架跑進場,將動彈不得的馬術師抬下場。 眾人唏噓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畢竟每次賽馬都會有人負傷。 既然選擇這項運動,風險也得自己擔著。 顧安安不禁后怕起來,他想起前天自己也差點摔馬,還好裴紀來得及時,不然等待他的也是如此慘烈的下場。 看著馬術師那疼得肝膽俱裂的神情,顧安安不安地蹙起眉頭。裴紀其實第一天就告訴過他,馬術是世界上最危險的運動之一。 裴紀曾問過他,從40千米每小時,接近兩米高的機器上摔下來,是什么感覺? 當時他覺得有些害怕,但今天真正見到摔馬現場更是被嚇愣在原地。 “下面有情顧氏集團副總——顧安安先生上場!” 顧安安瞳孔微張,憂心忡忡地抬頭—— 馬場的圍欄處,裴紀英姿颯爽立在同樣英氣的白馬上,背脊挺直如松,頭盔下那雙冷淡的眸子藏著些許傲氣。 全場也跟著激動起來。 “啊啊啊這個人好帥!” “這是位新人嗎?以前都沒見過!” 似乎感受到顧安安的目光,裴紀目光朝眼尾掃過來。 四目相對,仿佛萬千揚塵淡去,歡聲笑語散場。 顧少爺擔憂地握了握拳。 裴紀淡淡挑了下唇。 顧安安耳邊嗡嗡的,背后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 他愣愣看著裴紀冷傲的笑容,忽然間有點明白了裴紀眼神里那些復雜的東西。 也許,這才是裴紀一直生長的世界。 危機四伏,刀尖舔血。 他好奇問裴紀從兩米高臺摔下來是什么感覺,當時裴紀也只是淡淡回答,輕則骨折,重則血rou模糊。 顧安安問他怎么知道,裴紀輕描淡寫說自己以前摔過。 顧安安又問他這么危險的運動他為什么要逼自己學,裴紀回答商界關系復雜,要想打通人脈,不會點技能行不通。 顧安安還問:“你為什么這么拼命,要在商界立足?” 當時裴紀嘴角微勾,自嘲般回答:“為了活下去?!?/br> 也許,和他從小成長的溫室不同,裴紀就像是從地獄走上來,渾身淌著血。 顧安安覺得自己有點懂了,但又好像沒懂。 裴紀坐在白馬上不緊不慢地踱步到賽道。 第一排的幾位資深馬術師低聲議論。 “咦,這位是新人嗎?” “沒見過誒,聽說是顧氏集團的小少爺?!?/br> “顧氏?做家具那個嗎?最近在圈內幾乎沒什么名頭??!” “唰——” 一陣風卷沙塵,回應眾人的是白馬揚蹄,飛沙揚礫。裴紀一身純黑休閑外套,過腰的衣擺隨著馬蹄隨風揚起,內襯精致的褶皺白襯衣,整個人英氣得宛如油畫中尊貴的騎士,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白馬奔至欄桿前,裴紀挺直的背脊利落下伏。 過了第一道桿。 裴紀收緊韁繩,桀驁的白馬乖乖收頭,揚前蹄。 又過了一道。 ...... 行云流水的動作震驚四座。 臺上的名媛貴族們睜大眼看著場中優雅如斯的男人。 顧安安一瞬不瞬地看著場中英姿勃發的“自己”,眼珠子里滿是驚詫......和無法形容的崇拜。 “自己”原來也有在萬眾矚目下策馬揚鞭的時候。 馬蹄越過終點線,裴紀雙手齊勒韁繩,壯碩的白馬霎時間慢下腳步,慢悠悠繞著場邊跺了一圈,宛如凱旋而歸的將軍一般。 沉寂幾秒后,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Frank先生和費布朗率先站起身,Frank啪啪鼓掌:“顧總這技術真是深藏不露??!徒弟都厲害成這樣,他的師父裴總技術怕不是登峰造極!” 身旁人群霎時間也炸開了鍋。 “原來這人是裴總的徒弟!” “啊怪不得這么厲害!他剛剛調頭的動作的確和裴總有幾分神似?!?/br> 費布朗朝近處的顧安安走去,握著顧安安的手祝賀說:“小裴裴,這就是你教出的徒弟嗎?也太厲害了!” 某位“師父”心虛地揉了揉頭,笑道:“哈哈,其實是徒弟自身比較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