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能不能不死(感情升溫)
“我不認路?!闭f著,晏承樓轉過身來,認認真真地盯著陸霜降,慢慢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說出來的話赫然就是陳述句的架勢。 陸霜降一僵,“沒,沒有的事……啊,你走錯路了,這邊這邊?!?/br> 說著,她忙要越過他,走到前頭去。 卻沒成想,晏承樓手一抬,摁住了她消瘦的肩,“路黑,我走前面?!?/br> 說著,他也沒多追問,朝著陸霜降指的田埂處走。 這招以退為進,倒是讓看著他寬闊背影的陸霜降莫名地覺得有些愧疚,她快步跟了上去,舔了舔唇角,“你……今天謝謝你特地跑一趟?!?/br> “這是你的娘家,我自然是要來的?!标坛袠且槐菊浀鼗氐?。 本來,按照過節的習俗,女婿給丈母娘家送東西,那是理所當然的。 頓了頓,他余光掃過陸霜降,“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感到……害羞?” 這幾天,為了處理張家的事,加上又有新任務,晏承樓都沒得空來見她。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原因了! “……”陸霜降莫名的臉一熱,咳了咳,“都說我沒有。不過,之前的事,我哥哥跟我說過,這次是真的多虧了你。我知道,你不是很想我跟你說謝謝,但是,我還是想跟你道聲謝?!?/br>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突然有了想傾訴的欲望,“我當時是真的很害怕的。要不是你及時趕來,我都不知道會怎么樣!我當時腦子里都是空白的,我以為我不會再怕死了,可是,當死亡真正面臨的時候,我卻還是不甘心的。我好容易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不想就這么不甘愿地失去,未來還有那么多的可能,我怎么能夠死去?那時候,我想到了你?!?/br> 晏承樓垂眸望著她,天空的明月很圓很亮,清輝洋洋灑下,他看得見她頭頂那個清晰的發旋,聞言,他微微一怔,“我……” 陸霜降突然止住了步伐,抬起下巴,望著身側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月光灑在他身上,柔化了他硬朗的面部線條,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銳利,多了幾分溫和。 “晏承樓,你能不能不死?” 如果說,之前陸霜降存了兩分別有用意的話,經過這一次瀕死逃脫,再加上晏承樓為自己做的這一切,陸霜降不得不決定重新審視自己跟他的關系了。 她本來是抱著,左右要嫁人,晏承樓的命運在那擺,那她就干脆順著命運的安排走??扇缃?,她卻再也不會有這種狹隘的想法了! 她本以為,晏承樓也不過是想逃過家里的逼婚,畢竟她當初提出不隨軍,他也沒有拒絕,再來,兩個人當時也就見了兩三次面,哪兒來的感情基礎,這年頭大部分都是包辦婚姻,飯都吃不飽,日子都過不下去,誰還有閑情去談情說愛,誰不是隨便逮個看得過眼的漢子就嫁了的。 就是她大姐陸谷雨跟馬學軍,當初也沒多深的感情,不過是在婚后的時間里,慢慢地培養出來的。但更多的,則是彼此湊合,就這么磨合過一輩子! 而經過王照明的事情后,陸霜降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更不想再讓自己傷心一回,當初才會那么排斥,但又拗不過時代的特性,選擇了晏承樓,不過是想著彼此各取所需。 可她也不是石頭做的,不是沒心沒肺,經過這么久的接觸,她能夠感覺到,晏承樓在很努力地向她展現他的感情。他可能是感情內斂,嘴上雖然不說,可從當初的聘禮到如今的節禮,再到替她出頭出氣,他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人在愛重。 所以,陸霜降為自己當初的心思,感覺到了羞愧。 最開始她跟晏承樓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對于他未來死不死,任誰都只會不疼不癢地道一句可惜,嘆一句造化弄人。所以就想著兩人彼此湊合,等他為國捐軀,她就能守烈士寡,可卻沒想到對方是真心相待。 這個人是真的想跟她好好過日子的,不是王照明之流,所以導致陸霜降如今倒是感覺到了羞慚。 也許,這個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適合過一輩子吧! 如今心態一轉變,她的想法自然也就變了,當初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什么?”晏承樓眼眸微斂,對上了她如星空般明亮的眼眸,心緒一動。 陸霜降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魯莽了,她移開了視線,心里暗道,她總不能說,他不久后會死吧?無憑無據的,不是咒人嗎? 她想了想,換了個說辭,慢慢道,“我是上回聽葉大夫說,你出任務很危險,身上總是能看到傷。所以,才會這么說!我知道你是軍人,有你自己的天職,我只是希望你在奉獻的時候,偶爾也多顧著點自己,不要做太危險的事,讓人擔心!我可不想成為烈士遺孀!”說到后面,她下巴都抬得高高的,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模樣。 晏承樓聽出了她話里隱藏的擔憂和關心,深邃的眼眸緩緩地漾出了淺淺的漣漪,仿佛盛著一潭春水,他的眼眸就弧形好看,這般的做派,簡直是能夠溺死人。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成為遺孀的。相信我,嗯?” 最后的尾音微微地上揚,在這樣的夜色里,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陸霜降只覺得耳朵都有些發癢,對上這么一雙眼睛,原本她想說的都有些說不大出口,她忙往前大步走,“算了,你知道就好。反正,大不了,我到時候就讓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用你的錢!” 晏承樓看見她這傲嬌的小模樣,嘴角不由微微地勾了勾。 他其實也看出來了,陸霜降對他的態度變了,之前兩人相處,總是覺得隔著層薄膜,這回卻消弭不見了。 他慣來是個內斂冷情的人,所以哪怕他試著用楚謙說的那些法子去靠近她,但卻總是達不到楚謙說的那種預期。