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他糾正道:“你要多關愛病人的內心需求,這樣病好的快?!?/br> 阮菱堵他話:“你無恥!” 裴瀾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眼尾挑起,滿是挑釁,那樣子就好像在說,孤就無恥了怎么? 阮菱心頭一陣委屈,他真的太不尊重人了。 他要親就親,他要牽手就牽手,他憑什么呀? “孤重新追你,好不好?” 身側那人突然一句,阮菱頓時愣住了。 她那雙澄澈的眸里滿是裴瀾的俊容,認真,熱烈,而又真誠。 片刻,她搖了搖頭,她們之間經歷了那么多,牽扯了那么多,又怎么重新開始呢? 那種等了好久,直到看不見任何希望才放下的干,無法描述,裴瀾也不會懂。 在深深愛過裴瀾這件事上,她所有勇氣都成了教訓。 她怎么敢再嘗試一次。 “不必了,殿下?!?/br> 似是應景一樣,殿外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冰凌澄澈的雪花不一會兒就將院子,房檐鋪了個干凈,雪白一片,霎時晃眼。 天地間一片靜謐,唯余下雪的“簌簌”聲。 她平靜的樣子看得裴瀾有些慌。他攥著她的手,阮菱想抽卻紋絲不動。 “你先別亂動,聽孤把話說完?!?/br> 裴瀾認真地看著她,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前,一字一句道:“從前的事兒是孤不好,雖讓你做了外室,可孤自認為除了你,再沒對任何人上心過。至于你心里的那些疑惑,孤身為太子,有很多的不得已,可在這很多的不得已里孤仍然把你放在首位上。菱菱,孤真的在為你一點點改變了,你再相信孤一次,好不好?” 他掌心的力度加重了幾分,幾乎要把那十指纖纖融化在自己心口里。 裴瀾啞著嗓子喚她,漆黑的眸里滿是猩紅:“你原諒我,以后看我表現,好嗎?” 裴瀾自詡身為一朝太子,從未這樣低三下四的哀求過??扇羰沁@樣,能換來心愛之人的原諒,他可以再求上十次,百次,千次萬次。 “不好?!比盍饪粗蚯蟮纳裆?,胸腔里莫名就賭起氣來。 她才不要被騙了。 這幅深情的模樣騙了她一輩子,還想再騙一輩子么。 阮菱抽開他的手,“蹬蹬蹬”幾步跑出了內室,朝殿外跑去了。 女兒家的心軟和嘴硬,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菱菱!”裴瀾急切的喚了聲,右手撐著床榻就欲坐起來,他動作過于激烈,左臂剛結好的結痂又烈了開,有溫熱的濕潤感,肩膀的布料一瞬濕了一大片。 裴瀾疼的眼前一黑,倒吸口氣,差點昏過去。 可惦記著阮菱,他還是單手穿了鞋,也跟著走了出去。 阮菱心里賭氣,跑出去后本想出去散散心,可被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景震撼住了。 北風怒號,紅墻白雪,入眼處皆是漂亮晃眼的大雪。 她“哇”了一聲,小臉陰郁的心情一掃而光,蹲在雪地里小手就團了一團雪。這雪下得厚實,捏成雪團,十分瓷實。阮菱轉身沖纮玉扔了個雪球。 漂亮柔軟的雪頓時炸在纮玉黑色的勁裝上,他哭笑不得,又不敢沖阮菱動起手,只拿手撲了撲,換了種方式誘導她:“阮姑娘,堆雪人好玩,不然你堆個雪人吧?!?/br> “好主意!”阮菱甜甜笑了,雪花落在她鼻間,轉瞬即逝。 她當即開動。刨了兩下雪,實在太冷了,她鼻間凍得通紅,唇邊滿是白氣:“纮玉,快,給我遞副手套來?!?/br> 纮玉早就備好了,一雙嶄新的,毛茸茸的白狐皮手套扔了過去。 他笑道:“姑娘何不跟殿下一起堆一個?” 阮菱皺了皺小臉:“誰要跟他堆呀?!?/br> 追出來的裴瀾剛好聽見這句話,臉上頓時沉了下來。他不會遷怒小姑娘,那記眼刀頓時沖纮玉飛了過去。 “用你多嘴?” 讓孤這么沒面子。 纮玉噤了聲,轉頭去給裴瀾搬來個太師椅,又在上邊鋪了一層毛茸茸的攤子,順便把銀炭盆也搬到門口。 一主一仆,一坐一立,就這么靜靜看著東宮里的小姑娘堆雪人。 小姑娘靴子上,裙擺上沾的都是雪,裴瀾目光一寸也舍不得躲開。 眼前的景象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上輩子的梨苑。唯一不同的是,那會兒是夏天。 菱菱在院子里拿著長桿網兜捕蟬,他靠在太師椅上靜靜看書。菱菱拿著長桿使勁朝枝頭捕去,那葉子便嘩啦嘩啦順著樹干往下掉,有的落在他肩上,有的落在書間,剛好擋住了他看的那幾行字。 自知犯了錯誤的小姑娘俏皮的沖他吐了吐舌頭,眼眸明亮,雪白的小臉掛著汗,粉撲撲的,棗紅底繡海棠的留仙裙隨著風兒飄揚,恣意暢快。 留在記憶里的小姑娘與眼前正在堆雪人的菱菱漸漸重疊為一體,裴瀾握著書的手驀地變得guntang,一種失而復得的情愫弄得他鼻尖發酸。 裴瀾抬手輕輕摩挲了眼底,那里的顏色一片暗紅。 她是打也好,罵也好,總歸這輩子他都不會放手了。 第45章 雪人 那位美人是太子放在心尖上的頭一…… 大雪愈來愈大, 絲毫沒有下停的意思。 阮菱搓了兩個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圓, 雪人的身體和腦袋已經做好了,又白又胖, 摞在一起, 雖沒有五官, 卻像一個大型的糖葫蘆串一樣,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