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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因這代天君是個死腦筋、老古板,連恭候龍神時各仙家的袍子的制式都嚴格定死。 穿錯了都不行,穿錯了都要罰。 更甚至,還特意為歸來的龍神準備了歸天祭禮時的帝袍。 于是當梵音大盛、祥瑞滿天,預示著龍神即將歸天的時候,天君早領著一眾仙人,烏泱泱地候在了第一天的天門處。 待得龍影在云層中若隱若現,除天君外,大大小小所有的仙都跪了下來。 天君威嚴地站著,眼中滿是期待,還在想這次龍神歸天跟前幾次都不太一樣,竟化了原形…… 等等,那是什么? 天君瞇眼,看向龍脊后的一段白色鱗毛。 天君:是本君眼花了,竟在那鱗毛里瞧見個人? 細看又什么都沒再看到。 天君:是眼花了。 一定是因為太激動了! 天君繼續威嚴地站著,只等龍神飛近,以人身落地,他好先拜上一拜,再親自為龍神遞上帝袍。 然而青色巨龍飛近后只在第一天的天門之上盤飛了片刻,接著便沒有停留地直飛上天——雷劫的悶響在云層深處翻滾。 與此同時,從龍脊上落下個人。 那人落下的時候,天君那特意為龍神準備的帝袍從托盤里飛了出來,裹在了那人身上,帝君瞪著眼睛調頭望過去,一眾跪著的大小仙的眼珠子也跟著飛了過去。 龍龍龍龍……龍神怎么還帶了個人回來? 誰? 什么身份? 能爬帝君的龍脊,還能裹帝君的袍子? 等等,他懷里抱著的又是什么? 蛟? 不對,是……!是……! 忽然有人大喊:“天君,是龍!” 幼龍! 第一天的天門前頓時炸起一片。 只有岑羽身上裹著袍子、懷里兜著小龍崽,一臉茫然地緩緩落地——嚯,跪了這一大片,要不要這么客氣。 何止客氣,還有唯一站著的天君一臉嚴肅地快步走來。 走近了,看看岑羽,看看他懷里的龍崽,看看岑羽,看看龍崽,看看岑羽…… 岑羽:大哥,看夠了嗎? “大哥”一臉憋得不行還得繼續嚴肅的神色。 岑羽以為他要問什么。 卻見天君威嚴地扭頭沖身后眾仙喊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恭迎太子殿下!” — 沾了懷里龍太子的光,岑羽被安排在了天界一處名為“幽明殿”的地方。 據說是從前龍神住過的。 而幽明殿也不是岑羽之前住過的那兩個小木屋,很大很宏偉,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還有殿官、宮娥侍候。 住進后,天君來了,看了看岑羽懷里呼呼大睡的龍太子。 天君派來的醫官來了,給龍太子做了一個簡單的全身檢查。 天界掌管真顏真身鏡的仙官也來了,拿著鏡子對著小龍和岑羽照了又照,再三確認,小的是龍,大的是人。 這么幾番折騰,等人都走了,岑羽才終于得了清凈。 清凈的同時還有殿官侍奉,為他腰后塞云墊,端茶食、捧水果。 岑羽摟著龍崽舒坦地歇著,邊歇邊擼龍,邊擼邊想,他這趟也算完美符合穿越定律了:穿越人士必有金手指。 ——誰能想到呢,球不是真的球,蠑螈也不是真的蠑螈,更不是蛟,而是龍。 還是那打光棍的龍族僅有的一只龍崽。 岑羽都不知該說他自己撞大運,還撞大運。 只是不知那把他帶上天的龍神又去哪兒了。 殿官倒是知道:“龍神這趟歸天,剛好遇上雷劫?!?/br> 岑羽點頭:原來把他帶上天又丟下他一個,是因為要去渡劫。 殿官又道:“龍族的雷劫需得七日?!?/br> 七天。 岑羽:也就是說,他要見到龍神這個金大腿,至少還要等七天。 為什么稱龍神是金大腿? 岑羽:這還用問嗎? 要不是龍神,就這封|建|制|度的大環境,那一群仙能在他一個普通人面前跪著? 他能一上天就住宮殿,還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岑羽很清醒,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什么。 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龍族唯一的幼崽既然已經成功孵化,龍神把龍崽帶上天不就行了,何必順爪撈他一起? 有必要? 岑羽覺得很沒必要。 但再沒必要他如今也已經到了天上。 岑羽向來遵循適者生存那套理論,嗨,來都來了。 就當是來天上度假順便七日擼龍的。 何況這天上的云床、云墊是真的軟,東西也好吃,連水都是甜津津的。 岑羽:舒服! 天庭內殿,仙官們的討論聲紛紛揚揚。 龍族終于又誕下一龍,這可是比龍神歸天還要令人振奮的大喜事。 當然,這里沒誰相信一個凡人能以區區凡胎rou|體誕下真龍,龍崽必然是從龍蛋里孵化而來的。 而龍神之所以讓一個凡人男子摟抱照料龍崽,又親自將人帶上天,想必是因為龍蛋的孵化與那男子有關。 因而對那位名為岑羽的凡人男子,天界自是不敢輕怠。 如今眾仙之所以議論不停,只因天界從未有過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