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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沉彎了唇角:“你忙?!?/br> 又從腳邊踢了塊石頭過去,讓岑羽坐著撥算盤,“不急?!?/br> 岑羽很快連本帶息算好了,又飛快地從芥子里掏出筆墨紙硯,攤平在面前的石頭上,示意江大師過來畫押債條。 江霧輕:“……” 若白一臉看戲都看得恨鐵不成鋼的無語,見江霧輕非但不動,還拿求助的目光沖他這里看了過來,直接給氣笑了。 他伸腿,也給了江霧輕一腳,搭著葷話說道:“都以為你是我的人,如今你欠賬也往我臉上看,是指望我替你還錢,還是覺得看我一眼便能少還一點?” 江霧輕只得走過來,倒也不爭辯,彎腰拿起石頭上擱著的筆,落眼一看岑羽算盤上算出的總賬:“三千兩?” 岑羽蹲坐在大石頭旁,好整以暇地墊著腳尖岔著腿、手撐下巴,聞言把手邊的算盤拿起來上下一晃:“三千萬天珠?!?/br> 江霧輕震驚得手里的筆直接斷成了兩截。 三千萬天珠??? 岑羽淡定回敬道:“你初初飛升的那百年,我亦同樣地想你,想你在天界有沒有在同門前輩的幫助下想辦法謀一個正經差事,當差后有沒有升職,升職后能拿多少天珠的俸祿,多久能把欠我的賬平上?!?/br> 江霧輕:“……” 岑羽接著道:“后來我于凡間山林偶遇青龍帝君,與帝君一同孵出了第一只龍崽,接著便在帝君的‘點化’下飛升上天了?!?/br> 岑羽:“哦,不過我不修什么‘無情、無名、無形’的大道,我在玉露臺當殿主,修的是‘盤賬、盤錢、盤庫’的小道?!?/br> 岑羽:“你我好歹同門師兄弟一場,如今你走‘大道’,我走‘小道’,我敬你的‘絕情滅愛’,你也該敬我的‘虧什么都不能虧錢’才是。江大師,你說對吧?” 若白堂堂白虎神,硬是給這利落的嘴皮子聽得“噗”一聲破了功。 江霧輕更是一臉豬肝色。 唯有滄沉含著笑,待岑羽說完,問道:“說了這許多,嘴不干?” 岑羽點頭道:“干?!?/br> 滄沉抬手變出杯水,遞給岑羽,岑羽隨手接過,就像從前在玉露臺的掌事堂應卯時那般,喝完再把水杯遞回去:“謝了?!?/br> 于是這下整個不拒山都知道,飛來的這位藍裝男子,欠了大嫂許多錢。 大嫂是他的賬主子。 大嫂既然是賬主子,等于他們頭兒也是賬主子。 這天上竟然有人敢欠他們頭的錢? 不拒山的將領們頓時在投身種植業之余,兼做起了幫忙催債的。 又聽聞那姓江的竟然還是他們若白老大的手下? 狐老:真是有什么樣的君上就有什么樣的臣下,有什么領帥就有什么副將,從情欠到錢,造孽啊,造孽! 而在‘天上天’清修當差的江霧輕,哪里有那么多天珠還他欠下的巨額債務。 他這番被臨時召來,也未帶多少家當,岑羽要他還錢,他把兩只袖口都掏干凈了,也不過才拿出了一點隨身的法寶和零散天珠。 岑羽不敢相信,這哥們兒也忒窮了。 江霧輕尷尬不已,解釋道:“‘天上天’是清修之地?!?/br> 岑羽:“清修你也有在那兒當差?!?/br> 好歹當了那么多年,一點身家都沒攢起來么。 這點法寶,這點天珠,就跟小孩兒出門玩兒他媽只給了他十塊錢一樣。 還行不行了? 江霧輕站在那兒,一副捉襟見肘的尷尬。 烏延打旁邊走過,看了都不忍心,悄悄對岑羽說,行了吧,再如何他都沒錢。 岑羽沒半點兒泛濫的同情心。 真要同情,也是同情原主這個真正的苦主,江霧輕只是沒錢,這些年在天界,同門都以為他銷聲匿跡是已經不在天上了,結果人好得很,非但入了大道,還被提拔去了‘天上天’。 捉襟見肘,在人前沒面子?這算哪門子慘?! 江霧輕則甘愿領受如今的一切。 他一面想著,確是他欠下的債,岑羽要他還多少他就還多少,要他如何便如何; 一面想著,他得了白虎神的召喚,才能從‘天上天’下來,岑羽雖也已飛升,但他們日后怕再難有見面的機會,如今多留一日,便可多見一日。 若白反倒饒有興致地問他道:“你修大道,去了天上天,做著最是清貧枯燥的差事,如今你的舊相好不但飛升,還過得這般滋潤,你心中無甚想法?” 江霧輕恭敬拜下:“我已入道,只盼為這世間升平出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不求其他?!?/br> 又道:“我對岑羽君早已沒有牽掛。如今知道他過得好,反倒只有心安?!?/br> 若白笑笑,拍手道:“好一句‘只有心安’?!?/br> 卻又說:“你大道初入,境界未升多少,情愛倒是絕得比我都干凈?!?/br> 江霧輕一愣,隱隱聽出嘲諷之意,未敢置言。 若白從他身邊走過,腳下一頓,抬手按上他的肩頭,側頭含笑道:“你且再住幾日看看吧,屆時再說‘只有心安’也未為不可?!?/br> 江霧輕不明所以,心中打鼓,施禮稱是。 那廂,岑羽了卻了原主的又一樁心愿,趕緊把cao控意識的修習排上了日程。 這幾日,他人睡在新收拾出來的一個洞窟里,夢里卻夜夜跟隨滄沉練習cao控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