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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頓時警覺的看著他,這人要作甚,她記得許江極其癡迷宋意晚,他應該不會對自己動心思的。 許江看出了她眼里的害怕,頓時又覺得自己處在上峰了,不禁咧開唇角:“莫急,本大人這就找幾個猛漢,好好伺候你。只是不知道你這瘦弱的身板,能不能禁受得住?!?/br> 說完,他甩袖朝外面走去,看著像去叫人了。 阮菱心一點點涼了下去,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目光低頭掃下去,落在了許江隨手扔在地上的尖刀。 醒來緩了這么久,那點子迷香效力過了,她夠到那把尖刀,然后攥著反推了上去,反復的去割那繩子。 刀有點鈍,繩子扣綁的結實。一炷香的功夫,阮菱終于隔斷了繩子,她活泛活泛早就酸麻的不能動的手腕,悄悄推開了門。 許府里沒什么下人,阮菱穿梭在影壁林叢里,眼見著后門鎖頭虛掛著,她面露喜色。正要朝那走,便聽見一陣乒乓的吵鬧伴隨著兵器當啷當啷的響聲,她下意識看向前院,那的門隱隱晃動,正被人推開。 阮菱想到許江臨走前放的狠話,腦袋里一片空白,也不顧不上眼下出去會不會被看見,瞬間便沖那小門出去。 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阮菱的心跳從來沒這么快過,她邊跑邊捂著腿,感覺腳踝酸軟的幾乎要跪在地上。 柴房和后門沒幾步路,可她卻覺得跑了好久好久。 后門出來是一條街道,阮菱很陌生,可什么都顧不得了,見到巷子口就鉆,七拐八拐的,嬌小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巷陌里。 幾乎是與此同時,許府正門被羽林衛踹了開。 小顧將軍揪著正要外出的許江,一把將他踹翻在地上。隨后,身披勁裝,手持長槍的羽林衛魚貫而入,將院子團團圍住。 太子一腳踩在許江的胸口上,眼底血色翻涌,咬牙道:“說,你將菱菱藏在何處?” 許江胸前足有千斤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嘴唇大張著,舌頭亂動,想說話,可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口腔中滋滋的噴血。 太子腳尖用力,聲音冰冷到極致:“孤沒耐心陪你耗,到底說不說?” 許江雙手雙腳支棱在空中,吱吱哇哇的比劃,眼中生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纮玉適時提醒:“殿下,先放開他,讓他說出阮姑娘下樓再殺了他?!?/br> 太子不耐煩道:“我沒捂著他嘴?!?/br> 纮玉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殿下,您腳太用力了,他快被您踩窒息了……” 裴瀾瞇起了眼,別有深意地塊按了眼纮玉,隨后驟然松開了腳。 許江像岸上的魚兒驟然回到水里,整個人一下子爬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氣喘的聲音宛如耄耋老人。 他怒喝道:“趕緊說!” 許江眼下就是有萬般鬼心思也不敢使,他沒想到,沒想到太子這么可怕。什么都顧不得了,許江手指著后邊的柴房,茍延殘喘道:“在,在那兒!” 裴瀾眼睫微皺,什么都沒說,大步朝柴房奔去。 一腳踹開了木門,里頭灰塵嗆的他睜不開眼睛。他朝里邊走了幾步,一眼叫看見地上被割斷的繩子,他細嗅了嗅,空氣中那股清甜幽微的香味確實是菱菱的。 她果然被許江綁了來。 太子持劍又折了回去,冷目掃過許江殘敗的身子,語氣急促:“人不在,許江,你該知道欺騙本殿下是什么下場?” 許江茫然的看向太子,沙啞的聲音宛如玻璃劃破地面,只一瞬,他就從那個清雋繡的公子哥成了灰頭土臉的敗兵。 他喃喃道:“不可能啊……” 太子攥著劍柄的指節白了又白,他憤怒的揪起許江的脖領,將許江拔地而起,按在身后的白墻上。 他的力氣過猛,人被他摔到墻上,rou身撞的“砰砰”響。 他看許江的眼神宛若地獄的修羅,低啞問道:“最后一次機會,你知不知?” 許江“哇”的又吐了好大一口血,直直噴到了太子臉上。裴瀾眼睛都沒眨一下,仍舊死死攥著許江。肩頸上,溫熱赤紅的血將那張陰沉躁郁的臉襯托的更加森然。 許江恐懼搖頭:“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剛剛就在那的!” 話沒說完,“嘶”的一下,裴瀾揚劍砍斷了他的脖頸,噴射出來的血水洋洋灑灑沖向天空,血流如注,一時間滿院子皆是濃重的血腥味。 “砰”的,重物倒地的聲音,許江的尸體宛若死狗一樣,臉朝下狠狠砸向地面。 纮玉和小顧將軍嚇得一動不敢動,相互揣著手。 自殿下戎關一役后,他們很久沒見過他用這么殘忍的手段殺人了。 太子恍若失了神志一般,連臉上的血都忘記擦,墨色的錦袍染了鮮血看不出,可周身那股子nongnong的血腥味卻掩蓋不了。 他陰惻惻轉身,眉心緊鎖,下了死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羽林衛齊齊應聲,迅速朝外面跑去。 說完,他轉身朝外走,手中垂落的長劍劃過地面,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像是地獄追魂索命的喪鐘,陰沉可怖。 纮玉跟小顧將軍寸步不離,遠遠跟在后邊。 阮姑娘,你在哪里???你再不出來,殿下怕是要殺瘋了……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漸漸的,那些米粒子般的雪又演變成鵝毛大雪。梧桐樹上,房檐上皆覆了一層晶瑩的雪白,整個金陵城頓時安靜了下來,靜謐的宛如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