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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侯有些無奈,他給自己沏了杯茶:“你先等等, 別高興的太早,你沒看延哥兒對她行止于禮,規矩著呢。別是咱們看錯了,在這瞎激動?!?/br> “哎呀!錯不了!” “在這侯府活了這么多年,你可看延哥兒領過姑娘進來?” 侯夫人臉上喜色,唇里緊著念叨:“等明兒我就去沈家拜年去,等出了正月,找媒婆挑個好日子,咱們三書六禮,好好的把人娶過來!” 謝侯擺擺手,是不打算說話了。他的這個夫人啊,就喜歡聯想。這人才剛到府里,就想著定婚期了。 —— 書房內,謝延給阮妗倒了一杯熱茶,隨后靠在紅木案前的椅子上,他道:“你先暖暖身子,然后再說?!?/br> 阮妗抱著那茶,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這茶她喝不了也咽不下。 阮妗抬眸,細嫩如玉的小臉凍的粉白:“大人,我長姐和沈家霜jiejie今天被人帶進宮給太后侍疾去了。姨母說,那些侍衛幾乎是抓犯人一樣把她們抓走的?!?/br> “我怕?!?/br> 粉粉嫩嫩的小姑娘說著,漂亮的眼眶“吧嗒”就落下兩顆金豆子。 謝延知她若非遇到難處,是不會主動找自己的??蓞s不想,是這樣駭人的事兒。 他皺眉,問道:“那太監可有說是誰指派的?” 阮妗搖頭:“那人有圣旨?!?/br> “圣人?”謝延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事兒來的突然,他一時間也不是背后是誰在cao控。唯有親自入宮一趟,找了太子才可知。 眼前小姑娘無聲的掉眼淚,謝延看著,心口處一陣陣跟著鉆心的疼。 他是真的見不得她哭。 謝延嘆了口氣,起身拿帕子遞了過去:“自己擦擦?!?/br> 阮妗接過帕子,只一瞬,帕子就濕了個半邊。 謝延看了眼天色,黑魆魆的,已是暮色了。 他彎下身子,蹲在她身前,仰首耐心哄著:“今日天黑了,我不好硬闖進宮。你長姐和霜jiejie雖不知道怎么樣了,但此次是圣人下旨,她們眼下安全上定沒有問題。明兒一早我便入宮去找太子,他不會袖手旁觀,我亦不會??傊?,一切你放心?!?/br> 阮妗點點頭。 “那別哭了,嗯?” 阮妗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小臉,白得晃眼的臉被她小手抹的,都是灰色的痕跡。 謝延攏起眉心,大掌捏過她的小手,軟嫩無物,卻冰冰涼。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錯愕:“你這都是在哪蹭的灰?” 阮妗小聲說:“在侯府門口等著無聊,拿手摸石獅子來著?!?/br>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謝延無奈的勾起了唇角。 他低頭看,那粉色的裙襖也跟著蹭上灰,一塊一塊的。還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啊。 謝延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走吧,領你洗洗,造的跟個小花貓一樣?!?/br> 阮妗抽回了自己的手,被他觸碰的那塊肌膚癢癢的,一瞬就燙得厲害。 她偷偷呼了口氣,想掩飾自己的不正常。她怕被謝延發現,發現她還喜歡他,他會厭惡自己的。 洗漱過后,阮妗又變成了那個粉雕玉琢的阮家女,肌膚像是覆上了一層雪一般,美的動人。 她再次道謝:“謝謝大人,日后大人若有需要的,阮妗定傾盡全力?!?/br> “沒有日后,你現在就需報答我?!?/br> 阮妗愣了愣,葡萄一樣的眼眸睜得圓圓的,唇瓣微張:“大人?” 謝延負手而立,站在楹窗下,外頭連廊燈籠散出的暖光下,他的面容被打上了一層陰影,卻依稀可見清冷削瘦的側顏。 他掀起唇角,聲音平靜,一瞬恍惚又變成那個大理寺獄不近人情的謝大人。 謝延道:“我要你退婚?!?/br> “退婚?”阮妗不明所以的咬著這兩個字。 他為何要管起她的私事?他…… 謝延走進了幾步,幽暗的燈光下,他的目光攥著她的,眉眼清冷,薄唇緊抿:“我不喜你那未婚夫,更看不了他日后娶了你?!?/br> 阮妗身子皆在發顫,他們兩人離的很近,近到唇齒間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阮妗垂下頭,即便她不去看,也只自己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霞色。 她怯怯道:“大人為何這般?” “為何?”謝延聲音低啞,手臂近乎克制的抬起,他竭力的想控制,額頭甚至爆出了青筋,可胸腔里那股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宛若洪水將他淹沒。 黑暗中,男人手臂緊緊撈著她的腰肢,堅硬而又guntang。 謝延的聲音隱忍而又克制:“因為我想娶你?!?/br> “砰”像是有無數的煙火在耳邊炸開,炸得絢麗,炸得繽紛。 阮妗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聽不清,什么都看不見了。唯一月匈前那真切的心跳“咚咚咚”像擂鼓一樣,不震聾她,不罷休! 謝延哥哥他……他想娶自己? 阮妗呼吸有些急促,有些喘不上氣了。鼻尖滿是男人炙熱的呼吸和清冽的蓮香,她從未如此沉浸于這個懷抱,溫暖,踏實,又讓她心動。 “我想娶你,做我的謝夫人?!?/br> 謝延下頜抵著她的頸窩,又說了一遍。 這次,阮妗聽真切了??蛇@希望來的太突然,太不踏實。她甚至分辨不出謝延為何要跟她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