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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記悶拳,阮綏遠牙齒被打掉了好幾顆,血混著碎牙囫圇個的從口中吐出,偏又悶在袋子里。 鋒利的碎牙齒伴隨著動作瞬間劃破了他的臉,阮綏遠再說不出話,咿咿呀呀的打滾求饒。 “我錯了!錯了!你們放過我吧!要錢還是要官,我都讓我爹給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打死人了!” 纮玉手下動作不減,太子殿下不說停,他不敢停。 終于,打了不知多久,阮綏遠已經哼不出聲了,他蜷縮著身子,一陣痙攣的岣嶁在地上,像一條瀕死的爛狗,時不時抽動幾下,地下一大灘血,整個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太子殿下喊了句停。 纮玉喘了口氣,顧不得手臂酸軟,找塊被子將阮綏遠抗了起來,兩人離開了阮府。 一切動作在黑夜都那么湮滅無聲,整個府邸沉浸在睡意中,院子里只余徐徐風聲和幾只晚蟬的嗡鳴。 寶月坊,京城四市二百六十坊中最大的秦樓楚.館地界兒。 已是半夜,寶月坊仍舊燈火通明,到處人流攢動,男子愉悅的聲音混著女子的嬌媚聲連連不斷。整個東京城都睡下,寶月坊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太子二人直奔去了坊里最豪華的明月閣二樓。 蕓娘正在廳里翻看著名單,那是一批近期買下的小.娼名單,畫冊上赫然陳列著一張張濃艷打扮的人像,不同的是,那上邊皆是男子。 明月閣能在寶月坊里生意做得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們除了女子還有小.娼,專供一些喜好此風的達官顯貴和身份貴重的女客人所用。 纮玉將人摔到了蕓娘眼前時,嚇了她一大跳。 蕓娘拍著雪白的胸脯,剛欲發作,一抬眼卻瞥見來人是纮玉。她頓時斂了神色,站起身,神色如常的屏退了廳里守夜的小廝。 隨后她恭恭敬敬的彎身行了個禮,眼色嚴肅清明,仿佛與素日只會賠笑臉的mama身份劃清了界限。 她冷靜迅速的道了句:“殿下?!?/br> 太子淡淡“嗯”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這個人,想辦法處理了?!?/br> 蕓娘看了眼地下血rou模糊,不成人樣的男子,頓時心領神會:“奴知道,正好最近來了一批新人,奴會為他改頭換姓,混到這批小娼里?!?/br> “嗯?!碧悠岷诘难劭聪蚴|娘,微微挑起眉:“戶籍的事兒去找戶部侍郎,他會幫你偽造文書,其余的,不用孤教了吧?” 蕓娘點頭稱是,這些事兒她做了多年,運作起來行云流水,自不必太子費心。 只是,這三更半夜的,還勞煩殿下親自送來,不知此人是個什么來頭。蕓娘斗膽問了問:“殿下,敢問此人是何身份?” 太子興致寥寥的看了眼地面,嗤笑了聲:“長平侯的兒子,阮綏遠?!?/br> 蕓娘心里“咚”了一聲,四平大員家的公子。 真是晦氣,官聲做到這兒,竟還惹了太子殿下。 她不再多問,彎著身子福了福:“殿下慢走?!彪S后,她召來幾個心腹,將阮綏遠抬了下去。 出門后,望著聲色犬馬的寶月坊,纮玉問:“殿下,咱們可要去恒王府?聽說王爺把阮姑娘安置在了那兒?!?/br> 裴瀾語氣有些疲憊:“回宮?!?/br> 他有些累了,明兒再去接她。 纮玉想起了纮夜臨行前的描述,賊心不死的補了句:“殿下,聽纮夜說,王爺把阮姑娘照顧的很好?!?/br> “哦?!?/br> “說阮姑娘看了王爺一眼,王爺臉就紅了,匆匆跑出去吹了好一會兒涼風?!?/br> “然后呢?” “沒然后了,誒,好像還聽說阮姑娘睡在了王爺的榻上,但是……王爺去別的屋睡了?!?/br> 纮玉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陣冷風,再抬頭時,男人已經邁開長腿沒入夜色里,暗色衣袍一角被風吹得呼呼作響,連個影子都不剩下。 纮玉喉嚨輕咽了咽,以為自己說錯話。 眼見殿下沒了影子,他大掌拍了拍胸膛,暗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丑時末刻,阮菱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突然一股冷風襲來,她下意識的蹙緊了眉,將絲衾裹的更緊些。 唇邊兀自叨咕著:“清音啊,窗牖開了,你去關上些?!?/br> 等了半天,沒回應,阮菱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想起這是裴恒的屋子,哪有清音。之前裴恒和纮夜都出去后,她有些認床,反反復復翻了無數次身后,腦里一片漿糊,才堪堪睡著。 眼下也不知道是幾時,與外面呼呼的風聲,眼前暖和的被窩簡直不要太舒服。阮菱舒服調整了下姿勢,繼續沉沉睡去。 太子微微瞇眼,黑眸里冷氣畢現。 好啊阮菱,長本事了,睡別的男人床上就跟睡自己家一樣。 還帶著夜里寒涼的大掌摸進絲衾,覆上那塊溫軟,綢緞一樣的皮膚上,軟糯的觸感將他眉眼間的寒氣撫平不少。 饒是如此,那削白細長的指節仍舊毫不客氣的掐了一下。 寂靜的夜晚,傳來小姑娘的嬌呼聲。 剛迷糊醒的阮菱臉頰紅撲撲的,唇瓣嬌艷欲滴,睜著一雙水濛濛的美眸看著太子。 扮可憐?男人冷笑。 太子攬著她的腰將她推進榻邊一角。阮菱被他按在墻上,小手忍不住去推他,可那堅硬而又炙熱的胸膛卻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