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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猛?冷酷?滄沉? 朔悅一臉肯定:自然。 殿官理所當然:是這樣。 兩人:縱觀龍神早古時期的戰績和那些口口相訴的悠遠傳說,帝君當然是兇猛無邊,冷酷無情的。 尤其他還是四神之首,連當年造他出來的父神都要懼他三分。 更合論不拒山地下的白骨堆,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績。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遠古神,你就算想象不到他在人前手握兵刃、肅殺無情的樣子,你也不能指望他人后是條性格溫和的大龍。 “……”被龍rua、抱著龍尾睡了一夜的岑羽:“咳,咳咳?!?/br> 朔悅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改口:“自然,在幽明殿這里,帝君是個溫和的帝君?!?/br> 一個寵溺到移樹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的帝君。 一個沾染上風月白虎神都得自嘆弗如的帝君。 一個…… 岑羽不知朔悅心里那過于飽滿的感慨,擺擺手:“不聊這個,聊點別的?!?/br> 聊聊玉露臺。 這個朔悅還真知道。 用他自己的話:這么多年能在人籍殿坐穩那把殿主的椅子,沒被人抓住把柄、發配縹緲殿,一靠慫,二靠眼色,三靠這張嘴,四靠無所不知。 在這天上無所不知的朔悅告訴岑羽,玉露臺和人籍殿有一點很像,那便是殿主的椅子都不好坐。 人籍殿的椅子為什么不好坐,暫且不提,玉露臺的殿主椅不好坐,全因如今玉露臺的主殿官,是個有能力、又挑剔,還酷愛越級去天君面前告狀的主兒。 告的什么狀? 告他的頂頭上司、一殿之主,或無能、或昏聵,或貪贓、或懶惰。 不細算,前前后后總共告倒過十位殿主。 告到最后別說沒人敢自請去掌玉露臺,天君都覺得沒有必要弄一個殿主過去了。 反正主殿官就能把玉露臺打理好,還一年比一年收益豐厚。 朔悅的意思:如今岑羽掌玉露臺,如果不想管事,不若多多放權,再跟那位主殿官搞好關系,想必那位主殿官看在龍神的面子上,這次也不敢再去天君面前告狀說什么。 這樣你好,他好,玉露臺也好,皆大歡喜。 “但如果你想要把關殿內事宜……” 朔悅誠懇道:“以我對那位小周殿官的了解,說不難也難,說難也不難——只要讓他心服口服便行?!?/br> 岑羽理解了一番:“要讓他心服口服……” 朔悅點頭:“要么,有他沒有的才干、能力。要么,你能讓玉露臺更上一層樓?!?/br> 岑羽想了想,也點點頭:他跟這位小周殿官,就像空降的大領導和在單位里掌權多年的總經理。 總經理能力強,務實、有才干,還護企心切,寧可得罪人地把大領導想辦法弄走,也絕不讓半條蛀蟲掏空他們上上下下所有員工這么多年打拼的心血。 朔悅沒聽懂什么叫企業、單位,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他還告訴岑羽,玉露臺以瓊露為原液,花、果為輔料,釀造了至少七八十種酒。 這些酒既分品階高低也分價格不同,在小周殿官的打理下,如今已然走上了你什么場合、什么樣的需要,他供你什么樣酒的定制路線。 給岑羽聽得連連點頭:厲害! 這樣的才干,難怪敢擠走頂頭上司。 而岑羽也不是吃素的。 這殿主他要做,權自然也要掌。 但他不是拿身份、靠山去壓一個殿官,而是要以“能”服人。 這個“能”,便是去到玉露臺,就告訴那位看似恭敬、實則心里早已抵觸、準備見勢不妙隨時拜倒他的小周殿官:“我準備做一個新酒?!?/br>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上任就要做新酒的殿主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小周殿官見怪不怪。 而比起其他任殿主,小周殿官對岑羽的印象還可以。 只因玉露臺早前被賞給岑羽的時候,玉露臺這邊奉上賬本,岑羽翻了翻,只點頭說賬目做得漂亮,絕口不做其他點評,亦沒有想在殿內事務上橫插幾手,除了每日叫人來取瓊露給龍崽,也從沒有從中撈點錢財、揩點油水的小動作。 所以小周殿官一直覺得,岑羽的人品很好。 這么好的人,背靠龍神、孵下龍崽,有著別人無可企及的機遇,身負全天界都眼熱的榮耀,為什么就不能本本分分地坐穩在他的幽明殿,把爭取早日當上帝后作為最終目標,偏要來掌一個小小的玉露臺? 小周殿官一面惋惜,一面心狠: 對不住了岑羽君。 你若敢亂來,毀我玉露臺基業,就算你背靠龍神,我也是要將你踢走的。 屆時你便好好回去孵你的龍蛋吧。 面上恭敬道:“新酒?還請殿主示下?!?/br> 岑羽一眼看透,心道裝恭敬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也沒多計較,坐穩他的殿主位,摸著擺在腿上的蛋,緩緩道:“只是我一點想法,我想到什么說什么,你姑且一聽?!?/br> 小周殿官繼續恭敬著,連目光都是垂落的。 岑羽:“我準備做一個‘龍酒’?!?/br> 小周殿官唰地抬起了脖子。 岑羽:“玉露臺有瓊露,我那里有沾了真龍福澤的瓜果、鮮花,屆時拿過來,兩廂混合釀造,做一些果酒、香酒,專供例如天君宴客這樣的場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