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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青年又說:“沒有?!?/br> “再查?!?/br> 三分鐘后。 “沒有?!?/br> “再查?!?/br> 陰沉的青年不動了,指尖用力的扣在鍵盤上,屏幕上不斷閃爍,亂按出來的字母嗖嗖嗖的拖出來了一大片,青年顯然在暴怒的邊緣。 張至白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輕輕搭在青年肩頭,不太走心的道歉:“抱歉,我有些急了,不過我們還是……再查一遍?” 青年肩膀一震,猛然回頭抓起張至白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咬在了食指和中指前兩個指節處,咬完起身砸了鍵盤就跑了,留張至白握緊自己的手指疼的彎腰,手指上一排滲血的牙印,可見青年咬的多用力。 聽到動靜走進來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警員,似乎對被摔在地上的鍵盤習以為常,他走過來費勁的彎腰撿起鍵盤放回桌上,帶了些夸獎的語氣說道:“還行啊,這次沒砸電腦?!?/br> 張至白慢慢的直起腰,給中年警員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兩根手指,中年警員了然,感嘆道:“怪不得沒砸電腦?!?/br> 張至白甩了甩手指,皺眉道:“沒查完,還需要你幫我去找他?!?/br> 中年警員嘴巴夸張的張成了圓形,用十分夸張的語氣問道:“現在?你確定?小西會殺了我!” 張至白被中年警員過于夸張的表情搞的十分無奈,嘆息道:“鐘叔……你們太慣著他了……” 被稱為鐘叔的中年警員嘴角一抽,尷尬的給自己找開脫的理由:“這不是……小西情況特殊嘛,那個小白,你先忙,我先走了啊,那邊還有點事呢!” 說著中年警員用跟他體型不相符的敏捷速度跑到了門邊,剛打開門,就被一只手掌拍到了肩膀,張至白貼著中年警員,模仿陰沉青年慣用的陰測測的語氣說道:“鐘叔,你還是幫我把小西找回來吧,不然,鐘嬸一定對你藏的私房錢在哪兒很感興趣……” 鐘叔哭喪著臉,祈求的看向張志白,希望張至白能看在兩人這么多年的交情上繞過他,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張至白那張俊臉上哪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好吧……我去幫你叫小西,不過要費些功夫,你別跟你鐘嬸亂講?!?/br> 張至白嘴角一勾:“自然?!?/br> 小西是陌城局里的黑客高手,一般的基層警員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從不在別人面前亂晃,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恐怖片,專注于活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陌城警局的那些警察們不會知道,就在警局后面的一間大車庫背后,就是小西的家,自從他來到陌城警局后,一直住在那。 他年紀不大,三年前被鐘叔領到警局的時候也不過十八歲,不上大學,不出門,也不交朋友,除了高超的電腦技術,其他一無是處,還有暴力傾向,情緒起伏不定,易怒而不能自控,這些年鐘叔一直試圖帶他看心理醫生,但效果看今天的情況就知道了,并沒什么用。 鐘叔連帶著局里的幾個老人對他都很寵溺、很縱容,卻各個都只字不提這個小西的過往,反正是陌城警局一個十分奇特的存在。 張至白與這個小西接觸不深,應該說是一般有什么事并不需要他和小西直接接觸,這次是個意外,他也沒想到青年脾氣差成這樣,這下事情也沒查到,還浪費了半天時間。 不過,張至白接起湯元打來的電話,脖頸一歪十分痞氣的抻了抻頸間的筋脈,隨手將手機又放回兜里。 湯元那邊已經查清楚了,找不找到孔大海這個人已經無所謂了。 魚余一直惦記著、記掛著的老人,的確活的很窘迫,她住在一處廢舊的工廠里,和幾個拾荒者一起分別占據著廢舊工廠的角落,斑駁□□的墻體被人用報紙細心的糊上,一邊的地上鋪著層層紙殼子搭建的簡易床鋪,邊上擺著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用品,小孩子穿著破床單改造成的小衣服坐在床上,緊緊挨著身旁的老人,瞪的圓溜溜的眼睛里全是驚懼,一眨不眨的看著這里的不速之客,張至白和湯元。 張至白打量一圈這個不能被稱之為家的地方,雖然簡陋而破舊,但是處處都打理的很干凈,看得出來老人很上心。 而湯元已經翻開口供本質問了起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吧?孩子到底從哪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是被拐賣的孩子?孩子的家長正在找他?” 每問一個問題,老人顫抖的就更劇烈些,她摟緊身邊瘦小的身體,卑微而又害怕的說道:“撿、撿來的……” 湯元神情不變,冷聲呵斥:“你在說謊!說實話!孩子怎么來的!” 老人嚇得抱緊孩子一起跪在了湯元面前,顫抖的聲音幾乎連不成句:“警官大人,求安真的是我撿的……” 湯元側身移步避開老人跪著的方面,彎腰要把孩子從老人懷里抱出來,老人猛地轉身,將孩子緊緊護在自己懷里。 “警官大人!求您不要搶我的求安!求安還??!離不開我!” 兩歲大的孩子探出小臉,伸出稚嫩的小手指著湯元,磕磕絆絆的說道:“壞、壞人……” 也許是情緒過于激動,小孩子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老人臉色大變,猛地起身將孩子放到床上,轉頭去找藥,空蕩蕩的藥瓶子里只剩這最后一粒藥,此時也用掉了,在吃了藥,喝了很多水之后,小孩子終于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