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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藍蕊花哪里來的,怎么會根種鐵鏈,又每每在若白到來的此時開花,誰也不知道。 連若白都不清楚。 若白只知道,他只要過來以身度化待一些時候,這花都會開。 又會在他度化完,將要離開的時候,煙消云散。 若白沒有從這藍蕊花里探出半捋神魂,這似乎真的只是朵普通的小花。 于是每次過來,若白便與這藍蕊花相伴,再談談天、說說地,亦或變出不拒山的山泉,給這花澆一澆。 若白還曾對這花說:“若我日后不來了,便索性將你一起帶走。如今債未還完,便留你在此地了。也好多陪陪我,與我做個伴?!?/br> 笑說:“莫要怪本君,不將你帶走去過好日子?!?/br> 上一次若白來度化,藍蕊花凋謝前,若白與它告別,也說了同樣的話。 這次若白都待了幾日了,藍蕊花也未出現,若白以為它生氣了,覺得自己努力了這么久、注定傍不上遠古神,所以干脆不來了。 如今終于開出,若白伸了手,在他花瓣上捏了捏,就跟捏人的臉一樣,嗔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br> 藍蕊花在黑水的激蕩和水中陰戾之氣的滾卷中孱弱地左右晃了晃。 如同在搖頭否認:怎么會。 若白笑了笑,在它身上攏了層術法,將它護住。 藍蕊花中的朔悅則滿心無語:往年變做花,為防被發現,都是曹陽施秘術幫他的。 今年當然也是曹陽幫他,然而岑羽自從從輪回中出來,日日雞血似的陽光燦爛,還時不時就要找他,他脫多脫不開身! 好不容易脫開身,岑羽又去找曹陽玩,要么曹陽主動狗腿地去侍奉他的龍神帝君。 總之就是來不了! 朔悅差點就毛了:他一年乃至幾年里,也只有這可憐巴巴的幾天,岑羽還給他蕩掉三四日。 再也不分瓜子給他了! 另一邊,滄沉入輪回,來到了禾青青剛誕下孩子的那一晚。 他隱了身形,站在床邊,斂盡神識中的龍息,探入枕邊襁褓中嬰兒的神魂。 只一下,滄沉便確認,此時的岑羽,并不是他認識的岑羽。 輪回盤轉動,滄沉去到了五年后。 這個時候,岑羽已拜入了昆虛,雖未正式拜師做學徒,但已經是個在宗主寵愛下,頗為伶俐聰明的灑掃童子了。 他正拿著比他人還高的掃帚,同比他大的一個門派弟子比劃。 滄沉再探,也不是同一人。 輪回盤繼續轉動。 滄沉很快又去了下一個五年、下下個五年,接著是十年、二十年后,乃至岑羽被剖丹后獨自在仙府后山的那些年…… 這里面,所有的岑羽,都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滄沉停在輪回盤轉動的時間縫隙中,忽然想起,他曾看過岑羽的人籍冊,上面寫著,平兆33年,歐陽壬于仙府后山將岑羽強行帶離,欲行不軌,岑羽不從,于后山問鶴湖跳下,險些喪命。 險些喪命…… 險些。 喪命。 平兆33年,卒。 輪回盤再度轉動,滄沉去到了平兆33年的昆虛仙府后山。 不過他沒去岑羽落水的時候。 主要是怕見了歐陽壬,見他對岑羽做了什么,自己會忍不住動手,在那個時候便將歐陽壬宰了。 他去了落水之后,也就是陰陽冊上,卒后的那一日。 但見山中白雪皚皚,一座顫顫巍巍的小屋子獨立其中。 滄沉隱沒身形,無聲地穿墻而過,進入小木屋。 屋子的床上,岑羽坐在小床上,里里外外披了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棉被,卻還是因為沒有碳、屋內實在太冰,被凍得直哆嗦,還邊哆嗦邊流鼻涕,不停拿個帕子擤著。 邊擤邊自顧言語,被凍得不甚清醒地說道:“我堂堂top1網紅擼貓店的老板,有房有車,有貓有狗,腿長臉帥,有什么理由穿越?” “沒有,我沒有?!?/br> “這一定是夢。是夢!” 滄沉終于找到了他認識的那個岑羽,見狀挑眉。 雖然有些話沒聽懂,但看樣子,似乎是魂魄離開本體、奪舍再生? 那邊,岑羽吸了吸鼻子,頂著紅彤彤的鼻尖,委屈巴巴:“穿越就穿越吧,苦我又不是能吃,但是這里沒有網,沒有手機,還沒有wifi。這讓死宅怎么活啊~~!” 滄沉搞清楚陰陽冊上的那個卒是怎么回事,原本都要走了,聞言一頓。 沒有什么? 他想要什么? 第59章 滄沉又沒聽懂, 索性留下,看看情況。 當然了,大青龍是十分雙標的: 怕提前宰了歐陽壬,改變輪回中他與岑羽相遇的命數, 便能不動就不動。 到了小木屋, 見岑羽都凍得神志不清了…… 什么輪回? 那是個什么玩意兒。 滄沉往岑羽身上彈過去一道術法, 令他暖和了起來。 一暖和,岑羽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了。 滄沉走過去,將他放平, 蓋好被子, 又在那光禿禿什么都沒有的爐子上變出煤炭燒起來。 很快,整個屋子都暖了。 滄沉在床邊坐下,看著此時沉睡的岑羽, 看了會兒, 抬手, 指尖在岑羽額頭上很輕地彈了一下: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