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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想到,這樣如父親般的男人,親手剖去了原主的內丹、毀掉了他的人生。 石室深處,交衡天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岑羽,眼中沒有意外,只有冷漠。 仿佛看見的是個陌生人。 然而當他的目光轉向岑羽身邊的滄沉…… 鐵鏈晃動,身軀掙扎,交衡天滿臉陰狠的憤怒。 他身有禁制,張不開嘴,只能從他那雙飽含怒火的眼中看出,相比對岑羽,他看到滄沉的反應更大。 大到整個石室都因他此刻的反應而在顫抖。 滄沉護著岑羽,徑自解開了交衡天口舌上的禁制。 禁制一開,交衡天沙啞的聲音怒吼而出:“滄沉,你怎么還沒死!” 岑羽嚇了一跳。 珺濛重新封上了交衡天的嘴,眼看著這石室中的禁制就要破門而出,珺濛對岑羽和滄沉道了一聲“抱歉”,起術法,又將石室給關上了。 關上之后,岑羽心有戚戚。 此刻他心口噗通噗通的快跳,心底也有諸多翻騰的情緒。 他說不上來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情緒。 難道是原主? 這身體還殘留著原主的本能反應? 珺濛走近,對岑羽抱拳施禮:“嚇到上仙了?!?/br> 又緩緩道,“此人已瘋?!?/br> 被他關瘋的。 但這個不重要了,珺濛也未提及。 他相信岑羽和龍神特意來蛟族走這一遭,不會是為了尋回交衡天這個師傅,帶回去父慈子孝的。 畢竟交衡天所為,從頭徹尾,都是一場陰謀。 一場將岑羽當做棋子,目的在毀去龍神的陰謀。 滄沉亦想了想,意識到這個交衡天是誰,意外道:“竟然是他?!?/br> 交衡天,或者應該稱他為,蚩。 蚩與虺是一對兄弟,亦為父神所造,是蛟族的初代首領。 當年滄沉所殺的,便是蚩的哥哥,虺。 虺死后,蚩并未復仇,而是帶著全族與生息河,一起沒入了東海。 用當年若白的話:他哥都打不過你,他打什么打?他死了,他全族老小還要不要活了?自然是忍而不發,以尋來日。 若白說完便把這些話都忘了,滄沉也當過耳的一陣屁。 誰能想到…… 珺濛:“交衡天正是蚩。他蓄謀許多年,想盡辦法,便是想毀掉龍神,為虺復仇?!?/br> 可龍神哪里是一只小小的蛟可以殺死的? 虺自大,才找了死,蚩卻是清楚,他那點能耐,根本不能將那大青龍如何的。 因此蚩畢生在尋的,便是龍神的弱點。 他相信只要找到大青龍的弱點,必能為兄長復當日血仇。 沒人知道那些年他到底用了什么辦法,總之他最后祭出半族命數,成功窺得日后龍神身邊,會有一個叫岑羽的男子日夜相伴。 蚩相信,這凡人男子必將是那大青龍日后的致命弱點。 只要掌控住了那個岑羽,糊掉他,便一定能毀掉青龍。 珺濛作為關押蚩的人,幾乎無一不曉:“故而他潛入陰曹殿,在投生冊上找到了上仙的投生時間與地點,又去凡塵的安禾鎮,借著凡間的門派矛盾,安排了夜襲和血洗,殺掉上仙的生父生母?!?/br> 珺濛:“他原本是想親自養育上仙的,奈何當時正值我在族內造反,他分身乏術,才不得不將上仙獨自留在凡塵,再安排下屬,將上仙送去了仙府?!?/br> 珺濛:“之后,他又化作那仙府中的一個師父,親自看守在上仙身邊。待上仙學成,離飛升不過幾步,再生生剖去上仙的內丹,斬斷羽翼?!?/br> 再然后,便是安排人,守在仙府后山,日日監視。 蚩原本的計劃,是監視到岑羽與滄沉相遇,再繼續暗中觀察,伺機而動,尋到殺滄沉的機會。 他甚至因為知道龍骨鳳骨融合可造內丹,便提早一步想到,挖掉岑羽的內丹,屆時滄沉為所愛之人剖骨造丹,他便能趁虛而入,殺之后快。 乃至想到,若始終沒有機會,最后他還能以交衡天的身份現身,只要能接近青龍,便能近身擊殺。 總之,蚩安排了這一步步,不說多天衣無縫,也自認緊密周詳。 卻萬萬沒想到,珺濛造反上位后,因為記恨他當初為了一己私欲祭出半族的命數,不但滿天滿地地找他,還要殺他。 后來抓到他,知道他一直在秘密籌劃什么,又索性將他關了起來,以求在來日需要的時候,主動賣龍神一個人情,再從龍神那兒得點實際的好處。 珺濛解釋完所有的前因后果,寬袖下搓了搓手,笑笑:“在下如此行事,上仙可還滿意?” 滿意的話…… 蛋? 孵? 嗯? 岑羽卻在邊聽邊消化中,心底陡然升起一個詭異的念頭。 又像是誰在他耳畔說話:所以根本沒有什么恩師是嗎?他養我,不過是在養一顆棋子。 岑羽:誰? 那個聲音異常激動:“是他害死了我父母!屠了整個鎮!是他剖我內丹,毀我前程!” “我與他師徒一場,敬他、愛他,他剖我內丹,我也沒多恨過他,還總寬慰自己,他或是有難言之隱,不得已為之?!?/br> “原來一切不過是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