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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翻了個白眼:“這有什么為難的,我們不好下手,就讓她自己死不就得了?!?/br> 宋丞相不解。 孟氏數落道:“你們這些男子, 做事畏首畏尾,還不如我們女子主意大。不趁早解決她,越拖越麻煩,萬一過幾個月還有人上門來給她提親,你說說可怎么辦?你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不出幾天,她準會自己尋死?!?/br> 她把自己的計劃跟宋丞相說了一遍:“……到時候甭管她怎么自盡,我們對外就說她想念親娘,一時想不開尋死了,就算有人懷疑,反正她是自己死的,身上又沒傷又沒有疤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咱家也算仁至義盡了?!?/br> 宋丞相思忖了一番,這幾天已經有幾個大人在他面前有意無意提起自己的庶子了,想來是沖著這宋疏桐來的,孟氏說的對,越拖越麻煩。 他點點頭:“不錯,夫人果然是個賢內助?!?/br> 孟氏眉毛一挑,笑著道:“娶妻娶賢啊,你命好?!彼呐氖?,黃婆子推門進來,手中托盤里放著兩碗湯藥,她放下碗退下了。 孟氏伸手拿起一碗,把另外一碗推給宋丞相,嬌媚道:“老爺,這是我托人找的偏方,只要喝下去,今晚一定我能懷上。我今天還特意去廟里上了三炷香求菩薩保佑,我們肯定能生個兒子,快喝吧?!?/br> 宋丞相 * 看著那晚黑乎乎粘稠的藥湯,皺眉道:“此事還是順其自然吧,你沒有兒子便沒有兒子了,為夫并不在意?!?/br> 孟氏奇道:“你這話怎么說的,什么叫我沒有就沒有了,我要沒有兒子,你不就也沒有嗎?趕緊喝吧。涼了就苦了?!?/br> 宋丞相揉揉酸溜溜的后腰,心說,那可未必。 “不涼也苦得很?!?/br> 但被孟氏盯著看,宋丞相沒法子,只好端起來喝了。 喝雖然是喝了,但他麻溜地躺倒,拽條絲被搭在身上:“為夫累了,明日還要上朝,早些睡吧?!?/br> 孟氏:“哎,那湯藥不就白喝了嗎?!?/br> 宋丞相一秒打鼾。 孟氏生了一夜的悶氣,第二日起床臉都是黑的,家里幾個姨娘來向她請安的時候,誰都沒得到她的好臉,都被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罵了一頓。 宋疏桐過來找孟氏說自己午后要出一趟門,陪劉溪詩做新衣的時候,正好看到孟氏對姨娘們發脾氣,本以為自己也會挨罵,沒料到孟氏見她來了,硬是擠出一個笑容,甚至還破天荒地派了一輛家里的馬車給宋疏桐代步,還一臉慈愛地告訴宋疏桐:“若是看上什么衣料,只管定下來,讓小二送到家里來,娘會讓管家付銀子的?!?/br> 宋疏桐:“……” 孟氏今天很不正常,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宋疏桐琢磨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為什么。 一直到下午,她帶著妙菱坐上了宋家的馬車,宋疏桐都覺得自己在做夢,不是她沒睡醒,就是孟氏沒睡醒,反正她們兩個人,總有一個腦子不清醒的。 劉溪詩本來是來接宋疏桐的,看見宋家的馬車送了她出來,十分高興,以為孟氏終于良心發現,對宋疏桐好一些了。 兩人也沒去別處,去的就是岑子昂開的百貨行,岑子昂早已把店里最好的各色錦緞衣料放在樓上的雅間里,他大方地對劉溪詩道:“看上什么只管拿,最好的裁縫已經在隔壁候著了,今天量體裁衣,后日便能把新衣裳做出來,不耽誤二位的正事?!?/br> 劉溪詩又把這句話轉送給了宋疏桐:“jiejie,這位岑大哥與我自幼相識,是個實在人,定然不虧坑我們的,你相中了什么料子只管拿?!?/br> 劉溪詩來之前便跟家中爹娘說好了,今天宋疏桐的所有花費都由劉家來出。 過幾日要去皇帝京郊的行宮赴皇后的宴會,她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們自然要做一身像樣的衣裳,但是劉溪詩覺得,以宋家對宋疏桐的冷落,肯定沒有人會記得為這個沒娘的孩子準備新衣裳的。 宋疏桐還在思考今天孟氏反常的表現,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接了一句:“行啊,你只管拿,都記在我賬上?!?/br> 劉溪詩:“……” 金鈴忍不住問了一句:“桐小姐,你哪里有錢???” 妙菱拍著胸脯驕傲道:“我家小姐可有錢了,這里全部都是我家小姐的產業?!?/br> 岑子昂笑道:“不錯 * ,這產業面子上雖然姓岑,里子里卻是姓宋的?!?/br> 劉溪詩和金鈴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齊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疏桐也沒打算瞞著劉溪詩,她還想著通過劉溪詩走走劉太傅和太子殿下的門路,獨門獨戶出去過日子呢。 宋疏桐便三言兩語地把事情的經過加工改造了一下,告訴了劉溪詩,她當然不可能說那天殺人放火的事情,只說她在寶羅寺住的那半個月,機緣巧合和岑子昂一起發現了地下埋著財寶,然后兩人二一添作五做買賣,因為岑子昂有經商頭腦,所以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有了如今的氣象。 岑子昂撓撓頭:“其實是桐老大才智過人,我不過是跟在她手下打雜,還能白得一半的家當,實在慚愧?!?/br> 劉溪詩和金鈴聽了這番奇遇,全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劉溪詩才一臉欽佩道:“我還一直奇怪來著,為何jiejie在宋家蒙塵,身上卻總帶著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倔強底氣,看不出一絲怯弱,甚至還數次救我于水火,原來是這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