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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響起一聲短粗奇異而沙啞的笑聲,隨后再無人聲。 楚天欽曾帶著魚余藏匿的第一個地方位于陌城邊緣一個廢棄工廠內,他們在這里只生活過短短的幾天,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關系還非常的劍拔弩張,魚余只當楚天欽是個變態殺人犯,楚天欽眼中,魚余也只是個暫時性的rou票而已。 那時的魚余還抱有未染世俗的桀驁不馴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一次次的挑釁楚天欽的權威隨后又被一次次的鎮壓,精神上的折磨讓他羞憤,可要說到楚天欽真的傷過魚余或是打過魚余,卻是沒有。 即使是后來魚余一次又一次的向警方透漏兩人藏身的地點,楚天欽怒極掐上魚余的脖子,也只是虛虛的握著,兩個人湊得極近,呼吸相纏,與其說是懲罰,更像是一種另類的寵愛與親近。 因為楚天欽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害過魚余,反而會在兩人逃亡時,顧及著魚余,先為不小心受傷的魚余療傷,總是先將魚余放在主位,到后期,兩人的相處不再像是一個強迫另一個的逃亡,反而像是兩個人共同的亡徒之旅。 湯元負責跟隨熟悉地形的段戈四處查探,而張至白則負責堅守警局,隨時等候應付各種緊急危機問題。 段戈走在廢棄工廠的內部,當時他被警察追捕的過于嚴密,無奈之下順手擄走了傻呆在路邊的魚余當做臨時rou票,本來是打算在成功逃脫后就放了他,卻被這個小rou票囂張的態度所影響,惱怒的打算將他帶在身邊,好好逗弄一翻,卻也因此成就了兩個人的孽緣。 兩個人的因果環環相扣,缺一環都不行,缺一個情節都不行,都不能湊成如今相依相扣無法分割的兩個人。 段戈從工廠最里面充滿骯臟灰塵的鍋爐房探出身來,不顧身上潔白的襯衫沾滿灰塵,他指尖碾過地上的塵土,沉聲說道:“這里來過人,但應該在至少三天以前,魚余不在,我們去下一個地方?!?/br> 湯元沉默點頭,領著幾個警員緊跟在段戈身后,張至白已經發話,讓湯元全面配合段戈,湯元雖然內心疑惑,但對于張至白的決定,他從來不會違背。 胡一行此時已經來到了警局,帶著最近好不容易有了點空閑時間的安教授,想要幫忙。作為此時同樣想要查清三年前案件的張至白、胡一行等人,暫時算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合作伙伴。 劉茗對于破案完全是門外漢,一頭霧水只知道干著急,重點是他還沒資格進入警局內部,只能在最外面的接待室里轉圈,一著急就喝水,連警局的水都喝下去了半桶,廁所上過好多回。 期間梁書雅也多次打來電話詢問,言語里不無擔心,可劉茗除了一再叮囑梁書雅小心,吃什么叫人送去,卻并沒有松口說要回家,雖然沒有直白的說明推遲婚禮,可如今的情況,婚禮肯定是暫時不能進行下去的。 所以在劉茗一聲聲的道歉中,梁書雅無奈的掛了電話。 躺在劉茗家大床上的梁書雅掛了電話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眼眸中帶了點恐慌:“再不結婚……再不結婚就晚了……他快找到我了……他快找到我了……” 與此同時,一位皮膚白皙,長相頗為奶油小生,整個人散發著憂郁氣息的青年走進了陌城警局,想要報案。 負責接案記錄的小警員勤勤懇懇的拿著本子詢問:“報什么案?” 青年眼皮落寞的下垂,語氣里都透露著苦澀,“我想報案,我的妻子失蹤了?!?/br> 小警員認真的在本上記錄上“人口失蹤案”,然后問道:“失蹤人叫什么?” “梁書琪,女,24歲,我們結婚一年多了。在一個多月前,她突然失蹤了,我怎么都聯系不上她,一開始我只以為她是跟我吵架負氣離開的,可是這都一個多月了,我每天都在噩夢中驚醒,就怕出什么意外,我聯系了她的父母,卻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真的很擔心她……” 青年說到這里,難言痛苦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聲音透著顫抖。 小警員是個實習警員,還見不慣這些報案人痛苦難過的表情,當下臉上也有些難過,倒了杯水遞給青年,安慰道:“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幫你找到妻子的?!?/br> 青年拿下捂著眼睛的手,眼睫毛上濕漉漉的,接過水杯的手掌心也沾了些水漬,看的小警員更加心疼和同情。 青年輕輕抿了口水,苦笑了一聲,說道:“謝謝,讓你看笑話了?!?/br> 小警員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對了,還沒問你,你的名字是?” 青年笑了笑,輕聲說:“我叫何敬元,敬佩的敬,元朝的元?!?/br> 小警員送走了名為何敬元的青年,就離開了接待室要將案子交給專門負責人口失蹤的組別,卻因為太過匆忙,一頭撞到了張至白的肩頭。小警員抬頭看到張至白陰沉的臉,對于這位重案組的大頭他還是認識的,立刻彎腰道歉。 “張警官!抱歉!是我太急躁了!” 張至白隨意的點點頭,目光掃了眼小警員手中的案件檔案本,隨口問了句:“有人報案?” 小警員點點頭,對于張警官愿意跟他說話感到十分興奮,立刻將剛剛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跟張至白描述了一遍,言語里還帶著些許的感傷。 張至白聽后卻是眉頭一挑,問道:“何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